陆争陪着父亲,回忆这里的一切。
“驾……驾……”“闪开……”可就在这时,大街上一阵骚乱。
城外方向,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后面相隔百丈,还跟着七八个随从。
骑马的是一个锦衣少年,背负箭囊,像是刚刚打猎归来。
他以长鞭开路,一路抽打。
有人躲闪不及,当场就被打得皮开肉绽。
“这谁?
如此嚣张?”
陆争皱了皱眉。
大街上这么多百姓,少年却完全不顾他们的死活。
“少爷,等等我们啊……”这时候,后面的队伍追了上来。
一面面金色王旗,迎风招展,十分气派。
定情一瞧,王旗上绣着一个“沈”字。
“沈家的人?”
陆争脸色一冷。xǐυmь.℃òm
离京在天子脚下,繁花似锦,豪门扎堆。
敢在大街上这么嚣张的,除了沈家也没别人了。
“儿啊,你醒醒,儿啊……呜呜呜……”待这帮人呼啸而去,街边忽然传来了哭声。
陆争目光扫去,顿时脸色一沉。
街边,一个妇人正怀抱着一个稚童,嚎啕大哭。
稚童的脑袋不幸中了一鞭,奄奄一息了。
“这沈家公子也太不是东西了。”
“我认得此人,他是沈洛云的儿子,叫沈一鸣,还是青玄宗的弟子呢。”
“哎,这种人物,我们哪惹得起?
只能自认倒霉了。”
围观的群众摇头叹息,十分同情这对母子。
“争儿,快去救人。”
陆文渊不忍心道。
“救不了了。”
陆争摇摇头,脸色阴沉。
这稚童才几岁,哪受到了沈一鸣的这一鞭?
就算沈一鸣没怎么发力,也可以将成年的骨头给打断。
更何况是一个脆弱的稚童?
沈一鸣这一鞭,已经将稚童的大脑震碎了。
即便救活了,也是一个白痴。
在离京城,除了炼气修士之外,一般人是不允许带兵器的。
哪怕是最顶级的豪门,也不例外。
可沈家的人,哪怕是最低等的仆人,也能带兵器上街。
这就是特权!也正是这些特权,让沈家人格外嚣张。
像沈一鸣这种例子,屡见不鲜了。
“可恶,沈洛云的儿子,简直跟他一个德行。”
陆文渊咬牙切齿道。
当年在这条大街上,沈洛云当众羞辱他,打断了他一条腿。
甚至还留下一句话:“你连沈家的一条狗都不如。”
这句话,深深烙印在陆文渊心中。
十六年后,沈洛云的儿子当街行凶,视人命如草芥。
这深深的刺激到了陆文渊。
“看来沈家真没一个好东西。”
陆争摇头冷笑。
他现在越发坚定,要灭了整个沈家。
无论是为了私仇,还是为了平息民怨。
沈家必死无疑!“走,我们直接去沈家!”
陆文渊带着一股怨念,大步离去。
离京很大,豪门云集。
而在众多豪门中,沈家所在的“太尉府”,无疑是最耀眼的存在。
离京最繁华的一条大街,被称之为“天街”。
太尉府便是在天街尽头,坐南望北,虎视天下。
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人,甚至连踏足天街的资格都没有。
很多平民百姓,一辈子都没进过天街。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陆争父子刚一踏入天街,就被沈家的侍卫给拦住了。
“沈家之人。”
陆文渊冷冷道。
虽然他不愿承认,但他当年是入赘沈家,的确算是沈家之人了。
“沈家之人?”
几个侍卫上下陆文渊。
“我在沈家快十年了,从没见过你这号人,敢问阁下是哪一位?”
其中一个侍卫颇为恭敬的样子。
沈家谱系庞大,有在朝为官的,也有进入宗门修炼的。
十年八年不回来,也不是没有这种例子。
而且,在离京城内,也没人敢冒充沈家的人,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所以,当陆文渊说自己是沈家之人时,侍卫们都变得恭敬的几分。
“我是沈家三房,陆文渊!”
陆文渊自报名号。
“沈家三房?”
众侍卫都是一愣。
他们虽然在沈家待了很久,但听到沈家三房,还是十分陌生。
沈家三房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沈洛冰。
而在几年前,沈洛冰已经死了,沈家三房也就绝后了。
“等等,你说是叫什么?
你姓陆?”
忽然有个侍卫反应过来。
他印象中,沈家三房的确有个姓陆的人,但从没入过族谱。
侍卫们一般都认族谱,族谱上没有的名字,自然没那么深的印象。
陆文渊离开的时候,这些侍卫都还没进入沈家。
所以不认识他,倒也正常。
“陆文渊?
居然是你?”
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惊讶无比的声音。
一个身披战甲,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大汉,死死盯着陆文渊,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侍卫长大人。”
见得此人,众侍卫纷纷一拜。
“沈烈,好久不见。”
陆文渊眼角一颤。
他永远不会忘记,沈烈当年把他送出城门,那冷嘲热讽的嘴脸。
沈烈甚至扣下了他的马车和盘缠,让陆文渊带着襁褓中的陆争,一路乞讨回江州。
沈烈是沈洛河的头号狗腿子,没少给他羞辱。
“侍卫长大人,他真是沈家之人?”
众侍卫惊疑不定。
“呵呵……大名鼎鼎的沈家赘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可是沈家几百年以来,最光辉的人物。”
沈烈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讥讽。
他也没想到,陆文渊居然还有胆子来离京。
“多年不见,你也是风采依旧。”
陆文渊冷笑。
和当年比起来,沈烈的嘴巴还是那么毒。
“哪里哪里,我都老了,不像你还这么年轻,看来你这些年过得不错。”
沈烈讽刺道。
陆文渊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他想都想得出来。
“咦?
这位是?”
很快,沈烈目光移到了陆争身上。
“这是为儿子陆争。”
陆文渊沉声道。
“哦?
那个小孽种居然没死?”
沈烈目光闪烁了一丝惊讶。
当年他把陆文渊逐出城的时候,暗中对陆争做了些手脚。
也正因如此,陆争虽然没死,但武道天赋被抑制,成了武院吊车尾。
沈烈只是没想到,陆争居然能够活到今天。
“沈烈,你嘴巴放干净点。”
陆文渊脸色一冷。
“呵呵,老废物,你连沈家一条狗都不如,怎么还有脸回来?”
沈烈冷冷一笑,直接拔出长刀,架在了陆文渊脖子上。
然后,冷冷吐出一个“滚”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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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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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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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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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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