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说,犯罪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虽然这样的人容易触犯法律,但是这样的人大多都有常人不及之处,杨瀚信了。
这七八十个人,他逐一接见,逐一做了验身。
没办法,就算不是想要收为心腹的,他也得亲自验看。自已宫里一百多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呢,这要是莫名其妙地大了肚子,他怎么跟人家爹娘交代?
就算人家爹娘不介意,他也不愿意顶这个屎盆子啊。
当然,他没有对每一个阉人都推心置腹地宽衣解带。叫进来之后,总要先问问此人的姓名来历,因何犯罪,确定是可用之才后,他才会通过这种叫对方感恩戴德的办式令其归心,一下子就忠心耿耿的当然少,却也因此有了良好的开始。
这一路问下来,大部分太监比起徐海生来说都只能算是平庸之辈,正常使用就好。佼佼不群的也就那么几个。
比如说,检查时,还真发现一个假阉人,一开始杨瀚疑心他是某一方势力派来贴身监视自已的人,当然,这个怀疑并不强烈,因为身边已经有那么多的宫娥,大多都抱有别样目的,派假太监太容易暴露。
仔细一盘问,这人竟是徐家一位地位较高的族人的随从伴当,他极精明,徐家并不外传的幻术,他居然只靠偷师就学会了一些。琇書網
徐家这幻术,有借用道具才可施展的大型幻术,也有不需借助道具的惑心术,也就是后世的催眠术。那都是方士徐福当年传下来的绝学。
这人有才,虽说学得似是而非,被人绑起将要阉割之际,居然成功施展出来,给下刀的人催了眠,叫那人误以为他已经被阉割过。
他只惑心一人已是误打误撞,当然迷惑不了更多人,所以最终还是老老实实被绑送进了王宫。
这人本来还想故技重施迷惑杨瀚的,只可惜屁用没有。在此人看来,定是上次情急之下才施展出来,自已这半吊子的功夫这次没有生效。却不知四鸣音功本来就有清音凝神、破除迷障的功效。
就算是徐诺来了,亲自施展最上乘的惑心术,也迷惑不了杨瀚。佛家狮子吼本就有破除迷障,正心清神的效果,这四鸣音功乃天外神人所留,功效更远胜之。
只不过,当今世上,已没有人知道四鸣音功是惑心术的克星。
杨瀚不知道,徐诺也不知道。
一俟查清此人底细,杨瀚二话不说,当场就把他格毙了。
这人对他来说毫无用处。那半吊子的惑心术有什么用?在徐家嫡系面前,还不够丢人的。而要阉割了此人,那就是他来下令,这人对他只有怨恨,又岂能再为他所用。
毫不犹豫地拧断了此人的脖子,任他软绵绵的尸体倒在脚下,失禁的尿液都淌了出来,杨瀚发现,他的内心竟毫无波动。
置身于此,看似风光,却是随时提着小心,他的心,已经硬起来了。
之后一一检验,倒是又有三人,被杨瀚暗暗记在了心中。
其中一人复姓司马,名叫司马杰。这司马杰的长处就是脸皮厚,厚到了已然无耻的境界。
他一进殿,就卟嗵一声跪在地上,膝行七八丈,一头扑在杨瀚脚下,立时就是马屁滔滔,竟让杨瀚没有插嘴的机会。
更可怕的是,这人明明此前都没见过杨瀚,一来就大加恭维,那必是拍马屁无疑,偏偏拍的杨瀚竟也有些飘飘然的,只觉此人虽有无耻恭维之意,可其言语却也未必就没有道理。这,是个人才啊!
这人是个孤儿,在这时有各种野兽出没有山居生活中,一个没有父亲、没有亲眷照应的孤儿,是根本活不长的,但他可以。
他就靠着一张巧嘴,不但活了下来,而且由村而镇,有镇而山城,不断依附更强大的权贵,竟是步步高升。
直至他的部落与另一部落争地,双方大打出手,他被对方部落俘获。
大战中,他砍掉了对方部落首领的一只手,这种人当然必死下,可他居然还是靠着一张巧嘴,愣是把自已从砍大头变成了砍小头。
这是个人才,司马杰,杨瀚暗暗记在了心中。
还有一个,叫羊皓。这羊皓,本是一个权贵人物的账房,看起来其貌不扬,瘦小枯干,颌下一缕山羊胡子,模样平凡普通之极,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妻子被家主给睡了,他表面看来懦弱不堪,家主每次一来,便自觉地卷起铺盖去外屋打地铺,听着房中嬉笑娇喘,从不敢作声。
可他却在忽悠家主不惜借贷种植了大片庄稼准备大发其财的时候,先是在种子上做了手脚,直到秋收时节,那家主才发现整片的庄稼大面积欠收。
紧跟着,就在债主登门讨债的第二天,他就在井里下毒,晚饭之后,家主一家老小四十二口全都口吐白沫,惨死当场。
这灭人满门的事儿,居然还没叫人怀疑到他,人人都以为这户人家是因为逼债无奈自杀。
若不是他在又苦苦隐忍了三个月之后,动手杀他妻子时说出了真相,又因他不事生产、气力不足,结果被那妻子垂死之际爬出门去,将此事告诉了闻讯赶来的邻人,天地之间,便再无一人知道这桩血案是他所为。
这等人,心机之深、性情之阴险,直如毒蛇,实在可怕。
若换一个处境,杨瀚对这种人只能是敬而远之,但他如今是什么处境?这等人用好了,未尝不是他手中的一柄利器。
所以杨瀚把他,也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在杨瀚看来,这七八十人中,也就这三个人,算是可用之才,直到何善光出现。
这个人,真是一道善良的光啊。
他没什么特长,至少杨瀚没有发现,他唯一不同于其他人的只有一点,老实。
很多人都老实,可这个人是太老实,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
他被阉割,也是被人嫁祸背锅才落得如此的。
这个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的人到了杨瀚面前就呆呆地站在那儿,杨瀚叫他跪下,他就乖乖跪下,屁股朝天,以额触手,无比臣服。
杨瀚只说了一个“脱”字,这个老实人就把衣服脱得干干净净,赤条条一丝不挂地站在那儿。
虽然他窘迫得脸皮子通红,甚而全身都羞红了,仿佛一只刚出锅的虾子,却连身子都不敢有一丝遮挡。
杨瀚想了想,老实到这种地步的人,也算出类拔萃了,这种人用在身边似乎也不错。
他老实,但是他并不是对谁都这么老实,方才外边打架,是因为羊皓挑唆,煽动众太监与徐海生敌对,大家动手的时候,这道善良之光可是冲在最前边。
当挑起这一切的羊皓躲在后边喳喳呼呼,装模作样,实则根本不曾与徐海生有过交锋的时候,这位何仁兄可是很实在冲在第一线,被徐海生的铁拳反复蹂躏,却连躲避的心眼儿都没有。
于是,他成为杨瀚第四个赤裎相对的太监。
何善光很感动,大王对他竟然如此推心置腹!
大王可是天圣神族的后裔啊,从此他就有了依靠,有了主心骨了。
何善光感动的热泪盈眶,一边抹眼泪,一边还看着杨瀚露出来的身子,很老实地点评:“大王好伟大,哪儿都伟大,真非常人也!”
“真是个老实人啊,尽实话实说。”杨瀚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如此感慨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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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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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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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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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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