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臧横等人过来拷问,许木心还担心会被发觉,如大祸将至般的将身体靠在墙壁之上。
许木心闭着眼睛,但眼睫却微微颤动,根本就没有一个受伤之人该有的姿态。
江思兰站在许木心正中,将医疗箱放在枯草旁边,她的指尖却在掌心上微扭,这才摸出伤药放在许木心的身边。
江思兰身为一个女人,深夜能够来到牢狱之中,却还是偷偷摸摸的给许木心送药。
难道,江思兰从一开始就是站在许木心这边的,她只是委曲求全,并非真的和臧横伙同在一起。wWW.ΧìǔΜЬ.CǒΜ
许木心余光中见到江思兰如初的容颜,有很多时候许木心都想直接与江思兰坦白,那样她就不会再这般担心了,可是他不能,已经隐忍到这个地步,便不能再放手。
直到许木心听到外面的狱卒对江思兰喊道:“江姑娘选好带走的人吗?牢狱之中有许多罪大恶极被处死的人,若是能够有幸被江姑娘挑选出来作为试药的工具,那当真是极好的事情啊。”
许木心心头一窒,原来江思兰做这些兜兜转转却都是为了他,现在想到他为柳姜堰不顾生死,当真是没有顾忌到江思兰的心情。
难得江思兰还信许木心,这是许木心目前觉得发展做好的事情了。
江思兰只是随便拽出了几个罪犯,这才彻底离去。
柳姜堰缓慢睁开眼睛,在许木心之前把药瓶拿着手里,这才小心翼翼的看着它:“就算是权宜之计,那丫头也不能掌掴我吧?这件事我饶不了她。”
“大概真的是权益之计。”许木心还真替江思兰说话,甚至还想要从柳姜堰手里夺回药瓶。
柳姜堰直接揣在怀里,这才质问:“有本事你来拿。”
许木心过于心急,只是抓着柳姜堰的衣裳,两人推搡之中,许木心直接扯开了柳姜堰的衣襟,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
许木心怔住,他的确因为自己把柳姜堰救回就有点忘记,他是曾经为了自己而跌落悬崖的男人,他身上背负的伤口,是为了许木心留下的。
愧疚逐渐充斥心头,最终许木心只是任由柳姜堰把衣裳合拢,他指尖捏在自己的衣襟这才转头向别处看去。
“张嘴,吃一颗。”许木心夺过药瓶,这才倒出一口直接送到柳姜堰的口中。
柳姜堰任性道:“你也吃一颗,不然那丫头知道了在掌掴我可怎么办?我也不能还回来吧?”
“我也只能同你诉诉苦,你也不能替我主持公道,你被美色迷住了眼,不争气的公子,气死我了。”柳姜堰别提有多可爱了,这般恶毒的男人,竟然还有这么任性的时候。
许木心只是低头吃了一颗:“这又不是糖块,怎么被你说的好像还要分享一般,莫要在闹了。”
柳姜堰闭着眼睛,这才痴笑着,口中虽苦涩,但心尖却无比的甜蜜,甚至他还笑出了声音。
…
甄善美等人行军已经大半,派去探路的一小队人马果然有些许收获,最终回来禀报:“前方的确有一小队忻州队伍。”
金仪年并未有多大反应,只是光看旁边军队之人的欢呼之声就知晓这到底有多难得了。
“等到黑天,我们在从后包围。“金仪年只是淡淡的说着,这才起身回到营帐。
甄善美甚至带着饭菜找了甄禅杰一起饱餐一顿,她现在莫名酷爱吃辣椒,甚至连汤水都不剩,最终只觉得胃中火辣,才觉得爽快畅然。
甄禅杰被甄善美搞得眼眶微红,吐了吐舌头,他才骂道:“平日里我没少吃辣,可是今天我当真比不住你啊。”
萧还送来酒水,却也被甄善美言辞拒绝,若是晚上要出战,甄善美还是爱酒的,但萧还终究还是不受待见,不管如何殷勤,都不能走近甄善美的心中。
甄善美看着酒水,这才摆了摆手,关心萧还:“待会你带着杰弟躲一躲,务必注意安全,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你可懂得?”
萧还一本正经的拍着心口,这才拉着甄禅杰,说起两人之间也算有默契,两人花天酒地,甚至无话不谈,还算是真正的损友。
“我是他姐夫嘛,定然万死不辞。”萧还一眼看上甄善美,被她一踹定情,也是情窦初开,甚至连恋爱的滋味都还没尝出,思念就已经蔓延开来,他准备花海追求甄善美最终都未果,甚至当他真的有些无措。
本以为甄善美放弃许木心,自己就有机会,可她终究还是选择了莫初,萧还看起来觉得很无恙,其实心中也是难过的要死,甚至还在自欺欺人。
甄善美不在理会他,这才将甄禅杰交给萧还,最终跃门而出,带着一直跟随她的剑。
金仪年已经同士兵准备就位,甄善美也有了必要的心里素质,她本是同臧横是一帮的,但现在却要忍辱负重,她尽可能为了莫初去做一切,可是她现在也到了艰难的抉择的时候,压下心中无比的酸涩,她只能在赌一遍。
黑夜来临,甄善美逼着自己能够无情下来,这才提着剑率先进攻,随着她剑鞘之上的银光,一堆愤懑不平的士兵也跟着冲了出来。
金仪年负责指挥,他观望一切的看着,他虽心急如焚,但也只能稳心神。
况且,已经有人禀报,一队忻州人马到不会很难,只是伴着夜晚的蝉鸣,金仪年的心情也开始愈发的紧张起来。
甄善美虽没留过信,但却为了忻州多留了个心眼,将侦查的忻州人马的那个小分队安排上了臧横的人,如今前面是一大队忻州军队,绝对不会是很好对付的。
只是姜终究还是老的辣,所以黑夜出行,对于擅长隐蔽战的忻州人,虽然有绝对的把握,但他们并不了解北朝军队的夜晚战斗能力,还有甄善美这般知心知底之人。
甄善美为了绝对的公平,定然也会透露一些事情,上了战场,各自守住堡垒。
直到众人听到一股擂鼓声,震的心头发紧,手中的剑鞘和盾牌赫然随着人马而尽数遮挡,在原地发出铮铮的脚步声。
甄善美身穿金黄色的盔甲,手腕脚腕已经被保护住,刀光剑影之中,她站在众人面前,这才一声令下:“冲。”
士兵的惨状与荣光其飞,让这乌黑的战地显得无比残酷,脚下不能有一丝空隙,沙袋与尸体相互铺着,甚至还传来受伤之人的嘶喊声音。
甄善美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自己追求的,她金碧辉煌的盔甲之上迸溅出一丝泼墨般的鲜血,铮铮的刺在她的眼前,最终她似乎杀红眼,将剑鞘抽出敌人的剑身,在去抹另一个敌人的脖子。
可是跟在甄善美身后一起战斗的士兵却一一倒下,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伤心还是难过,只是看着剑身穿过自己的眼前,猛地刺穿自己的战友。
战友未死,只是受伤倒地,他痛苦的嘶喊着,却还是站起来,挥动着残缺的身体,继续杀敌。
却一次又一次的被刺穿,战友最终被剑身插入心脏最终直立在原地,他并未闭上眼睛,只是死不瞑目。
甄善美没能料想到忻州派来这般人马,黑夜与血液漫行,只有嗅觉在发展,不断闻到血腥的味道,瞳孔被剑光发大,剑鞘也只能感觉到剥皮抽筋般的阻力。
甄善美觉得很累,甚至在也没有规定胳膊的能力,将手中的剑鞘狠狠地扎在地面,她伏下身子,任由发丝肆意飞舞,与地面平行,最终她气喘吁吁起来。
有战友在黑夜中喊话甄善美:“金仪年主将说,北朝军队撤。”
甄善美头昏脑胀这才侧身直接晕在了战场的地面,与战友们的尸体同大地来了个拥抱,这才赫然闭上眼睛。
而北朝军队终将在这一令下,最后拼命的往后撤去,没有人发觉甄善美已经晕在敌方战营。
甄禅杰一直藏在很隐蔽的地方,萧还的声音传来时候,他才敢抬头去看,最终被萧还拉扯出来,又是一顿训斥。
金仪年等人并未在见到甄善美的身影,只是问起受伤的士兵,大家都未曾见过甄善美,但也有人说甄善美可能是叛变了吧,毕竟和莫初的关系,大家就已经知晓一切。
萧还听见只是训斥这些士兵,怪罪他们没能做好准备,甄善美如此劳苦功高,却一点夸赞都没有,现如今生死未卜,竟然还有人怀疑她的人品,最终请命去找甄善美。
金仪年自然不会让萧还以身冒险,只是将萧还劝退,最终这才和其余将军商讨战局。
甄禅杰并不知晓一切,唯一认识的也只有自己的酒友了,看着萧还回来,这才张扬半的问起自己姐姐的事情,却被告知并未回来。
甄禅杰没心没肺的,听说金仪年有意派人去找甄善美,便同萧还解释不会有事。
事实证明,甄善美只是被臧横的人救下,处理肌肤上的伤口,最终换上干净的衣物,最终甄善美猛地在次醒来,看到的却是敌方的天花板,她冷漠的反问:“若不是我上前送死,你们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北朝军队已经盯上这里,得亏是黑夜,并未察觉到什么。”
“是我等办事情不妥,让甄将军费心了,三殿下说过,必要之事主要还是要听他的吩咐,我们也不能光瞪眼被人打吧,属下带来的人多有冒犯请多指教。”
甄善美不想听这些废话,她自是知晓自己昏迷多久,若是现在回去,定然会叫人怀疑初衷,甚至她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治好,这一切都会被人怀疑。
甄善美将北朝军队之中的核心寥寥一提,这才请求道:“请各位砍我几下,不必顾忌我,只要不死就行,我还需要回去等到他们的信任在为三殿下谋事。”
“怕是不太行,甄将军怕是还不知道自己腹中已经…”医官淡淡的说着。
“不管如何,都要这么做,我自己都说无碍了你们何故管我?”甄善美虚弱的站了起来,这才接受几人的向自己砍下。
血液一点点尽染衣襟,甄善美嘴角只是露出一丝不屑,她甚至只是咬着苍白的嘴唇,这才大喊:“继续?谁叫你们停下。”
甄善美最终堪比血人,白色的衣襟浸染鲜血一点点滴在白色的地毯之上,她撑着独有的力气,这才吸了一口气:“现在就麻烦各位将我送回,对待北朝军队,你们只能比我还狠,却不能心软放走一个人,你们可曾懂得?”
气氛忽然沉寂下来,甄善美的气魄不得不让人叹为观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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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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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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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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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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