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看着他们问:怎么了?
蒋姐紧咬着嘴唇,乌黑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两下说:你…你气色好多了,脸上那种阴沉沉的东西好像没了,皮肤也有血色了!
刁曼含着眼泪一笑,激动地眨着眼说:又变帅了嘛,跟个奶油小生似的!
老程手里夹着烟,另一只手挠着花白的头发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
看来齐帅提供的解毒配方是真的,因为此刻,我不仅感觉浑身轻松了好多,在众人眼里,我外在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再也不是之前病恹恹的状态了。
蒋姐并没有跟我说太多话,而是把脸转向齐帅,很真诚地看着他说:齐帅,不管曾经咱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有多少恩怨;但在这件事上,我发自内心地感谢你!
齐帅努了努嘴,微微叹了口气说:玲玲,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咱们之间,永远都不要说感谢;但我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往后的日子里,或许咱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当然,这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听到齐帅这么谦卑的话,我以为蒋姐会退一步,至少还能跟他维持朋友关系;可她却刻意跟齐帅保持距离,很客气地一笑说:我蒋玲说话算话,兴华的控制权,等王俊彻底康复以后,我会亲自交到你手上。
齐帅艰难地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却化为一声叹息:好吧,这里还有两管药,中午和晚上,再按照刚才的操作方法,让王俊服下;不出明天,他体内的毒药,就能彻底清除;我走了,或许永远都不再回国了,兴华转让的事,我会让爸爸具体操办。
说完,齐帅再次从茶几上,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上火,他深吸了一口,又看了蒋姐一眼:走了!
这次他真的走了,到门口的时候,蒋姐张着嘴还想说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她又咽回去了;最终,她没能说出那句,跟齐帅和解的话。
曾经的高中同学,那些青涩美好的时光,或许在这一刻,便以画上句号了吧……
直到齐帅离开以后,我才靠到蒋姐旁边,小声问她说:姐,这不像心软的你吧,既然曾经的事都过去了,有必要这么绝情吗?!
她嫣然一笑,这才开心地转过脸,手抓着我胳膊,睫毛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地看着我:傻瓜!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在姐姐心里的地位,没人能取代;所以我不会再给齐帅任何机会,包括做朋友的机会;姐姐只想…只想以后跟你好好的,生活不要再有任何波澜了,我怕了……
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猛地抱住了我;她用力的胳膊,让我知道她似乎真的害怕了,再也经不起挫折与分离了;两个人好好地在一起,似乎成了她唯一的心愿。
而我呢?我也觉得从此以后,能给她幸福、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庭了吧!如今身体已经好转,我也不用再深入虎穴,跟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犯罪分子打交道了;似乎光明已经到来,我们理想的生活不远了。
那天立国和老程都没走,倒是老程的媳妇,因为要备案这份解药的药方,早早地就去了军区总医院;刁曼那没心没肺的丫头,知道我没事以后,也急匆匆去了公司;当然,她要干正事,主要是兴华集团的交割问题,那么大的产业,要从石川集团分割出来,也是一个很庞大的工程。
连着中午和下午,都是老程和立国,帮我泡的澡;中午服下解药的时候,我身体还稍稍有些痉挛,嘴里和毛孔里,依旧有些许黑色的东西往外冒;到了傍晚最后一次,那些黑色的东西,基本就没有了。
浴池里的水是清的,我连续干呕了几次,只是把中午吃的饭吐了出来,那种类似青蛙卵的黑色颗粒,竟然一点都没出现;浑身上下,有种难以言说的轻松!
“看来这毒,是彻底解掉了!”待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老程叼着烟,眯着眼睛乐道。
“嗯,很轻松,有种焕然新生的感觉。”我扭着脖子,活动了一下关节,那种肌肉带来的力量感,和脑海里清晰的思维,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正常了。
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我突然问老程:对了程叔,之前的那个“K”文件里,除了药方之外,还有什么信息?
我这话刚出口,蒋姐就端着水果过来了;她听我问起这个,立刻柳眉倒竖说:你打听这个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你该管的吗?还没折腾够吗?
在蒋姐一顿怒怼之后,本来已经张口的老程,顿时又把嘴闭上了;她坐下来,拿起一半西瓜递给老程说:程叔,小俊的事让您担心了,以后我会好好看着他,不该我们管的事,我一定不让他再掺和。
老程脸色尴尬地笑了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大好意思开口;于是直接将目光,投到了成立国身上。
他一瞅不要紧,直接把成立国吓了一哆嗦!“老程,别闹了,这话要我开口,估计我妹妹会立刻跟我断绝关系!”成立国缩在沙发一角,手里抖着烟说。
“你们俩到底搞什么呢?有话就说,这里没外人!”我抓了块西瓜吃着说。
“小俊,那个…我就是想问问……”老程捏着西瓜,犹犹豫豫地话还没出口,我电话就响了起来。
蒋姐伸手把电话拿过来,本来开心的脸色,却突然一冷,大眼睛眯着说:“她还打电话干什么?小俊,以后直接跟她断绝来往!”说完,她直接把电话,扔进了我怀里。
我摸起来一看,竟然是栀子打来的!而老程和成立国,也都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这时候老程说:小俊,你先接,看看她说什么;记住一点,不要跟她把话说得太绝,如果能把她引诱到国内,或者能从她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那就更好了!
听到老程的话,我赶紧看了眼蒋姐;她低头在那里没说话,不大开心,但又没有要阻止我的意思;大是大非面前,蒋姐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她明白有些事,是无法让我停下脚步的。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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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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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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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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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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