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姐站在外面说:车里就你自己?
“除了我,难道还有鬼不成?”董亦舒冷声道。
紧接着,董亦舒又说:“哎哎!你干嘛?有你这样,趴到人家车里看的吗?我又不认识你!”
我赶紧缩到车座下面,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了;我害怕面对她,害怕她从我脸上看出破绽,从相识到现在,我任何心思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对不起,是我感觉错了,我以为你车上,有我认识的人。”她说着,语气里带着失望。
“你认识的人?什么人?”这个董亦舒,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她竟然还跟蒋姐聊起来了,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车外的蒋姐说:一个…一个很好的人,我以为他会回来找我。
董亦舒立刻问: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呢?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蒋姐说:他不想见我,去找了又能怎么样呢?有些事情强迫不来,得让他自己回心转意。不说了,总之,抱歉!
说完,我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时候董亦舒才说:人都走了,快出来吧!
我说你把车开起来,出了小区我再露头;那个女人贼精,我怕她突然杀个回马枪。
董亦舒顿时嘴巴一撇,自信满满地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就往外倒。
结果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她连倒车都倒不明白,当初拿驾照,完全是凭关系找的人;现在好了,她连续倒了好几下都没倒出来。
我急得脑门直冒汗说:你到底行不行啊?!
她一拍方向盘说:下次一定能倒出来!
结果还是倒不出来,还差点跟旁边的车碰上;我捂着脑袋,咬牙切齿说: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
刚说完这话,蒋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个…倒不出来吗?要不要我帮你倒出来?!
一边说,我就听到蒋姐的脚步,又来到了车边;而且她站得位置,刚好在我头顶的玻璃上方。
我赶紧捂着头,咬牙切齿地暗骂:董亦舒,我日你奶奶个腿儿,你可长点儿心吧,没有你这么坑人的!
她慌张地扭着方向盘,都扭到她姥姥家去了;满嘴激动地说:不用!我能倒出来!驾照都拿好几年了,就是不常开车,有点手生。
蒋姐说:那你别慌,女人开车就怕慌,我以前也跟你一样;你这样,方向盘朝左打,对,再往左,好!往后倒,对,再往后点!停,方向盘打正,嗯,直接往后就出去了。
等董亦舒把车倒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崩溃了!老子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难怪她在家里,被她大姐蹂.躏成那个逼样,活该!她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她大姐的仁慈!
“那个,谢谢你啊!”这女的竟然还跟蒋姐客套起来了!
“没关系,这边的停车位太窄,我倒车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她谦虚的说着,其实压根儿不是,蒋姐的车技,漂移都能倒出来。
“那个…我走了,你…你也开心点;刚才我还看你,蹲在门前哭,有什么好伤心的?!你这么漂亮,人又好,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嗯,谢谢你,路上慢点开,注意安全。”蒋姐说完这话,亦舒就把车开了起来。
直到出了小区,我才敢把头探出来,擦着脑门儿的汗说:大姐,I服了YOU!
她却不屑一笑:这有什么的?分手了照样做朋友,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怂的男人!
“你懂个屁,赶紧路边停车,我可不想跟你一起,上明天的车祸新闻!”
听到我的话,董亦舒直接一脚刹车,我脑袋猛地又撞在了靠背上!
我:……
那天我先带她吃了饭,然后又开车,回了以前刘涛住的那个房子;那里房租还没到期,我正好也有钥匙,当初和陈枫在这里搞研究,我们人手配了一把;星级酒店我是供不起她,找个睡觉的地方,还是可以的。
打开房门,里面倒不是太乱,只不过长时间不住人,地上落满了灰尘。
“愣着干嘛?进来啊?!”我朝她挥手说。
“太…太脏了,我有洁癖!”她躲在门口,皱着眉说。
“我靠,你还真是个活神仙!”我没好气说了一句,直接去卫生间拿了拖把,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她这才蹑手蹑脚地进来。
我把拖布放到一旁,疲惫地伸了个懒腰说:你先将就住着吧,等你老子出差回来再回去。
她撇着嘴,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说:这里真破!能住人吗?你这个朋友,真不实在。
“走走,你爱住哪儿住哪儿,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我拉着她就往外走,她一甩胳膊说:你混蛋!是你让我从家里出来的,现在把姐姐得罪了,你又要把我赶回去,你是人吗?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她,合着我为她安全考虑,现在又成了我不对了;忍着怒气,我说:行了大小姐,你就将就将就吧,穷人都这么住,习惯就好了。
“你就是抠,都当老板了,公司搞的那么好,却连住酒店的钱,都不愿给我花。”她撅着嘴,满脸怨气地看着我。
我挠着头说:姐姐呀,我公司还欠一屁股债呢,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还有,鬼知道你老子什么时候出差回来?酒店一晚就得好几百,再好点的要上千;你要住一个月,那不得上万啊?你这是在逃难,不是度假!
听我这样说,她眼睛滴溜溜转了两下,似乎是觉得有点过分,就噘着嘴说:算了,不难为你了,我上个厕所,你下楼给我买一套崭新的被褥,正好旁边的大超市还没关门,然后再买点水果,我睡觉之前要补充纤维素的。
“你真是我爹!”说完,我气得赶紧去找外套;刚才忙着擦地,外套都不知道脱哪儿了。
穿好衣服,我拿着钱包就往外走,可还没出门,她又开始叫唤:王俊,你过来一下!
我皱着眉,打开卫生间说:姑奶奶,又怎么了?
“马桶太脏了,根本坐不下去,你…你帮我刷一下!”她指着还算比较干净的马桶说。
“你自己不会动手吗?马桶刷就在旁边!”我真的要发怒了。
“我…我不会,家里都是保姆刷的。”她怯怯地看着我说。
我真是醉了,又拿花洒喷着水,对着马桶里里外外刷了一遍。
我说:姑奶奶,现在行了吗?您可以如厕了?
她指着马桶下面,一个细小的黑点说:那里还没刷干净!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用不用趴在马桶上,里里外外给你舔一遍?”
“舔不用,你刷干净就行,我有洁癖,有脏东西,我便不出来!”她竟然有理有据地看着我说。
我气得把马桶刷一摔:就你的屎干净!我真是见了鬼了,拉屎的东西,我还得给你刷的比吃饭盘子还干净!你爱拉不拉,我还真就不信,擦不掉这个小黑点,你能让屎给憋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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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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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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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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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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