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的时候,刚好看到我在看她,她用眼神询问我是不是有事;我摇摇头,依旧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她再一次羞涩了,宛如初恋的姑娘,讲话的声音,瞬间都温柔了许多。
几分钟后,会议快接近尾声了,沈梅正做总结发言;我就赶紧拨通了蒋姐的号码,跟她打了电话。
“你在哪儿?怎么出门不告诉我一声?!”她似乎有点生气,但又不敢朝我说,她早就不再是那个自信的姐姐了,因为饱受打击,她开始变得胆小,患得患失。
我故意把电话,往会议室里伸了伸,好让沈梅的声音,能传进听筒里;我说:公司有点事要处理,早晨起得早,就没叫醒你;对了,记得吃早饭。
她不说话了,似乎是听到了沈梅的声音,她用片刻的寂静,做出了判断;她说:你真的在公司?
“嗯,正开会,突然想到你应该醒了,就跑出来打个电话问问。”我说。
“是沈梅吗?我怎么听到你那边,有她的声音?”
“不是,就是公司的一个同事,跟沈梅声音挺像的。”
“哦,那你忙完了,早点回来;立国哥过来了,正好咱们一起吃个饭。”
说完她要挂电话,我赶紧说:等等!那个…我今天可能回不去,要去度假区那边参加商会,估计得一周时间;我跟立国说了,让他这段时间照顾你。
听到这话,她沉默了,过了片刻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捏着手机,我靠在门口深深吸了口气;我的目的达到了,她那么聪明,又和沈梅相处了四五年,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这个时候,我想她应该出门,过来找我求证了。
于是我去了门口保安室,跟保安大哥交代说,一会儿要是有位个子跟高,长得特别漂亮,开着大奔的女人过来,就私下给我打个电话;但不要拦她,直接放行。
交代完以后,我兜里的电话震了一下,是陈立国给我发的短信;他说玲玲死活要来我公司,他拦不住,他提醒我让沈梅先出去躲躲,别跟玲玲撞上面。
我没有回他,因为这次,我就是要让蒋玲,跟沈梅见面。
走回办公楼的时候,沈梅已经开完会了,我去了她办公室,进去的时候她竟然在哼着歌,我是第一次听她唱歌,很好听,像百灵鸟一样。
她见我进来,又不唱了,反倒显得有些不自然,束手束脚地给我倒了杯水;以前来找她,她都凑着往我身上贴,现在我表露心思了,她反而没以前那么放得开了。
她在我旁边坐下来,两腿紧紧夹着双手,我伸着脑袋去看她,她把头压得很低说:不是小姑娘了,不好看的。
“好看,比小姑娘好看。”我伸手把她的长发理到耳后,露出了精致白皙的脸颊。
“那个…能告诉我你跟玲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不是轻易变心的男人,你骗不了我。”她声音很细微地说着,很羞涩,又带着点惶恐,她怕我跟她开玩笑,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往她身边挪了挪,伸胳膊将她搂进了怀里;沈梅没有蒋姐那么人高马大、活力十足,她是那种娇媚的女人,像只优雅的波斯猫,浑身柔弱无骨,搂进坚实的胸膛里,让人很有男子气概。
她被我搂着,没有反抗,似乎也不敢反抗;只是眯着眼,小心翼翼地把脸,贴在我的胸口。
抱着她的感觉很舒服,可又显得极为陌生,因为我竟然亲昵地抱住了,除了蒋姐以外的女人;那让我感觉到厌恶,不是对沈梅的,而是对我自己;我觉得自己很恶心,越来越像个合格的人渣了。
“哎,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和她之间,到底怎么了?是因为她现在的困难吗?她要赶你离开?我知道那丫头,她不喜欢连累别人,她能做出来赶你走的事。”沈梅一边说,一边伸出温热的小手,紧紧搂住了我的腰。
“是也不是,等我想明白了,会告诉你的;但有一点你要明白,我和蒋玲,再也没有可能了。我反倒觉得咱们两个同病相怜的人,能走到一起,相濡以沫地度过下半生。”
听到这话,她把我搂得更紧了;其实我知道,沈梅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一个男人的陪伴,给她一个踏实的肩膀和胸膛。
她很孤独,一直都是;每每下班的时候,我都能从她眼睛里,读出一种落寞,因为下了班,就没人陪她了;漫漫长夜,折磨她的,依旧是吕伯生那段撕心裂肺的回忆。
“哎,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轻轻摇着她问。
“都喜欢。”她抿着嘴,把头扎进了我怀里。
“今天晚上,我就没地方住了,搬你那儿去吧;商会应该是后天吧,到时候咱们在去那边,两个人在一起多住几天;正好年底了,公司也不是太忙。”我仰头说。
“那…那我今天早点回家,家里挺乱的,我都没来得及收拾。”她把头探出来,有点不好意思说。
我捏了捏她的鼻尖说:咱们一起收拾,我擦地、你铺床。
她顿时一笑:瞧把你能的,现在越来越胆大了,都敢抱着自己以前的上司,以前的岳母了!
是啊,沈梅还是蒋姐以前的后妈,如果让她看到,我和她前后妈,就这样抱在一起,她会是什么感受呢?一定生不如死吧!
姐,你一定要挺住了,挺不住,就恨我、打我、骂我,随便怎样都行!但有一点,你要好好活着,不要因为我的过错,而去伤害自己。
大约十点左右的时候,蒋姐来了;是保安给我打的电话,说已经下车了,还有个男的跟着。
虽然我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可真当蒋姐踏进公司以后,我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惶恐!因为我爱她,不想失去她,可又不得不失去!ωωω.χΙυΜЬ.Cǒm
走廊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成立国还忙不迭地解释着:玲玲,根本没有那个人,你一定是听错了!
伴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只能更加用力地搂着沈梅,就仿佛大难到来之前,最后一刻的宁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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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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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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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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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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