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番话让现场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盯住了她。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声音大,也是因为她说的这番话冲击力太大了。
在现场的村民们看来,陈扬为了帮大家争取利益甘愿得罪俞兆翔那个级别的大佬,是个能干人,也是个大好人。可如果陈怡君说的是真的,那他们就是被陈扬给欺骗了,还被利用了。
片刻后,陷入短暂安静状态的现场,又热闹起来。
村民们三三两两的小声议论起来,也有急性子在没有跟别人商量的情况下,就表明了态度。大部分人还是支持陈扬的,纷纷开始质问陈怡君为什么要污蔑陈扬。也有架不住好奇,追问陈怡君到底怎么回事的。
眼看陈怡君被围住了,现场也越来越闹腾了,陈富贵站了出来,示意大家安静。他在村里一直是老实人的代表,人缘不错,又是陈扬的父亲,还是很有面子的,一抬手就把快要失控的场面控制住了。
尽管陈富贵护子心切,但并没有明着偏袒陈扬,顺应村民们的意思,跟陈怡君交涉起来:“君君,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因此话不能乱说。你刚说的那些,有证据吗?”
陈怡君毫不避讳陈富贵阴冷的目光,朗声应道:“本来我不想说的,既然你们都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吧。陈扬跟俞兆翔的儿子俞哲有仇,从他们的开场白就能听出来。要是一点事儿没有,陈扬能让俞哲把他叫爷爷?”
陈富贵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陈扬只是个小人物,怎么跟俞哲那种有钱有势的人斗?原本只能把仇恨压在心底,可现在,你们给了他报仇的机会。他利用大家对他的信任,公报私仇,恶意阻拦兆隆制药征地一事。如果这事儿真黄了,他报了仇倒是痛快了,反正他不缺那点补偿款。但你们呢?当然也包括我。咱们村这种山旮旮吸引到投资可是千年难遇的大好事,哪怕补偿款少拿点,总比荒废着一分都没有要好吧?何况,兆隆制药还会带动本地的经济发展,兴许以后大家都能成为兆隆制药的员工,那样不仅有面子,还有固定的高收入!”
“君君,陈扬好心好意的为大家争取利益,你却说他公报私仇,有证据吗?”
“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嘛,还要什么证据?大伯,我知道你信任陈扬,但你作为父亲对儿子的信任是盲目的,一点都不客观。乡亲们,你们扪心自问,既有补偿款又有固定工作,遇上这种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儿,适当做一些让步是不是理所应当?你们再想一想,如果这次把兆隆制药气走了,下次再有人看上咱们村的土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或许……永远不会再有人对咱们村感兴趣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害的。醒醒吧乡亲们,别再给陈扬当报仇的棋子了!”Χiυmъ.cοΜ
“君君,你……你血口喷人,太过分了!”
陈富贵气的脸都红了,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陈怡君,只能看向了陈扬那边。
陈扬这会儿一直默不作声,但听的很认真,同时还在暗暗做分析。
如果猜的没错,陈怡君是被人利用了,很明显还是被兆隆制药的人蛊惑了。她今天的来意,甚至是这会儿的说辞,可能都是指使的人教的。要不然,以她的心智,不可能井井有条的说出那些话来。
陈扬猜到自己被人针对了,现在做任何解释,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一旦开口,肯定会被陈怡君揪住说解释就是掩饰。
对于流言蜚语,如果没有百分百能化解的底气,最好保持沉默。
用事实说话,让流言不攻自破,才是明智之举。
陈扬暗暗下定了决心,深呼一口气,起身对陈怡君说道:“送你三句名言吧,第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第二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第三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陈怡君被陈扬凛冽的眼神吓的愣了愣神,很快就反应过来,壮着胆子应道:“陈扬,你这是诡计被我戳穿,无话可说了吗?你刚说的那三句话,我原封不对的还给你,因为那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话!就你这种内心阴险的卑鄙小人,不配当村民代表!”
“那咱们走着瞧,时间终会证实到底谁是卑鄙小人。”
“走着瞧就走着瞧,我怕你呀?”
陈怡君抬头挺胸,狠狠的瞪了陈扬一眼,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陈扬耸了耸肩,注意到现场所有人都盯着他,就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是个生意人,诚信二字对我而言无比重要,断然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信任。另外,我是你们看着长大的,那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很清楚。”
陈富贵再次站了出来,很激动的说道:“君君为什么会说那些话,我不知道。但我对陈扬的信任,绝对不是盲目的。这么说吧,如果陈扬真有君君说的那么坏,我……我把命交给你们!”
在场的麻柳村的村民,对陈扬和陈富贵的为人都很清楚,对陈怡君也相当了解,自然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虽然他们和陈富贵一样,不知道陈怡君会说出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来,但对陈扬的信任,没有丝毫动摇。
可从其他村赶来的村民的内心,可就没原来那么坚定了。
只不过,现在他们还不知道陈扬和陈怡君到底谁是卑鄙小人,陈扬暂时又还是村民代表,他们都没说什么,默默的离开了。眼下他们除了实时关注征地一事的进展,又多了一个关注点,那就是陈扬。
一旦证实陈怡君是对的,那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取消陈扬代表村民的资格……
陈扬带着陈富贵和大牛回到家里,先安慰了陈富贵几句,然后就带着大牛往市区赶去。
路上,大牛对陈扬说道:“少爷,可能需要多找几个帮手了。”
“是啊。”陈扬点了点头应道,“这也是我急着回去一趟的目的之一。俞兆翔和俞哲为了征地,必定会做多方努力。想知道陈怡君到底要干什么,以及俞氏父子为了征地究竟会采取什么手段,都需要人手去做调查,只是咱们两个人远远不够。”
“少爷,说句不该说的,我觉得你太善良了。你一心为村民们谋取利益,被别有用心的陈怡君污蔑也就罢了,居然还有村民看你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明显是对你产生了怀疑。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一心想着村民们的利益,却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换了我,可能已经撂挑子了。陈怡君说了那么多,就只有一句是对的,那就是你不缺那点补偿款。”
“大牛哥,你有所不知。麻柳村的乡亲们,除了个别的,其余几乎都对我有恩。现在正是他们需要我的时候,我怎么能因为被污蔑几句就不管他们了呢?要是他们当年因为被陈富顺嘲讽几句,就停止为我省出口粮,可能世上早就没有我这号人了。”
“嗯……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少爷,你果然和老爷一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陈扬笑了笑,让大牛径直把车子开到了恒康药业总部,找到林珂,直入主题:“表哥,你们不是在商量如何应对兆隆制药抢占本市市场一事嘛,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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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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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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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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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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