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下意识的和张茂林对视一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当初他跟石一拓发生了口角,结了梁子。可那么点小矛盾,按理说不至于促使石一拓铤而走险的给陈富贵下毒。石一拓可是高材生,还是专业的医生,不可能不知道投毒是重罪!
警员把一叠刚打印出来的指纹图片扑在桌子上,解释道:“我们利用监控,提取了数个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指纹,其中包括门把手上留下的,以及嫌疑人扔在外面垃圾桶里的针管上留下的。所有的指纹经过软件比对得知,都属于同一个人,就是石一拓。”
张茂林惊愕数秒,旋即点了点头:“难怪嫌疑人在医院里轻车熟路的,就跟回家了一样!”
“张副院长,你知不知道石一拓离开医院之后,去哪儿工作了?”
“我不知道啊,怎么了?”
“医院做了化验,我们也做了化验,证实嫌疑人使用的毒物是氯化钡,这是一种严格管制的剧毒物品,一般人是买不到的。相关的科研或者医学研究机构才有,而且不能擅自出售。所以本次的案件,除了下毒者,提供毒物的个人或者机构也得负一定的责任。”
“哦……那就得麻烦你们调查了,我是真没有线索。”
“我知道了。”
警员点了点头,又了解了一下陈扬和石一拓之间的过节,然后就收队了。
陈扬迫切的想要抓住石一拓,搞清状况并为他爹报仇。
但想要在偌大的城市里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还是交给警方算了……
傍晚时分,罗维安排的那个专家又来了,给陈富贵带了一大堆的药品。陈扬想着请专家吃个饭以示感激,顺便把专家的出诊费和药费给结了。但大牛说这事儿交给他就行了,不用陈扬操心。
陈扬在医院守了一晚上,期间只睡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早上,张茂林给陈富贵做了全面的检查,得知陈富贵的身体状况已经开始好转了。过了一会儿,陈富贵终于苏醒过来了。陈扬悬着的心落回原处,想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陈富贵多聊聊,但实际情况不允许。
陈富贵需要静养,不便过多的打扰。
陈扬又接到了严贵的电话,说中午陆长彪要请客吃饭,就在圣香阁。
不用问也知道,陆长彪肯定是想帮助侯涛解决昨天席间没能解决好的事情。
十一点半,陈扬带着大牛赶到圣香阁,在门口跟严贵碰了面。
严贵凑得近近的,小声对陈扬说道:“陆长彪是个老油条,又比较凶悍。一般不了解他的人,都有点怕他。但你不用怕,不要有任何顾虑,想怎么怼就怎么怼,出了事我顶着!”琇書蛧
“我知道了。”
陈扬知道,严贵是担心他招架不住陆长彪,特意给他提个醒并打打气。
其实通过昨天的事情,陈扬的心态有了一定的转变,瞬间成熟了不少。
以前他是不了解街头混子,总以为混子都凶神恶煞的,不是普通人惹得起的,要敬而远之。但昨天听严贵说,他之前对付的刘森和耳钉男,都是陆长彪的手下。他才知道,原来早就跟街头混子交过手还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既然混子也是人,并不是完全不可战胜的,那还怕个卵?
陆长彪是街头大佬又怎么样?
他还有三道纵横的大人物罩着的呢……
圣香阁楼上,还是昨天的那个包间,陆长彪已经在屋里等着了。
陆长彪目测三十五岁左右,年纪不大,但一脸横肉,腮部都有褶子了。鼻子很宽大,嘴巴也大,眼睛却小的可怜,只有一条缝,五官看着很不协调,就跟胡乱拼凑起来的一样。总的来说,长得很随意,一个字概括,就是丑!
也不知道陆长彪是受古惑仔电影的影响,还是喜欢复古风,还留着大背头。
但不管是颜值还是气质,离着电影里发哥的形象,都差了至少十个档次。
侯涛也在陆长彪跟前坐着的,心口处凸起了一大块,这是带伤上阵。
跟昨天相比,今天的侯涛要规矩的多,连眼神都收敛了不少。
包间门口本来左右两边都有人守着的,显然都是陆长彪的人。严贵带来的一群黑衣人,二话不说,直接霸占了一边,跟陆长彪的人形成了对峙之势。但现在还没到开打的时候,双方只是进行着眼神上的挑衅,都没有动手。
陈扬跟严贵并排步入包间,大牛和严贵的贴身保镖华子紧随其后。
陆长彪起身走过来,微笑着冲严贵伸手道:“贵哥可好久没有公开露面了啊!”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永远不要露面?”
严贵双手背后,并没有跟陆长彪握手的意思。
陆长彪也没有生气,右手顺势往桌边一指道:“贵哥说的哪里话,我要是不希望你露面,哪会邀请你过来?别站着了,快入座吧。”
大牛和华子先一步走到桌边,为陈扬和严贵拉出了椅子。
陈扬还是第一次享受大佬级别的待遇,很不适应,但是……很爽!
侯涛也站了起来,一句话都没说,等其他人都落下了,他才默默的坐下。
陆长彪让人给陈扬和严贵倒上茶水,又散上香烟,盯着陈扬看了看,对严贵说道:“贵哥,你是要培养新人吗?这位小兄弟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将来肯定是有大出息的。想必贵哥是有什么机缘巧合,才能挖掘到如此优秀的年轻人吧?反正我活到现在,还一个都没碰上。”
“陆长彪,我这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严贵应道,“我知道你是想知道陈扬的身份,但我不可能告诉你。”
“为什么?”
“要是把他的身份亮出来,能吓死你!”
“贵哥真会开玩笑……”
“那就说正事儿!”
严贵和陆长彪同为街头大佬,但明显不是一类人。
严贵很豪爽,也很霸气。陆长彪则圆滑的多,善于控制情绪。
陆长彪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点上一支香烟,指了指旁边的侯涛说道:“贵哥,实不相瞒,今日这饭局,是侯涛做东。他不是跟你们闹了点误会嘛,他不知道怎么应对了,就请我来当个中间人,给你们双方调和调和。”
“没问题啊。”严贵淡然应道,“只要你不和稀泥就行。”
“在说侯涛跟陈扬小兄弟的事情之前,我觉得侯涛应该先跟你道个歉。他一个小辈,说话做事没有分寸,还处于学习阶段,请贵哥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你都这么大个人物了,也犯不上跟一个小辈置气不是?”
侯涛立马站了起来,给严贵鞠了一躬:“贵哥,对不起!”
严贵压根儿没理会侯涛,对陆长彪说道:“想学习那就回学校去,不要出来丢人现眼。既然出来混了,就得对自己的言行负责。要是不管后辈犯了什么错,长辈都得原谅的话,这世道早他妈乱套了!”
“侯涛,看来你这次把贵哥气的不轻啊。”
陆长彪微笑着看向了侯涛。
啪!
侯涛会意,扇了自己一耳光,再次说道:“贵哥,对不起!”
严贵夸张的四下看了看,故作疑惑的对陈扬说道:“你听到猫叫声没有?好像是一只母猫,而且是有猫生没猫养的那种!”
啪!
侯涛一咬牙,加大力度又抽了自己一耳光:“鬼爷,对不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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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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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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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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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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