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问这么个问题?
见她不回答,夜翊珩径直拉着她往外走。
夜玖腿不能动,只能喊:“六哥,你可别乱来。”
她从腿出了问题后,性格就大变,是以,很能理解夜翊珩因失明病弱转变后的性格。
“管好你自己。”
夜翊珩丢下一句话,拉着黎语颜出了星宁殿。
虽是晚上,但宫里来往的宫女太监多。
不仅如此,皇宫至东宫的路上还有不少巡逻的守卫。
黎语颜知道,自己不该在路上与他吵。
等到了东宫某人的寝宫内,由于一路上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她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地甩了手:“你放开我!”
夜翊珩仍旧冷峻着脸:“孤在你心里算什么?”
嗓音异常寒凉,像是隐着滔天的怒气。
松果很有眼力见,立刻支开了寝宫内所有宫女太监,并顺手将殿门给掩上。
黎语颜又是一愣,旋即冷笑:“”臣女在殿下心里又算什么?不过是被迫赐婚的对象而已。”
闻言,夜翊珩微微蹙眉:“那日你听风苑醉酒,问孤是不是夫君,孤回答了是。”
黎语颜懵掉。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他眼前覆着白纱,她看不到他的眼,不知道他的眼神,只看到他面上很是淡漠寒凉。
偏生他又道:“那壶酒,一只酒杯,两人共饮。”
不知为何,黎语颜心口猛地揪起。
看他骨节分明的手仍旧牢牢扣着她,黎语颜迅速敛了心神,垂眸敛目道:“殿下知道臣女那日喝醉,酒后失态还请殿下见谅!”
倏地,夜翊珩冷笑:“黎煜烨离开,你哭,你将孤置于何地?”
“你派人监视我?”黎语颜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不可理喻!那是我的私事,不关你事!”
这人竟然派人监视她?
当她是什么?
他轻笑一声,终于放开她的手腕:“可惜你就算主动送上门,黎煜烨亦不要你。”
黎语颜被他气得双眼通红,在他眼中她就是如此不堪的人吗?
主动送上去?
笑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让她主动送上门的男人!
揉了揉被他捏红的手腕,她尽量缓了语调:“我不想跟你吵,明日国子监有比试,我回苑歇息了。”
言毕,福了福身。
却不想,在她直起身的瞬间,男人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往榻上一甩。
榻上有软垫倒是不疼,但这么一甩,黎语颜整个人被他甩得懵掉。
眼前的他是彻彻底底的疯子!
夜翊珩不耐烦地摘下眼纱,眉宇间的戾气霎时浮现,夹杂着令人心惊的阴狠。
“你说孤该怎么惩罚你?”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似冷眼盯着抓回来的猎物,而这猎物对他来说,十分不乖,让他眉眼间怀着冷窒的怒意。
这种阴鸷之人,与他讲理怕是徒劳。
黎语颜冷笑:“不就是啃脖子么?”
说话间,她坐起身,闭了眼,扬起纤细雪白的脖子。
都被啃了两口了,不差再来一口。
既然逃不过,越逃他越变本加厉,还不如乖一些。
咬脖子总比被他掐断脖子来得好,如此,她好早些离开他的寝宫,这个令她晕眩的地方。
夜翊珩凤眸骤缩。
她的脖颈纤细优美,他若上手,微微用力便能轻易折断。
她的肌肤娇柔之极,睫毛长而翘,似羽扇一般微微颤抖着,眸光缓缓移动,落在她殷红的唇瓣上……
他眸色微敛。
眼前的少女红唇娇嫩,上头光泽莹润,似勾人采撷。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大拇指指腹按上她娇嫩的唇瓣。
唇上冰凉的触感使得黎语颜心头一惊。
豁然睁开眼,只见他不带温度地凝睇着她,而他的手指就按在了她的唇瓣上。
只一瞬,她漂亮的眼眸中水光潋滟,他这是要做什么?
心头慌乱地直颤,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喘息,生怕他此刻再做点什么。
她的唇娇嫩异常,控制不住地,夜翊珩的拇指重重往下一按。
黎语颜心头大惊,手指紧紧抓着榻上的靠枕,心慌乱得似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眸中泛着的水雾越聚越多,眼尾开始泛起红意,好似再一瞬她就要哭出来。
见状,夜翊珩俊眉微动,猛地收回手。
良久,见他没说什么,黎语颜咽了咽口水,紧张地问:“殿下,臣女可以走了吗?”
嗓音颤抖着,带着明显的害怕。
她还是这么怕他,夜翊珩负在背后的手指动了动。
拇指指腹上那唇瓣的娇柔之感,怎么都挥不去。
“罚!”他凉薄的唇吐出一字。
话语刚落,夜翊珩头一低,往她的脖颈凑去。
黎语颜紧张极了,整个人木着,僵硬得不行。
就在他的唇正要碰上她脖颈上的肌肤时,夜翊珩顿了顿。琇書網
此女身上有股馨香,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让他喉结不自觉点滚了滚,紧接着,背脊骨瞬间绷紧。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十分烦躁!
他猛地离开她,沉声喝道:“滚!”
闻言,黎语颜一愣。
夜翊珩再度出声:“趁孤还没有改主意,赶紧滚!”
全都不对劲了!
定是这女人对他施了什么法。
他竟然不光想咬她……
这个“滚”字似大赦,黎语颜终于回过神来,火急火燎地狂奔而走。
由于方才僵了许久,此刻这么一跑,僵住的腿有些跟不上节奏,猛地摔倒在地。
夜翊珩眉心微拧。
她竟怕他如厮!
黎语颜不敢多待,这个寝宫在她的梦里发生过那么多不堪又疯狂之事。
此刻她的跑,好似能将梦魇带来的恐慌全都赶跑一般。
揉了揉泛酸的膝盖,黎语颜咬牙站起来,迈步继续逃离此刻阴鸷的某人。
夜翊珩径直去了后头的浴池。
水是温热的,原本可在他寒疾发作时发挥一定的作用,今日却是无用。
“来人,担冷水!”
外头候着的松果听到声音,很是不解。
但是太子之命不可违,遂指挥太监们抬了一桶又一桶的冷水去了浴池。
将浴池的温水全都换成了冷水,夜翊珩才觉身上的不适感稍稍降了些。
以往他不能轻易泡冷水澡的,一旦泡了,寒疾发作便会不可收拾。
今日这般,究竟是何故?
夜翊珩百思不得其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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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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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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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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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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