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雨虽然觉得多此一举,可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做了。
马东海一边帮林黛雨戴头盔一边道:“林总,你有一年没上过拳台了吧?”
林朝龙笑道:“被自己的女儿击倒,不丢人!”
马东海抓住林黛雨的拳套,小声鼓励道:“拳台上没有父女,只有对手,打倒他!”
林黛雨眨了眨明眸,转身向拳台的中心冲去,她的步法如蝴蝶般灵活,纵跳腾跃又像是一只轻灵的小鹿,在进入有效攻击距离之后,她展开了攻击,黑色拳套如同流星赶月,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组合拳攻向父亲。
面对女儿的攻击,林朝龙一边用手臂格挡,一边不停后退,他很快就被逼到了拳台的角落。
林黛雨准备将父亲困在角落,掀起一轮最猛烈攻击的时候,一直动作迟缓的林朝龙却极其突然的一个变向,灵巧地躲过了她的攻击,也从角落中成功逃脱。
旁观者清,马东海看到了林黛雨的一个破绽,然后他又看到林朝龙挥舞着红色的拳套,捕捉到了这个破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林黛雨的右颊。
只一拳就将林黛雨打得摔倒在了拳台上。
马东海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换成是自己,怎么都不忍心对女儿下那么重的手。
“......9……6、5……”
林黛雨听到师父在台下的读秒声,双臂在拳台上用力支撑起身体,她顽强地站起身来。
林朝龙微笑望着女儿,他在耐心地等待。
林黛雨缓了口气,表示自己可以继续,她再度勇敢地冲了上去,她使出了全身解数,这些年辛苦训练的成果全都向父亲展示了出来,也将积压在心中许久的郁闷和不快一股脑发泄出来。
林朝龙不慌不忙地抵挡着女儿的攻击,如果林黛雨这一轮的攻击是暴风骤雨,那么林朝龙就是亘古不变的山峦,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林黛雨疯狂的出拳让她的体力在短时间内迅速下降,林朝龙再次把握住了机会,一拳向她的面门打去。
林黛雨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出躲避的动作,她有些惶恐地望着突然在眼前变大的拳头,似乎看到自己鼻青脸肿的样子。
红色拳套在距离林黛雨鼻梁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住,林朝龙的出手收放自如,林黛雨前额的碎发却被被这强劲的拳风带了起来。
林朝龙并没有就此停手的打算,在林黛雨的注意力被他右拳吸引的时候,他的左拳重重击打在女儿的小腹之上。
林黛雨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疼痛让她丧失了继续战斗的能力,她捂着小腹,双腿一软跪倒在了拳台上。
林朝龙摘下拳击手套,轻声道:“你之所以能够击倒你刚才的对手,不是因为你的能力而是因为你的身份。”
目光转向马东海,表情已经变得非常冷酷:“你们在合伙欺骗我的女儿。”
马东海的脸上露出惭愧的表情。
林朝龙朝他摆了摆手,马东海识趣地离开了拳馆。
林黛雨好半天才从刚才那一拳的疼痛中缓解过来,她慢慢爬起,重新站了起来,因为她知道如果不能凭着自己的能力站起,父亲绝不会帮助她。
林朝龙叹了口气道:“如果别人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没有人敢纠缠你,可终有一天,我会离开你。”
林黛雨咬着樱唇道:“您是担心我看不清自己的样子……”
发生在体育场北门的群殴事件不了了之,因为事件涉及到两个学校,引起这场群殴的主要人物罗旭光和霍青峰,他们的家人都通过层层关系找到了学校。
临近毕业的时候,两边谁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更为凑巧的是,罗旭光和霍青峰的父亲还是生意伙伴,所以这件事很快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件事没有牵连到林黛雨,也没有牵连到张弛,虽然校方知道引起这场斗殴的是一个女生,可当事双方谁都不肯承认,校方也没有追究,至于张弛都幸运地成了这次事件的漏网之鱼。
罗旭光是个极爱脸面的人,这种丢人的事情他才不会主动说出来,他也警告同伴不要再提起这件让他蒙羞的事情。
北辰中学方面看到张弛用那种特殊方式击倒罗旭光的人只有林黛雨和侯博平。
林黛雨当然不会去举报帮助自己的张弛,更何况这件事至今都没有牵连到她。
至于侯博平,在经历这次的事件之后,对张弛的态度已经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已经隐藏不住对张弛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崇拜了。
“张弛,这是你的政治讲义,重点我帮你划好了。”侯博平殷勤地说。
张弛打了个哈欠:“谢谢啊!”
侯博平道:“中午咱俩一起去食堂吧?我请!”
张弛向周围看了看,低声道:“我下午有事,放学就走。”
侯博平一听这厮要翘课,顿时来了兴趣:“去哪儿啊?我跟你一起去。”
张弛趴在课桌上低声道:“别介啊,两人同时旷课目标太大,你留下来好好学习,顺便帮我打掩护。”琇書蛧
侯博平小声道:“我不想学习,一看复习资料我头都大了,要不咱们看电影去,我请你。”
虽然他们是毕业班临近高考,可下午的时间多半都是复习,高三一班是文科重点班,老师的精力都在那些尖子生的身上,对他们这种根本没可能考上大学的学生,基本上就是放任自流。
他们两人成绩都不怎么样,恰恰都属于那种没希望考上大学的。
张弛道:“成!”对别人请客他一直是没有抗拒力。
下课铃打响之后,两人背着书包率先冲出了教室,离开学校大门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张弛的名字。
张弛循声望去,却见人群之中,一个彪形大汉正乐呵呵向自己挥舞着手臂。
张大仙人看清来人的时候,内心咯噔一下子,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那彪形大汉分明就是他前阵子去清屏山的时候请过的地陪李跃进。
他被张弛的孝心感动,在清屏山给张弛的帮助不少,当时他就说过,要来北辰市探望张弛生病的母亲,张弛当时以为他也就是说说算了,可想不到他居然真地来了。
李跃进分开人群向张弛走来,张弛在这里见到李跃进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虽然有些心虚,可表面上仍然热情洋溢:“李大哥,您什么时候来的?”
李跃进背着一个红蓝方格的编织袋,远远就能闻到他身上新鲜的大葱混合大蒜的味道,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牙齿上一片还没来及清理的韭菜叶儿:“张弛,我今儿刚好来北辰办事,所以就特地过来看看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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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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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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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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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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