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舒窈和莫晚晚也留在了医院,并未回酒店。
厉沉溪安静的躺在床上输液期间,舒窈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忙的不亦乐乎,但翻来覆去,也没查到多少有用的东西。
她各种搜寻查找‘洛彬’‘洛溪’的名字,查到的包括温苑花房的负责人等等,调出的所有姓名符合的照片,都不是她之前见过的一男一女。
而且温苑爆炸刚发生没多久,警方那边也不会马上就将调查信息全部公开,那一男一女的身份,具体为何,她也无法掌握,总觉得心里没底,可能是错觉,也可能是第六感,总觉得那一男一女,不简单。
她曾在安嘉言身边两年多,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有关一男一女的情况和信息,这两个人,很明显和李总不同,他们不是小喽喽,应该是直接授命于安嘉言的心腹之类的。
知己知彼,方才能让舒窈心里稍微安定一些,但查了这么久,仍旧毫无所获,她惆怅的抬手扶额,轻微叹息。
厉沉溪一直靠坐在病床上,手中的书几乎一页未翻,余光都在舒窈身上,将她此时愁眉不展,才适时的开了口,“怎么了?在查什么呢?”
“没什么。”舒窈也不清楚该如何和他讲明,便暂时随口敷衍了句。
而他却眸色微深,直接道明,“在查温苑花房的事儿?”
舒窈转眸落向他,也知道瞒不住,更不想隐瞒,便点了点头,也移开了怀中的电脑,“差不多吧,但都没查到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
“哪里奇怪?”厉沉溪说着,朝她伸出了手,示意让她过去。
舒窈就知道他不会安分老实,自然没有动身,只是欠身拿起茶几果盘里的苹果,一边削着一边说,“我之前见过洛彬和洛溪兄妹,不对,是夫妻的,但很明显,他们是冒名顶替的,具体身份是什么,我查不到。”
“怀疑他们是安嘉言的人?”厉沉溪长臂悬在空中,轻飘飘的落下了。
她低了低头,“有这种可能,或者根本就是,但具体是谁,不太清楚。”
但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能凭空在此出现,还种植了那么多违禁花卉,销售出路肯定是个关键,除此之外,能制造这么大规模的爆炸事件,这对夫妻,绝不简单。
她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小碟子中,插上牙签,起身递到了他手边,“事已经发生了,对我们的伤害也不算大,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拿到证据,但也算了。”
就算掌握了这边的证据,能否直接对安嘉言构成威胁,还不确定,就算可以构成威胁,但能否直接因此起诉缉拿他,也是另一回事。
毕竟,安嘉言的国籍与他们不同,又身份背景复杂,具体来说,都要上国际法庭的。
“暂时先不想了,你好好养伤吧!”舒窈见他不吃苹果,便自己动手拿了一块,递到他嘴边。
厉沉溪轻含住苹果块,慢嚼细咽,沉沉的眸色深邃,一瞬不瞬的凝着她,没有多少往日的浓情,有的只是深深的复杂和涟漪。
良久,他移开了她手中的小碟子,放去了一旁的床柜上,动手拉过她的手腕,将她固定的坐在自己身边,并单臂挽住了她的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没事的,有我在,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舒窈木讷的身形宛若紧绷的弓,一动不动,任由着他轻按着她的小脑袋,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上,“这次不同于两年前,再也不要用自己做交换牺牲了,你只要好好的,留在我身边,其他的,都交给我。”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舒窈,往后再也不会了。”
她怔松的目光,有些迟缓的看向他,眼前这个男人,她真的可以……再次相信吗?
不是不信他,而是……
安嘉言这个人,对她的影响太大,就像一道恐怖的暗影,一直笼罩在她心头,稍微想起,都似触碰荆棘,颤栗不止。
厉沉溪也挪身彻底坐了起来,虽然肋骨处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但药物的作用,多少还是有效果的。
他动手捧起了她的脸颊,迫使她闪烁的目光望向自己,他定定的淡言,“我这一辈子,迄今为止,接触过的女人很多,这你也是知道的。”
“也因为这些,让你曾吃过太多的苦,受过很多的委屈,这些都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的,虽然很多都并非我愿,但伤害却早已造成,窈窈,可以肯定一点,你是唯一对我最重要,也让我动心并深爱上的女人。”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和方式,具体和她解释说明这一切,确实,很多都并非他本人所愿,但事实却早已注定。
人,是没有办法回到过去的,做错的事情,也再不会有机会更改,唯一能做的,只有弥补。
他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握,“是我太晚才明白自己的心,也太晚才懂得你对我的重要性,一切都是我的错,两年前,你已经为了我,为了孩子们,做出过一次牺牲了,这一次,再也不要这样了。”
厉沉溪知道她很聪睿,一些事情,就算他不去挑明,也有心瞒着她,但也根本就是无济于事的。
舒窈慢慢的抬起头,满载复杂的美眸暗暗,思量多时,才晦涩的道,“那我们一起面对吧!”wWW.ΧìǔΜЬ.CǒΜ
厉沉溪似心里松了口气,极快的点了点头,长臂将她搂入了怀中,“好,一起面对。”
“你的计划我可以不问,或许也是你考量好的,但我只是想提醒你,万事小心。”她说。
本来还有很多的话想说,但溢出口时,竟也只是这一句‘万事小心’,她相信他,一定会做充足的准备和考量,也一定会选出最合适的方式方法。
但很多时候,是真的很容易事与愿违。
难得的气氛大好,舒窈扶着厉沉溪倚靠着床头,重新拿过那盘苹果,继续喂给他,因为他吃的很少,所以剩余的,她就自己吃掉了。
而男人静默的看着她吃东西,轻缓的字音,慢条斯理,“以前政儿还小的时候,我有的时候说一些伤你的话,还记得吗?”
舒窈轻微一怔,拿着牙签的手指微顿,旋即挑眉就扫向了他,“我说过已经恢复记忆了吧!”
言外之意,她会不记得吗?!
厉沉溪勾唇浅笑,“那当时伤心吗?”
“我是木头吗?”她反问。
他笑着拉过了她的手,“那为什么不离开我呢?”
“当时有很多原因了。”她不想一一解释,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随口应付。
他却有些较真,“为什么那时候我稍微一哄你,你就好了呢?”
舒窈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些,实在有些不想回答,便再度敷衍,“是吗?我不太记得了。”
“刚刚不是还说恢复记忆了吗?怎么会不记得,好好回答,到底为什么?”他锲而不舍,一再询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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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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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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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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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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