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及时开口,不仅完美的打消了他们两人之间紧张的氛围,也将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彻底抛开。
她又和林墨白谈了谈孩子的治疗问题,过后,她站在隔离病房外,又陪着霖儿待了一会儿,因为孩子还在治疗,身体也未彻底康复,所以总是昏昏欲睡,没过一会儿,就睡了。
舒窈这才轻微的松了口气,霖儿的治疗还算乐观,会一天比一天状况好转,短暂的分别,就当是一种磨练吧,不然能怎么办?
她和厉沉溪再出医院时,他挽着她的手,“是跟我去公司呢?还是有什么事儿要去忙?”
其实,她还是双A集团的总裁,而A市这边,也有双A旗下的分公司,经营范围也挺广的,舒窈着实应该抽时间在经营上费点心,但她一想到霖儿还在入院治疗,就无心如此。
她只紧了紧眉,“我想回家休息,你自己去公司吧!”
不过,这句话说完,她就停下了。
稍作思绪上的整理,她凛然的目光再看向他,“你该不会还是打算让我进入厉氏帮你吧?把这个念想彻底打消,我不会去厉氏,也不会干涉你的工作,只要你放弃碲金矿和安儿岛的项目,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虽然暂时安嘉言那边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动向,但谁知道以后呢?每个人都只是活在当下,没人知晓明天,或者下一分钟就要发生什么,还是要精心打算,防患于未然。
舒窈不想因为工作上的事儿,再刺激安嘉言,所以除了双A,她可不想再介入任何人的工作,厉沉溪的就更不行了。
男人深眸暗沉的望着她,好看的眉宇轻微蹙起,“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谈,你先回去休息吧!”
舒窈轻微的垂下了眸,看着男人清隽的大手,紧握着自己的小手,微微的叹了口气,“你就听我的吧,舒媛的事情上,不就是最好的先例吗?”
他如果能早点听她的,远离舒媛,那么,霖儿不禁不会住院,还有很多其他小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最后和你说一次,碲金矿和安儿岛的项目,这两个绝对不要碰,也不要有这个念想,就算你想用此对付安嘉言,也绝对不行!”
她太了解安嘉言了,纵使如此了解,但舒窈时常感觉自己也只是了解了一个皮毛而已,安嘉言具体会做出什么,她不可预估,就连这两个项目,到底是圈套,还是正常,她都无法考量。
唯一能做的,就是感知到危险,然后躲开。
厉沉溪一直静默不言,只是陪着她走到了路边,看着舒窈拦了辆计程车,在她上车时,拦下了她,“舒媛的问题上,不是我不听你的,而是我有我的计划,你突然擅自做主,打乱了我的计划就算了,这次的事儿,你就别管了,过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的,嗯?”
他在努力好话好说,这样温柔的态度,着实不容易。
舒窈深知这一点,也不想和他过度起争执,便敷衍的点了点头,“你的计划我可以不管,但我说的话,你也要记住,做事要三思,你这次的对手,远比你想象中的恐怖。”
厉沉溪轻微展唇粲然一笑,随之大手就在她头顶上揉了揉,“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这都是男人的事儿,你就乖乖回去休息吧!晚上等我,一起出去吃。”
她轻点了下头算是应下,然后就上了车。
舒窈也并未直接回老宅,而是先驱车去了警局,因为舒媛车祸,外加牵扯出来的一系列事情,除了和吴家息息相关外,还和厉霖有关,她作为孩子母亲,也要配合警方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笔录做完后,她才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开口问了句,“请问,查到耶尔森病菌的来源了吗?”
因为厉霖并未接触过野生动物,更未踏足过森林草原,这个感染的途径,就变得更蹊跷起来。
办案负责的刑警对这个问题,也面容泛起了凝重,“具体的来源,因为当事人已经亡故,在她住所是查到了一些细菌样本,除此之外,也暂时并未找到其他的,具体从哪里获得的,我们还在查。”
稍微顿了下,又说,“一查到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向家属转达汇报的。”
那么小的孩子,突然感染这种病菌,办案负责人也能感同身受,自然希望能彻底调查,让家属心安。
舒窈点头致谢,然后离开了警局。
外面,她没再打车,而是有心沿街散步,慢慢的走着,脑中思绪跌宕,她越来越觉得这次事件过于诡异。
虽然舒媛对她仇怨已深,这点她很清楚,而舒媛本人能做出这种事,她也能相信,但细菌来源,又怎么解释?
如果是舒媛通过一些其他渠道购买来的,那么,警方经过彻查,肯定能找到线索,并借此将整个链条线上的分子一网打尽。
事实显然不是这样的,那么,舒媛又从哪儿得到的细菌样本呢?
唯一一种可能,也是舒窈最愿意相信,并只能推论出来的,那就是安嘉言。
但她当时给安嘉言打电话时,他明显似对这件事并不知情,看着后来处理掉舒媛的做法上,也感觉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一样,莫非……
她突然有了个极为大胆的猜想,脚步也蓦地就停下了,这个想法就像一个种子,在她心底霎时破土发芽,愈渐茁壮。
舒窈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混淆和震惊之余,她也不得不加倍小心,同时,极快找了个僻静点的地方,拿手机拨通了林墨白的电话。
“墨白,霖儿的主治医生和护士,具体都有谁?能把他们的个人信息单独发给我一份吗?”舒窈忙说。
林墨白轻微一怔,下意识的眸光支走了办公室内正向自己汇报工作的下属,然后起身踱步去了窗边,“怎么突然想要这个了?”m.χIùmЬ.CǒM
自己下属的个人信息和资料,一般情况,他是不愿意泄露给任何人的,就算对方是舒窈,他也有必要寻问清楚。
“我感觉事情不对劲,霖儿可能有危险!”舒窈努力深深吸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一些,又言,“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不合常理,但我保证不会对他人泄露信息,拜托你了,把主治医生和护士的信息发给我。”
她要详细核查一遍,如果说这次霖儿突然感染疾病,是安嘉言一手操控的,那么,他目的就是逼着厉沉溪和她将孩子转移回A市,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舒窈永远不会忘记,两年多以前,joke曾命令安嘉言,那时候他还叫菲尔普斯来这边,就是想要带走霖儿的!
难道说,事到如今,安嘉言还想要对这个孩子下手?!
林墨白那边思量了下,到底还是同意了,“好吧,我稍后整理下发给你,但还需要做什么吗?我帮你。”
舒窈紧了紧眉,又说,“其他的暂时不用,墨白,霖儿的病房,必须二十四小时监控,除了主治医生和护士外,不允许任何人再踏入病房,保安,护士,就算是个普通的老人或者小孩,也绝对要严查,任何人都不能放过!”
安嘉言做事太狠,也太绝,就算是年迈的老人,或者是嗷嗷待哺的孩子,都有可能被他要挟利用,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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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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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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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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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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