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能来到A市也是好的,最起码,她可以肯定一点,有很多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安嘉言都有意在瞒着她。
并不是自己胡思乱想,错觉导致的,而是真的有些东西,被人有意篡改了。
但具体是什么,安嘉言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她还有待查证。
航班安全抵达,一出了海关,舒窈三两步追上随着人群向外走去的厉沉溪,脚步站定的一瞬,她美眸婉转,“厉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
厉沉溪颀长的身形在她面前站定,优雅的俊颜浅笑微微,“不客气。”
“有缘再会,我先告辞了。”她轻微颔了下首,便转身离开了。
男人幽深的眸光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的深许一闪而过,最终化为乌有消失沉淀。
身后的黄毅看着老板的脸色,踌躇的小声道了句,“厉董,就这样让她走了吗?”
厉沉溪没应声,只是唇角轻然勾了勾,随之迈步继续向外。
黄毅一直跟在他身后,满腹的疑惑渐染,他很不理解,之前厉沉溪从汝州赶回来后,便马上直飞欧洲。
这两年,不管他用了多少方式方法,动用多少人力物力,对于查尔普斯这个人,都查询不到任何的消息,好像彻底凭空消失了一般,而时隔两年后的现在,在厉沉溪抵达欧洲的那一刻,就收到了对方的邀约。
明显就是鸿门宴。
但对此厉沉溪竟想都没想就应允了,还是只身前往,在安嘉言那戒备森严的别墅豪宅里,不顾自身安危,硬生生的将舒窈带了出来,还怕有闪失,而直接当天就安排飞机回往A市。
如此煞费苦心,不顾一切的结果,就只是放她一个人离开吗?
若是如此话,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
机场外,劳斯莱斯停在路边,厉沉溪一身冷冽的大步流星,挺拔的身影嵌满寒气,径直迈步上了车。
在随行人员将行礼放置后备箱后,黄毅也上了驾驶位。
随着车子的缓缓驶离,厉沉溪稳靠于后座的身形,侧颜扫视着窗外,手中燃了一支烟,幽深的黑眸被烟气朦胧,似想着什么,又似什么都没想。
良久,他才有了开口的趋势,只是溢出的嗓音微冷,“古安的那个项目,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这个啊……”黄毅说话时,不由自主的就拉长了声音,明显提及了头疼的话题,自然的紧起了眉,“陆氏那边退出后,就全权交由了安小姐那边的人负责,现在的进展,完全就是……”
黄毅挑眉通过后视镜看着老板的面容,寻思措辞多时,最终也只能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一团乱啊!”
厉沉溪清扬的唇畔弧度持续,眸色讳莫难辨,动手弹了弹烟灰,“媒体那边,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了吗?”
黄毅一愣,听着老板这话,莫非是……
他忙说,“不是不感兴趣,是安小姐的人有意压制,不让媒体采访,也杜绝动迁区域民众联系媒体。”
厉沉溪轻轻的点了下头,“这个项目,多多少少也和厉氏有关,你去想想办法,通知媒体一声。”
黄毅心下咯噔一下,厉氏这边若是联系媒体,曝光整个古安街区动迁一事,必然,舒窈马上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不过,老板都已经这样说了,黄毅也不能不照做,自然的应了一声,然后,准备着手处理。
只是,人人都没想过‘事发突然’这个词到底是怎么来的。
黄毅是想联系安排媒体采访古安项目的,只是去了一趟欧洲,先送老板回家休息,倒下时差,自己再回公司时,忙着处理其他工作,就将这件事忽略了。
等他想起时,已经是很久之后,中途也发生了另一件事。
……
厉沉溪回到家时,刚刚是中午,竟没想到三个孩子都在家里,兮兮和厉霖率先听到声音,就从楼上跑下来,扑进了他怀里。
他轻微一愣,然后俯身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小脑袋,随后,他不禁皱了下眉,“今天是周一吧?你们怎么没去上学呢?”
一问道这个,厉霖下意识的就低下了头,小家伙一声不吭的,但明显就是有事的样子。
兮兮也不由自主的抿了下小嘴巴,踌躇了下,才说,“那个……我……我肚子疼,所以早上陈伯伯便帮我请假了。”
陈伯伯是这边的管家,兢兢业业数十年,厉沉溪对他非常信任。
“肚子疼?”厉沉溪一怔,俯身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还疼吗?有没有看医生?”琇書蛧
说着,他便睇眸看向了旁侧的管家,管家忙说,“医生来过了,小小姐只是受了点凉,并无大事。”
男人稍微放了点心,兮兮搂着他的脖颈,在他脸颊上亲了亲,“我没事的,爸爸,你只是自己回来的吗?”
厉沉溪眸色一闪,“对啊,怎么了?”
“老妈呢?”兮兮焦急的小脑袋不住的往玄关外看去,“老妈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闻听此言,厉沉溪脸色轻微一僵,身旁厉霖也抓着他的西裤,轻轻摇晃,“是啊,妈妈呢?我们都想妈妈了!”
厉霖说话时撅起了小嘴巴,“大哥和兮兮都见过妈妈了,唯独就我没见呢,我也相见妈妈……”
厉沉溪踌躇了下,俯身放下女儿,蹲在两个孩子近旁,轻声哄着,“妈妈那边还有事,暂时没办法回来,不过霖儿和兮兮乖,再等等,老爸一定带妈妈回来,好吗?”
厉霖白皙的小脸上明显有些不悦,但还是强忍着点了点头,“一定要快点哦!”
男人柔和一笑,伸手扶着孩子的小脸颊,又皱起了眉,“兮兮是肚子疼所以请假了,那霖儿呢?为什么也没去上学?”
问及此事,厉霖又一次脸色暗了下去,支支吾吾的,“这个……”
看着他说不出话,兮兮倒是很有挺身而出的意思,直接说,“是我让二哥别去,留下陪我的!”
厉沉溪眼瞳一缩,“什么?”
差不多同时,一道清脆的小声音又从远处袭来,“爸,你快管管厉霖吧,兮兮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一点主见都没有!”
厉沉溪倾身而起,寻声一望,就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楼梯旁侧的厉政,一身的浅色运动装,稚嫩的俊颜颇为帅气。
兮兮不耐的鼓着小嘴巴,“不要听大哥胡说,爸爸,二哥是温柔的好哥哥,哪里像大哥,只会凶巴巴!”
厉沉溪略微有些头疼的皱了下眉,目光睨向了大儿子,“政儿,你不是也没上学吗?”
厉政,“……”
管家还想过来解释两句,却被厉沉溪极快的步伐打断,他径直走向厉政,轻微俯身揉着儿子的小脑袋,“你又是为什么没去上学?”
厉政抿着唇,尴尬在脸上尽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厉霖便几步跑了过来,小手拉着厉沉溪的手臂,“爸,其实呢,学校里教的那些东西,我们早就会了,偶尔几天不上学也不会影响什么的……”
“嗯?”厉沉溪诧然的目光一深,再看着近在咫尺的两个儿子,都在不约而同的点着小脑袋。
一时间,他觉得头疼就有些更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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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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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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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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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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