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一个男人,身边跟着个小身影,帅气的男人背上背着个小女孩。
从那边走来,逆光的身影,仍旧难以掩饰的周身英气,无比耀眼。
舒窈快走了几步过去,看到他背后背着的兮兮,已经睡着了,小丫头睡的很熟,安静的睡颜更加可爱。
她想伸手将女儿接下来,却被厉沉溪拦下了,他轻声说,“算了,别惊醒了她!”
如此一来,舒窈也只能作罢,只是看着他那一脸认真宠溺的样子,不得不说,“你还真宠孩子!”
“没办法,我闺女呀!”厉沉溪清然一笑。
她再看看小丢丢,也有些疲惫的样子,忍不住舒窈俯下身直接将他抱了起来,“丢丢也累坏了吧!来,阿姨抱!”
丢丢有些不好意思,却很欣慰的环着她的脖颈,靠在她怀中,“阿姨,真好!”
“告诉阿姨,你们今天都去哪里玩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丢丢说出了几个地点,舒窈却比较吃惊,“都去了?这么多地方!”
一旁的厉沉溪边走边叹息,所以说,一整天下来,最累的人就应该是他了。
从游乐场到海洋馆和科技馆,中途再陪着孩子们去了三个饭店,还被这个宝贝女儿整,就连晚上的时候,他想开车回来,但奈何兮兮却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要知道,这小丫头几乎从来不和他亲近的,难得能靠在他怀中,多好的机会。
厉沉溪小心翼翼的抱着女儿,刚要开车,小丫头就不同意,轻微的哼哼着,表示抗议。
最终再丢丢的提议之下,他也只能领着丢丢,背着女儿,一步步硬生生的从科技馆走到了酒店。
整整走了三个多小时啊!
厉沉溪就算工作两三天,也不会如此累啊,看来,看孩子也是一种体力活,而且非常艰巨。
将兮兮轻轻的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舒窈领着丢丢,让他尽快去洗漱一下,然后也上床休息。
厉沉溪好不容易抽身得了空闲,靠在沙发上,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舒窈为他倒了杯咖啡,递送到手边,他却没接咖啡,反之长臂一捞,顺势拉着她的手臂,直接将女人拽到了怀中,“今天你那边怎么样?”
“不太好,林氏那边,你能想象的!”她说。
厉沉溪却按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随之,骨节修长的大手轻轻的按摩着她的腿,“那一定很累了!明天还去吗?”
“看情况吧!墨白没有那么脆弱的,不会有事的。”她也仔细的想了一下,毕竟自己对于林氏来说,就是个外人,没必要涉入太深,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以免给林墨白再增添不必要的口舌是非。
厉沉溪说,“也对,林氏的葬礼当天,我也会去的,那天估计不会太平静啊。”
“是啊,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又何况是葬礼那天了,遗嘱一公布,势必又会引来一阵骚乱……”她仰头也靠在了沙发上。
人啊,永远逃脱不了各式各样的诱惑,尤其是金钱和名利。
但争来争去,到头来也逃脱不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逍遥快活四个字,被多少人当成了幻想的泡影,最简单的东西,却成了最难以得到的奢侈品。
如此想来,人还真是最悲哀的物种。
舒窈尽快推开脑中的凌乱,拦下了他按摩的手,就说,“你也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
“这么快就想赶我走了?”他却懒洋洋的,长臂揽着她,幽深的目光里满是意味深长。
迎着他的目光,舒窈马上就猜到了他想做什么,急忙拦下,“真的很晚了,快回去吧!”
接下来,又一句话,登时封堵住了他的话语,也将浮动的心思彻底打消——
“不是你说的吗?回国以后,很多事情都和那时候不一样的,别忘了,你还有一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呢!怎可让她独守空房太久?”
话虽然这么说没错,只是从舒窈口中道出,他怎么听着酸溜溜的呢?
厉沉溪皱了皱眉,“什么叫独守空房?我什么时候和她住一起了?”
从未有过好不好!
她眼神中却有几分质疑,“没有吗?”
接着,她从他怀中挣出,躲避式的往旁边挪了挪,“就算住一起也没什么呀!我也不会有意见的,都是你的私生活,没人可以干涉的!”
这话,越听越酸了。
“从来没有住一起过!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得不解释了,“厉宅从你走了以后,就再没有女人住过了!”
“啊?”舒窈更加质疑了。
他却一本正经,“真的!”
厉政没有意外昏迷之前,虽然和蒋文怡一起生活,但对厉沉溪的私生活干涉的非常明显,绝对禁止他和任何异性过分接触,更不会允许其他女人入住厉宅的。
那个小子,简直就是除了舒窈以外,绝不接受任何女人做自己的继母,更不给其他女人一丝一毫的机会。
就算是韩采苓,那么试图讨好厉政,都被孩子不屑的拒绝了。
舒窈撇了下小嘴,“保姆不算女人?管家不算?”
“……”
他看着她,“你这是故意狡辩呢?还是皮呢?”
“不管怎样,时间真的不早了,快回去吧!”舒窈催促的站起身,拉着他的手臂往外拽。
厉沉溪就坐在那里,摆明了一副不想离开的样子,舒窈也没真的用力拉拽,只是做做样子,嘴上说,“回去吧!太晚了,明天你还上班呢!”
“如果明天你还有事话,我可以不上班的。”他说。
“这么贴心吗?”舒窈想了想,“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没事了,明天我要带孩子们在家蜗居!”
他笑了笑,还想说什么,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忽然响了。
这个特殊铃声,就算不看来电显,他都知道是谁打来的。
吵闹的电话铃声,一直响个没完。
他没有拿出手机,也没有急着接听。
舒窈站在他身边,从手机铃声响起的刹那,就放开了他的手,只是等了等,看他不接,似乎也猜到了是谁打来的。
良久,她缓缓的走到了一边坐下,淡漠的只说了句,“兮兮已经愿意亲近你了,代表她终于一点点的接受你了!”
厉沉溪点点头,“是啊,我很高兴,这小丫头终于愿意接受我了。”
电话铃声还在继续,响彻的歌曲,恍若成了两人的背景音乐。
“其实她会说话,也一直都和丢丢在讲话……”
舒窈话一出口,厉沉溪就震惊的抬头看向了她,“你都知道?”
他也是今天无意中才意识到的,兮兮差点脱口而出,又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闭嘴没说。
她只是不禁一笑,“都说了,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什么性格我还不了解吗?”
丢丢就算再聪明,如果兮兮一直不讲话,他又怎可能彻底的猜到她的心思呢?两个都只是孩子啊。
虽然舒窈还不确定,这小丫头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们讲话,但应该是有原因的吧!可能是个心结,慢慢的,总有一天可以化解的。
“如果有一天,她心甘情愿的开口叫你一声爸爸时,厉沉溪,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她望着他,深沉的眸光和话语,涵盖了太多太多的内容。
舒窈不介意他怎样对自己,哪怕是花心,欺骗,或者移情别恋之类的,她都可以理解,甚至容忍,但只有一点,不要伤害女儿。www.xiumb.com
事到如今,这就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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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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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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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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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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