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也逐渐恢复了,可以下床慢慢的行走,第一件事就是去保温室,她要看看自己的儿子。
但等去了以后才发现,自己的孩子早就被接走了!
舒窈发懵,不断的拉着医生手臂,激动的脸色苍白。
“真的被接走了,应该是回病房了,是孩子奶奶接走的!”医生说。
舒窈大脑嗡的一声,呼吸猛地窒住。
医生见状,急忙安抚,“别着急,你还没出月子呢!身体要紧,我给你查下病房号……”
在医生告知病房号后,舒窈不顾自己身体的虚弱,直接上楼,奈何电梯故障,剩余好使的,还载客满了。
她不想多等,选择走了楼梯。
从五楼直接爬到了十五楼。
整整十楼,刚生产三天的女人,可想而知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她的。
好不容易来到了指定的病房门口,还未等敲门,里面就传出蒋文怡逗孩子的声音。
“哎呦,我的小宝贝孙子,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
“和你爸爸小时候一模一样!”
隔着门板,都能感觉到蒋文怡对孙子的宠爱,舒窈落寞的站在门外,喘着粗气。
一时间,有些茫然。
真心不愿意打扰他们祖孙亲密的温馨时光。
奈何,房间里的保姆碰巧出来,一推门,就看到了舒窈,惊呼,“少夫人,您怎么上来了?”
一句话,惊扰了房内的蒋文怡。
她马上将怀中的小婴儿放在了婴儿床内,然后向外走了出来。
一脸漠然的瞥着舒窈,冷道,“你上来干什么?”
舒窈下意识的垂眸,但思子心切,还是忍不住的朝病房里瞟了几眼。
就这几眼,让蒋文怡恍然明白了些什么,直接单手撑着门框,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一堵墙,同时开口道,“你想看孩子是吧?”
舒窈连连点头!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了!”蒋文怡当机立断,直接回绝了。
言犹在耳,舒窈只觉得心脏像被狠剜了一刀,痛不欲生!
“你自己什么情况不清楚吗?一个哑巴,连最基本的话语都不会说,你怎么带孩子?”
蒋文怡咄咄逼人,气势了然,又说,“这可是我们厉家的骨肉,以后要培养他成为继承人的,以你这样的情况,怕是再传染给孩子,落下什么毛病,可怎办?”
舒窈如坠冰窖,脸上的表情惨淡到了近乎绝望!
呼吸一阵急一阵缓,视线无措的瞟着病房内的婴儿床,那里面,是她怀胎十月甚至不惜搭上性命生下来的孩子,她就想看看他,难道,这都不可以吗?
一时间,眼泪迅速朦胧了视线,不过须臾就划过了脸颊。
下一秒,舒窈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磕头,再磕头。
她没有别的期望,只希望能看看孩子!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快滚回你病房去!”蒋文怡勒令着,同时眼神示意保姆轰赶她下楼。
保姆不敢不敢照做,还不等动作,后方一股强大的气力袭来,直接拨开了保姆的手,同时握住了舒窈的手臂,拉拽她起来。
厉沉溪的突然出现,是蒋文怡始料未及的。
就连舒窈都没有想到,若不是细腕被他紧扣着,大力的有些生疼,她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男人强势的将她从地上拉扯起来,同时长臂一捞,将她箍到了怀中,冷然的抬眸看向蒋文怡,冷道,“妈,你这是做什么?”
“什么?”蒋文怡脸色发涨,有些抹不开面了。
厉沉溪盯着她,再言,“孩子是舒窈生的,你擅自抱走做什么?”
“是舒窈生的,但同样也是我孙子呀!我当奶奶的,抱下孩子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她据理力争,在孩子问题上,蒋文怡可不想退让!
厉沉溪也看出了母亲的盘算,冷笑道,“想抱孩子什么时候都可以,不一定非要这样吧!”
蒋文怡沉了口气,所幸直接说,“好了!我就是不想让舒窈接触孩子,怎么了?她一个哑巴,都不会说话,怎么带孩子!”
话落,厉沉溪远山的浓眉狠拧了起来。
不到几天,先后有人在他耳边指责她是个哑巴了!wWW.ΧìǔΜЬ.CǒΜ
怎么,就非要这样一遍遍的提醒他是吗?
一股怒火在他心底瞬间凝聚,厉沉溪冷然的迎着蒋文怡的目光,“哑巴怎么了?孩子选择了这样的母亲,他就要受着!如果以后孩子也学着不愿意说话,那也是他自己的问题,和舒窈无关!”
一字一句,皆是维护她的话语。
落在舒窈心中,泛起涟漪阵阵。
旋即,厉沉溪又放开了舒窈,吩咐了句,“去,抱孩子!”
舒窈微怔,目光讷讷的看着他。
“需要我再重复?”
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低冷,果决!
舒窈定了定神,朝着蒋文怡颔首行礼,但蒋文怡就站在门口,还放话说,“我看今天谁敢动我孙子……”
话都没等说完,就被厉沉溪拉着胳膊拽到了一旁,舒窈也趁着这个间隙,快步进病房抱起了儿子。
他沉声道了句,“妈,别闹了!”
“你……”蒋文怡气的咬牙,发狠的推开他,“刚结婚多久啊,就这么护着老婆了?”
厉沉溪俊脸阴沉,霸气凛然的五官鲜明,黑眸迎着她的,“不管您喜不喜欢,她都是我妻子,都是您孙子的母亲,如果您尊重我和孩子,那就也应该尊重她!”
“可是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这孩子怎么带啊!”蒋文怡忧心,就这么个宝贝孙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怎办?
他却说,“以后您定期抽空过来看望便是,我也会多叫几个保姆的!”
“这……”
也不管蒋文怡是否真的应允,看着舒窈抱着孩子出来,厉沉溪直接走过去,陪着她和孩子一起下楼。
蒋文怡气的心颤,真是个狐狸精,刚多久啊,就把儿子迷的神魂颠倒了!
回到了楼下病房,舒窈抱着儿子,一时一刻都不想放手,看着孩子白皙的小脸,长长的睫毛,长得真是漂亮极了,她不禁也扬唇,浅笑嫣然。
高大的男人立于一旁,静默的看着这一幕,许久,薄唇略微翕动,“厉政,政儿。”
舒窈一愣,转眸诧异的看他。
“孩子的名字。”他说。
她想了想,厉政,政儿……
还蛮好听的!
就愉悦的点了点头,抱着怀中的宝贝,仿佛所有的愁事都已烟消云散。
厉沉溪公司还有事,就要离开,舒窈却放下了宝宝,三两步跑到他近前,很客气的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如果刚才没有他,她就算是磕头磕到头破血流,估计蒋文怡也不会妥协的。
只是她这一鞠躬,厉沉溪眉宇间的气息一沉,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干什么?”
他话刚出口,舒窈以为他没理解,又再度鞠躬表示感谢。
厉沉溪皱眉了,“谁让你做这些的?”
她微愣,清澈的眼眸转了转,又再度表示感谢的鞠躬,但这三鞠躬腰刚弯下去,就被厉沉溪一把拉拽了起来。
“少做这没用的!照顾好孩子!”
叮嘱了句,便快步离开了病房。
脑中却不断闪过刚刚的画面,这个疯女人,祭拜死人吗?还三鞠躬,拿他当什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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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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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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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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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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