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战之后,经过天地雷池洗炼,与造化道人的对抗中,不仅看到了超越了阳神的境界,借助六圣器引动人道大势,上合天心,令浩然长河现世,踏入天人合一之境,得窥一丝天地间的最大奥妙。
肉身境界虽然没有明显的突破,但却发现了许多天地间的玄秘,甚至于窥见了大道规则的运转。
也看到那些在世人眼里,早已经寂灭的古时的强者,存留于世的不朽精神、念头。
那天上周而复始地运转的星月星辰,有无数都是上古时圣皇、阳神的念头所化。
一颗念头,便是一颗大日。
亘古不灭,辉耀万古。
恐怖得不可思议。
洪辟如今肉身千变万化,聚散随心,是人仙巅峰的境界。
修炼鬼仙之道的,至少要达到九劫巅峰才能与之相比。
神魂相对弱了些。
但经过天地雷池洗炼后,也已经可以媲美六次雷劫的鬼仙。
若论精纯,却不止于此。
只是七次雷劫需要精神念头达到一元之数,能遨游天外之天,能虚空造物,因此才被称为造物主。xǐυmь.℃òm
洪辟之前并没有走这条路,除是魏玄成这一尊念头神明,他没有凝炼更多的念头。
而是不断地打磨自己的真灵本性
精纯有余,比之真正的鬼仙之道,却少了许多变化玄妙,运用机巧。
不过,以神意遨游太虚,甚至到达天外之天,却可以轻易做到。
方才他便是以神意遨游天地,窥探天地间的奥秘。
不仅看到了许多上古阳神高手、粉碎真空的强者,在天地间留下的不朽不灭的精神印记,从其中参悟到他们的术,他们的法,他们的道。
平添了无穷的积累。
还有一些沉睡于虚空之中的强大存在,即便是现在的他,也不敢轻易触碰。
也看到了这个大千世界之外,其他的世界
阳神世界,在本尊之前见过的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单一世界。
仅仅是那些阳神,甚至超越阳神的存在,就有创造世界的能力。
他此次所游历的世界,就在大乾所在的大千世界之外。
是一个有着远超于大乾的文明,有点像是本尊的现代文明的世界。
那里就是中央世界。
那个世界不仅有着先进的文明,也有着不低于大乾、甚至还在大乾之上的武功、道术水平。
如果他所知不错,中央世界便是上古圣皇,“盘”所创造的世界。
这位盘,应该是上古时期,最强大的一位圣皇。
中央世界有着盘的念头存在,洪辟并不敢太过窥探。
除此之外,洪辟还窥到了一丝这个天地间最大的秘密……
一个特殊的地方。
一个存于真实,也存于虚幻,既在过去、在在现在,也在未来的地方。
那里万物的起源,是世界的起源。
时空起于彼,终于彼。
既是起源,也是归墟。
洪辟看到了,却无法触碰。
他只是起了念头,想要找到去往那里的路时,神思便枯竭,神魂动摇。
如同握在手中的细沙,在不知不觉地流逝。
那里不是他现在所能触碰的所在。
睁开双眼。
上善已经进入房中,站在身前,恭声道:
“冠军侯的麒麟军中,有几个随军书佐,是儒门的弟子,弟子得到消息,”
“麒麟军中,不知何时,多了几位参军,冠军侯对彼等似乎十分信任,常常向彼等参问军机,”
“此番冠军侯突然回京,便是这几人向其进言,因夫子接任太师之位,朝中必有大变,”
“冠军侯便向陛下请命,回京休沐一月。”
“不过据那几位弟子所言,冠军侯此番回京,怕是与夫子您有关,”
“不过那几位弟子只是恰巧听闻他们提到夫子,那冠军侯和那几个怪人,修为都极为可怕,他们也无法寻机探听。”
上善说着,顿了顿:“夫子,要不要再派人去打探一番?”
虽然那冠军侯早已是武圣之境,一身修为恐怖之极。
但如今儒门之势盛极,区区武圣,还不能被放在眼里。
“不必了。”
洪辟笑了笑,忽然道:“你说那几个怪人,为何怪?如何怪法?”
“弟子也只是听那几位同门所说,那几个人,男女皆有,衣着打扮十分怪异,男的剃发如僧,女的浓脂艳抹,穿着暴露,举止大胆,不遵礼法,十分不堪入目,”
“而且行踪诡秘,明明是宿在军营中,却时常不见踪影,神出鬼没,”
“个个身怀异术,除了其中一个男子修炼武功,但用的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招式外,其余人所擅异术,皆看不出根底,也不像是道术。”
“这些人就像是突然出现,也不知如何,便得了冠军侯的信任,十分倚重。”
上善想了想,微微皱眉道:“夫子,弟子总觉得这冠军此番是来者不善,是要对夫子不利,不如还是让弟子去查看看一番。”
洪辟笑道:“不必了,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夫子,我可以请六位师兄帮忙。”
上善还是有些不情愿。
实际上他并不认为对方有能力能夫子做什么。
冠军侯的名头,在别人来说大得很。
但在夫子面前,也不过如此。
无论是官爵、名望还是实力,都根本无法与夫子相提并论。
他只是纯粹对于还有人胆敢对夫子心存歹而不满。
想要教训对方一番。
洪辟依然摇头,没有答应:“杨安此人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他并没有告诉上善,杨安为什么不简单的原因。
杨安此人,与乾帝、与中央世界,与一位无比强大的先天神魔都有关系,牵扯极大。
在真正达到阳神、粉碎真空的境界前,连洪辟都不能轻易去触碰,以免惊动那个存在。
洪辟看着旁边有点不开心的的上善,摇头笑道:“我让你去探听麒麟军,可不是让你盯着那位冠军侯的。”
“啊?”
上善一愣,然后反应过来道:“难道夫子是……那几个怪人?”
洪辟点点头。
却没有对他多说,嘱咐了几句,便将他打发走。
然后朝窗外的天上看了看。
似乎透过层层虚空,看到了什么。
怪人?
“呵,这下可热闹了。”
洪辟笑了一声,便又再次闭上双目。
……
“域外天魔……”
南海。
茫茫大海之上,有一片海域,似乎被一种无形的火焰扭曲。
一大片海域,都陷入一种扭曲之中。
海面之下,不知几千丈深。
竟有一个人影,盘坐其中。
周身散发着玄秘的气息。
高高在上,辽阔无边。
如同苍天一般。
海水围绕转动,却像是不敢靠近一般,形成了一个方圆数里的球形空洞。
此人看起来不过是少年模样。
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
绽放出一种令人无法形容的神光。
深邃如星空,淡漠无情。
一丝惊异之色,如同雷霆一般,在其中炸响,电光暴射。
转瞬又尽敛其中,重新合上双眼。
似乎一切都未发生。
只是在海面之上,万里长空之中,忽有一片片惊天火光掠过。
云间似有金焰闪现,似乎有庞然巨物从其中掠过。
……
玉京城。
贡院考场。
这考场就是一个个栅栏相隔,其中只有木板、雨棚、椅子,十分逼仄。
此时这一个个栅栏隔开的号子中,已经坐满考生学子。
洪易也刚刚落坐其中,放好笔墨砚与食物,便卷起袖子,一边在砚中磨墨,一边打量着环境。
不由暗自感叹。
在这么简陋逼仄的所在,连转身都困难。
几乎是要一动不动,在这里熬上三天三夜。
不说这文思如何,科考的重压,仅仅是这环境对人的心之压迫、对身体的折磨,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心志不坚,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是绝然无法通过,也杜绝了此辈酸腐辈入朝为官。
果然是处处皆是考问。
过了不久,科考钟声响起,便有考场兵丁来派发考卷。
洪易将考卷拿到手,目光扫过。
题目竟是与上古圣皇盘有关。
这位圣皇,在上古之是地,泽被天下,德耀万世。
许多经典之中,都对其不乏赞美之篇章。
洪易深思片刻,便大笔一挥,落墨纸上,笔走龙蛇。
不过两个时辰,时至中午,其作学子尚在咬笔挠头,洪易便已经将卷子交了上去。
这次科考,只是举子试。
考官都是在一墙之隔的主考房中,当堂批阅。
此时在主考房中,一脸严肃方正的李神光,带着几位考官端坐其中,批阅卷子。
虽只是举子试,但却是京畿之地的科考,与其他地方自然有所不同。
主考官员也是当朝大员,还有着李神光这位礼部尚书。
李神光接连看了几篇,都是大摇其头。
左右顾道:“都是些大谈仁义礼法之流,看似刚正气节,或是辞藻华丽,却不过都是满纸虚言,空洞乏物,甚至不过是些伪君子之流。”
“哼!”
“理学之害,其甚如斯!”
李神光重重地哼了一声。
旁边几位阅卷官相视几眼,都苦笑不语。
别说接话,都急忙垂下头来。
这种话,这位敢说,他们可不敢。
那位洪太保虽然前番闹了个灰头土脸,但对手可是文圣公,千古圣人般的人物。
也没有人会觉得败给文圣公有什么丢脸的。
顶多是因为最近流传的某些流言,免不了有人在暗中嘲笑。
却也并非嘲笑洪太保无能,只是嘲笑其私德有亏,有眼无珠,连文圣公这么一位前古无人的……都给推了出去。
不过对方毕竟是大乾的功臣,中流砥柱,如今更是一位人仙。
也不可能因为一些家事,或是私德有亏便如何。
“咦?好字!”
几位考官正装着聋子,忽然听到李神光拍案叫好。
“好!好文章!”
看到李神光红光满面的模样,几位考官也不由好奇凑了过来。
“好哇!”
看过之后,几人都接连叫好。
其中一位道:“李尚书,如此看来,此番科考第一名,恐怕可以定下了。”
李神光点头道:“这考生是何人?报上履历来。”
“此子名洪易,是……咦?竟是武温侯,洪太保之子!”
一位官员已经拿着一张卷宗过来,却是满脸惊讶。
“是他的儿子?”李神光皱了皱眉。
“李大人,慎言,武温侯如今已经官封太保。”
一位考官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李神光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道:“便将之定为第一名吧。”
“洪太保到!”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传叫。
一考官连忙道:“李尚书,我等快快迎接,太保有辅理国事、监理文政之职,此番应是受皇上旨意,前来巡视考场。”
李神光虽与其不对付,却也知上下之礼,公私还是能分清,闻言点头,起身整理一番衣冠。
率众人一齐迎了出去。
到了门口,便见洪玄机一身朱紫官袍,面容肃穆地从一顶大轿上下来。
“参见洪太保!”
洪玄机位列三公,便是李神光官位也比他矮了几截,自然要行礼。
“嗯。”
洪玄机点点头,随口问了几句考场之事,走进主考房中。
行过规矩寒喧,便扫过案上的卷子。
开口道:“第一名定下了?”
“是,”
李神机把洪易的卷子抽出道:“说来也巧,这位解元,名叫洪易,竟是洪太保的公子。”
“洪易?第一名?”
洪玄机的神色并不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反而眉头皱起。
拿起卷子看了两眼,整个屋子都陷入一种无形的压力中。
令人气都喘不过来。
“这字飞扬跋扈,锋芒毕露,显是个不安分的,”
“且文章之中,多有胡言乱语,悖逆之言,如此离经叛道,别说定为第一,中举都难,尔等如何便让其高中?”
洪玄机放下卷子,面色沉沉:“难不成因为是我的儿子?”
房中鸦雀无声,几位官员都额头冒汗。
过了一会儿,洪玄机才道:“罢了,观其文,知其人,他还要磨练几年,打磨锋芒,此次科考,便黜落吧。”
说着,便捏起卷子,丢到了落卷堆里。
……
文圣公府。
“嗯?”
神游物外的洪辟,忽然又睁开双眼。
朝贡院方向看了一眼。
在他眼中,那里有一道道色泽不一的烟气华光凝聚成柱,高矮不一。
其中有一道,其色玄黄,凝如实质,大如华盖,直冲天际。
却是忽然凭空矮了一截,如同被人用刀削去。
这是他参悟六件功德圣器后,将般若观照的神退,更进一步,能一眼看破世间万物生灵的气运。
那些气柱华光,便是贡院中众考生的气运。
文圣公府的后院中,除了洪辟,还有诸多核心弟子居住。
李太白便在其中,正与诸位同门饮酒谈诗。
忽闻耳中传来夫子的声音:“太白,你代我往贡院走一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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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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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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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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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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