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随着通天冰柱被那只巨大的尖锥摧毁,封锁告破,界域也被扩大。
更多的玄黄甲兵开始从扩大的入品涌出。
面对至少数倍于己的强大敌军,大华的士兵没有退缩,反而冲向了敌军最密集之处。
这玄黄甲兵也同样是凶悍无比。
很快,黑、黄两色洪流对撞,却是两股血肉洪流的相遇,激起的“浪花”自然也是血肉。
血色在蔓延。
不过是短短三两钟钟间,两军就有无数人惨死在乱刀乱剑之下。
血染沙场!
从高空上看,混浊的血色,自界域下方的地带为中心,逐渐向外蔓延。
一道道血渠,在大地上勾勒出令人心惊胆战的恐怖图案。
又渐渐被血泊覆盖,血渠汇聚成了血海。
继而一块块残肢、一具具尸身甚至在血中漂起。
可怕的是,那根巨锥仍然在不断地在界域入口中来回穿插。
每一次穿出,都会令入口边缘的虚空出现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
几次之后,界域入口便向外扩大几分。
紧接而来的,是更多、更快涌出的玄黄甲兵。
尽管大华的士兵心中没有半分退却的意思,但看着那源源不绝涌出来的玄黄色洪流,也不免生出一种绝望。
“咚!”
诡异而又巨大的撞击声中,一只如同山丘般的巨大脑袋,陡然从界域入口中探出。
那颗脑袋,有几分像是地星上的犀牛,却是头脸都布满一种暗青色的坚甲。
鼻头上有一根至少二三十米的巨大锥形尖角冲天而起。
刚刚撞毁通天冰柱的,正是这根巨角。
奇怪的是,无论是坚甲还是巨角,上面都有一道道弯弯曲曲的纹路,像是天生的木纹一般。
令这头大得恐怖的“犀牛”,看起来就像木头制造的。
这却是令人难以置信,什么样的木头能有这般坚固?
巨大的头颅在不停地拱着,用它那巨大的尖角,不断将界域入口撕开,使得入口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虚幻人影,陡然立于天地之间。
高冠博带,头顶天,脚立地。
缓步走来,一手背负,执一书卷,一手轻摆,大袖飘摇。
清朗之声,乍然而起。
“家国,父母也,”
“袍泽,兄弟也”
“侵我家国,杀我袍泽,如杀我父母兄弟,”
“居父母兄弟之仇,何如?”
“弗与共天下!”
虚空骤然一震,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攥了一下。
“哞呜——!”
一声哞叫,出自那“巨犀”之口。
这巨木所造的死物,竟如活物一般,痛苦地惨叫一声,山丘般的巨大头颅晃动了几下,似受了极大的痛苦,快速地往界域另一头缩回。
那喷涌而出的玄黄甲兵,在一瞬间,就死了一大片。
像一只只失去了行动能力的飞虫一般,纷纷从空中坠落。
“……”
“严先生真是一如既往的暴……真性情啊……”
“怎么读书人也这么暴躁吗?”
指挥堡垒中,有将军动动干涩的嘴唇,发出一声感叹。
虽然这位身上担着元帅职衔,他们却都还是习惯以先生相称。
因为他是一个读书人。
一个很干净、很受人尊重的读书人。
当初国家在推行大改之时,用来考核的三项标准,体术、灵能、传统文化,前两者人们都能明白。
但对于最后一个,却是很多人都无法理解。
所谓的传统文化,实际上就是大华的一些源远流长,有着悠久历史的各种古老学说和思想。
其中便以释道儒三家为主。
之所以搞出这东西,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些佛、道中人在觉醒之后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优势。
而是这位严先生,才是最真正的根源。
这位看起来儒雅得不得了的读书人,无论学问、人品,自然都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是一位真君子。
有一句话叫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但放在这位身上,就完全不适合。
谁要是认为他只是个读书人,是个君子,就迂腐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了。
平时是真的温文儒雅,可若有人触到他的逆鳞,其暴烈程度,绝对会让那人怀疑人生。
“你知道什么?”
“严先生奉行的是春秋大义,尊王攘夷,虽百世之仇犹可复,可不是那些腐儒犬儒之辈可比。”
有了解的人呵呵笑道。
自从神州界攻破界域,两界间就已经结下了死仇,至少在与在洪国之间,是再也没有缓和的可能。
只有仇恨,现在哪一个人心里没有一颗复仇的种子?
对方死得越多,就越大快人心。
“文思涣华光,浩然斥乾坤,”
“不想化外蛮夷之地,竟也有这般贤人,文华之盛,竟可夺乾坤之机。”
“只是阁下如此屠杀士卒,未免以大欺小,有失身份吧?”
一个声音突然凭空响起。
“哞——!”
那本已缩了回去的“巨犀”竟又从界域中钻了出来。
这一次,不仅是一颗山丘般巨大的头颅,那更加庞大无比的身躯也从入口挤了出来。
暗青色的庞大身躯,线条硬直,遍布着木纹。
竟真的是通体以巨木所造。
两个眼洞之中,也是一双巨大的木球,却时不时转动,竟给人一种灵动之感。xiumb.com
一人屹立“巨犀”头顶,身上穿着,正是神州洪国一脉相承的衣袍。
“想必阁下便是那位立下大志,师法先贤,意欲为此地星之国,立下万世大道的狂人?”
“听闻阁下所创先贤之道,已近大道,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目光,却不在那顶天立地的虚幻人影,而是人影之下,儒雅元帅那小如蝼蚁般的身影。
斑白两鬓,透着几许尘霜。
一身气息,不复儒雅。
而是坚如钢,烈如火。
腰背挺直,见了那人踏犀而出,有些狭长的双眼微微横扫,透着几分蔑视:“你便是……工师令?”
“正是本……”
那人矜持一笑,正要自承身份,严清夷已淡声打断:“不必告诉我。”
“你我之间,是不共戴天之仇,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双目垂下,缓步踏出:“若只你一人,那便只有我送你一程了。”
那巨犀头顶之人,脸色陡然巨变。
只因他感到周围凭空出现一股无形巨力,充斥每一寸空间,似一只无形大手,直要把他捏成肉泥。
而严师夷每一步踏落,那力道便大上一番。
“我不他对手!”
“速速现身!”
这位工师令再也顾不上风度,面现惊惶,高声大喊。
人影闪动,眨眼间,周围便多了三人。
每人脚下都踩着一只青木巨兽,悬空而立。
四人分立四方,将严清夷包围。
“哈哈哈,”
严清夷却是一声大笑:“正好,算上那位我大华的阶下之囚,阳极宫五令,倒是齐了,今日便送你们团聚,一家人就人整整齐齐嘛。”
“狂妄!”
四人大怒,正要动手。
突闻一阵古怪的喊声四起。
“杀啊——!”
“功勋!好多功勋!都是我的!哈哈哈哈!”
“都别跟老子抢!这是老子的怪!”
“搞死他们!马的!敢入侵大华?特么以为现在是一百年前吗?”
“我草!这些小兵好厉害!这特么是小兵吗?这是大龙吧!”
“怕毛!我们是不死之身!堆也堆死他狗日的!都上啊!日死这些狗~杂~种!”
“看老子斩魄刀的厉害!”
“出来吧!卍解!”
“……”
这古怪的喊杀声,令得本来惨烈、悲壮的战场,画风悄然改变,变得有些不正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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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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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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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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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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