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蜿蜿蜒蜒地跟着一队步兵甲士,还有数十量满载物什的大车。
似乎是在押运着什么物资的军队。
陈亦还以为那个花痴蹲的就是这支军队,但在这支甲兵全都远离她们蹲守的位置后,仍不见有动静。
八成只是个巧合罢了。
“停!”
走在最前的一个领头的骑士,突然高举腰刀,高声叫道。
队伍中有专门传令的甲兵,敲响了金钲,连连挥动着令旗。
整支队伍很快停止了行进。
“前方何人?胆敢拦截天子亲军!”
那领头骑士腰刀出鞘,直指前方,厉声喝道。
拦在道前的却不是五仙教,而是一个脸罩面纱的人。
这人只在脸上罩着一块黑色面纱,看身形便知是一个年轻女人。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脸罩黑纱的女子一手叉腰,一手举着柄剑,指着骑士。
听声音,果然很年轻,还很嚣张。
那领头骑士闻言冷笑一声,只当遇上了失心疯,直接挥手:“杀了她!”
几个骑士闻令张弓搭箭。
“你们敢……”
“嗖!”
“嗖!”
……
那女子柳眉一竖,话没说几个字,几支箭矢已经离弦。
“啊!师父救命啊!”
在箭矢射出后,她竟然直接抱着头,背对着甲兵,蹲到了地上。
不知是她洪福齐天,还是这弓箭准头太差,几个箭全擦着边,射到了她身旁。
“……”
陈亦在上空看得一头黑线。
他原来还以为是什么王者,竟然敢一个人就劫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的道。
没想到是个纯种逗比。
抬起视线,落到了林间一个淡淡的人影上。
陈亦早发现了这人藏身一棵树上,那几支箭其实是被他暗中打偏的。
同时人已拖出一串淡淡的虚影,呼吸之间就跨过百十丈的距离,拦在了那女人身前。
这种身法,看得陈亦一阵眼热。
“哎哎哎!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那是中年,腆着个大肚腩,满脸堆笑。
见到中年,面纱女顿时跳了起来。
“师父!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这帮大胆奴才,竟然敢对本……姑娘出手,我跟他们没完!”
“你快点出手教训他们,把千年雪蛤抢过来啊!”
中年吓得跳了起来:“哎呀,姑奶奶啊,你就别闹了行不行啊?”
“嘿!”
领头骑士冷笑起来:“果然是想劫贡品,不过,就你这样的可笑之徒,也敢打贡品主意?简直不知死活!”
“杀!”
领头骑士拔出腰刀,向前一指,身后骑士已经冲了过去。
“哎呀!都是自己人,千万不要伤了人啊!”
那中年双手乱摇,拉着面纱女东躲西藏,看着像是手足无措,四处乱跑。
却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地闪过骑士的钢刀长枪。
领头骑士皱起眉头,他不是一点眼力都没有的,看出这人装疯卖傻,却是个不好对付的高手
手再次挥下,又有一队甲兵举着长枪冲了出去,将两人团团围住,只扰不攻。
“轰隆!”
“轰隆!”
就在这时,车队两旁,落满枯枝败叶的地上,突然炸开,泥土枝叶纷飞四射。ωωω.χΙυΜЬ.Cǒm
竟有十数个身穿彩衣的人影从地底下飞射出来。
人在空中,已抖手射出一道道飞索,飞索另一端系着铁爪,噗噗连响,便勾住其中一辆车上的箱子。
十几个彩衣人虚空一踏,人不落地,竟然扯着箱子凌空而行。
“哎呀!五仙教的妖女!把千年雪蛤留下!”
那大肚腩中年连连怪叫,但在甲士的围攻下,却脱身不得,只急得团团转。
一而再,再而三有人冒犯,领头骑士大怒:“拦住她们!”
一队甲兵张弓搭箭,想要将彩衣人射落。
两边林中却又突然飞出数十个手执软鞭的彩衣人。
手臂一震,将那软鞭抖得如灵蛇一般,向着那队弓兵噬咬去。
“啊!”
“啊!”
这些甲兵虽然训练有素,但仓促之间,与这些武林高手短兵相接,却全然不是对手。
那些软鞭也不知是何物所制,鞭上尽是细如牛毛的倒勾尖刺,往那些甲兵臂上一卷一带,便能咬下一大块皮肉,惨叫声连连,阵形顿时大乱。
一群彩衣人仍旧不依不饶,在四周的大树上连踏,凌空转折,手中长鞭倒卷,又一次甩了出去。
这一次显然是奔着杀人去的,布满倒勾尖刺的长鞭卷向甲兵们的头颈。
“阿弥陀佛!”
无论是那队自称天子亲军的甲士,大肚腩中年,还是彩衣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佛号震得心神不守,恍恍惚惚,全都不自主地停了手。
片刻失神,又是悚然一惊。
再看去,便见一个白衣和尚,不知何时,已站在弓兵甲士与彩衣人之间。
双手合什,低眉垂目。
玉面如雕,眉目如画,袈裟如雪,更胜皎月。
好一个俊和尚!
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中惊叹一声。
“和尚,莫要多管闲事!”
一个面罩蓝纱的彩衣人沉声喝道。
她是此一行人的首领,有人胆敢插手五仙教之事,她本待张口便骂,抬眼见了和尚,那辱骂之语顿时收了回去,换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
便见那和尚一双如水墨勾勒的浓眉微微皱起,让许多彩衣人心中莫名地跟着一揪。
“红尘虽苦,天有上德,人世繁华,自在喜乐。诸位施主何必动刀动枪,不体天心,妄伤人命?”
“你……你啰啰嗦嗦、胡说八道个什么?”
彩衣人首领语声气急,因为她不大听得懂,心里有点慌,会不会让这和尚小看了去……
然后又反应过来……
不对呀?我们是来杀人越货的!
不管是什么,这和尚是想阻她们杀人就对了。
有点羞恼地骂道:“死和尚,念你是出家人,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快些让开!否则,休怪刀兵无眼!”
陈亦叹了口气,摇摇头:“诸位施主要做什么,小僧管不了,但若要在小僧面前杀人,却是万万不可。”
“既然如此,休怪我等手下不留情!杀!”
“不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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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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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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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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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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