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东已经把佩剑从身上拿了下来。
“哎哎,老苏,玩笑归玩笑,不带动刀动剑的啊!”齐小天摆手说道。
苏河东冷笑一下,说道:“你放心,打你,不用武器。拳头足矣。”
“上次国公府,从偶遇你开始,到相亲宴结束,我一直思绪不通。在家闭门思过好久,最终归结原因,都在于你。”
“只要打你一顿出出气,我心气儿畅通,也就舒坦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苏河东一边说,一边把外面的长袍也脱下来。
“不能再脱了,再脱容易出事儿。”齐小天嘴上虽然损,但自己也没闲着。
把自己身上的长袍也都脱了下来。
两个大男人,僻静的跨院儿,安静的书房之中,面对面的脱衣服……
苏河东长袍之下,是一身松软的短衣襟武士装束,显得干净利落。
这近乎贴身的武士衣服,隐约能看到肩头饱满的肌肉。
齐小天里面就没那么讲究,就是一身没有蹦挂的惯常衣衫。
看到齐小天也脱衣服,苏河东笑了。
“齐小天,你写的那三首词,我的确作不出。从诗词的文采上,苏河东认输。但说道武功,你恐怕就差很多呢。”
齐小天揉了揉肩膀,箭步蹲,拉伸肌肉,整个人在地上蹦蹦跶跶的活动着关节,说道:“也难说的紧。你知道我是从北荒来的。”
“在北荒,他们称我为街斗之王。老子也曾徒手杀过入侵的北匈人兵……”
“杀过人?吹吧。”苏河东现在根本不相信齐小天的话。
这个人,错,是这整个王府,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刚刚进院儿遇到的大婶儿,开口就要介绍什么姑娘。
那群家丁嘴里不是翠花儿就是二妞,好土的感觉。
严蕊、绿竹这些从名字上就摔了翠花、二妞几条街的美女,自己都看不上,会喜欢那种北荒的柴火妞?
想到这些,苏河东终于又找回了一些刚刚被破坏的气氛。
他要在心理上藐视对手,进而达到在现实中击败对手,让自己的心理建设更加完善。
“来吧,开打。”齐小天终于活动完了,朝着苏河东招了招手。
苏河东摆开架势,气度深宏,倒有了一派宗师的姿态。
“看招。”齐小天大吼一声。
“等等……”苏河东突然往后一退,说道,“不能在书房打架,别弄坏了这几只鹅毛笔。”
“卧槽,你规矩真多。”齐小天晃动一下肩膀。
“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是有师尊的,我的师尊,号称天南第一剑。所以,你要做好挨揍的心理准备……”苏河东说道。
“你啰嗦个没完……”齐小天已经冲了上去。
“砰!砰!砰!”
书房瞬间传来了一声声的撞击。
安王府的院子本身就不大,有点儿动静四周都听得到。
书房的打斗声和撞击声,安王府的大多数人都听得到。
可众人都安静的干着自己的事儿,没有人往书房那边靠近。
只有管家刘琳往那边看了几眼,想要过去,却被陈甲拦住。
一盏茶的时间,打斗声结束。
书房,一片凌乱。
齐小天躺在地上,脸上嘴角上都是淤青,更有地方高高肿起。
苏河东和他并排躺在地上,一张脸上到处都是淤青,更是肿的如同猪头一般。再也没有玉树临风的感觉。
“你,你怎么会我的拳法?”苏河东躺在地上,心有不甘。
刚刚一交手,他的拳法就被齐小天识破,尽落下风。
齐小天的拳法和他的拳法似是而非,带着一股子野路子。更带着一股狠劲儿。
所以一场较量下来,还是苏河东受伤重一些。
齐小天一边喘气一边说道:“你师父,绰号……天南……第一剑。你知道我……师父怎么说么?”
他俩打的都是全力以赴,躺在地上都是气喘吁吁。
“就你,也……也有师父……”苏河东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
齐小天裂开嘴,一边喘气,一边笑道:“说了你……都不信,我师父说,他,最不成器的徒弟,叫天南第一剑。就是不知道,天南有几个第一剑。”
苏河东白了一眼齐小天,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人,说话没边没沿,不靠谱。还想占我便宜是不?”
喘了几口气,他也咧嘴一笑,继续说道:“和你打了一架,心里这口气,终于算是顺当了。唯一的遗憾……”
苏河东长叹一声,沉默下来。
齐小天缓过来一点儿,翻了个身,揉了揉自己的脸,说道:“有啥遗憾的?”
苏河东看着他,苦笑一声,说道:“没打过你。”
两个人相对大笑起来。
“以为你是个腐儒,没想到蛮有意思的。”齐小天笑道。
“腐儒,哈哈,腐儒,最讨厌就是这个词儿,最怕的也就是这个词儿。”苏河东感叹道。
“做个恃才放旷的腐儒也不错,每天玉树临风,高人一等的。”齐小天揶揄道。
“别的文人,或许追求那种感觉。可我不是,我想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百姓谋福祉。我要成为真正的圣人。”苏河东说完这话转脸看着齐小天。
说道:“你不准笑我,这话,我除了苏叔,谁都没告诉过。苏叔带我,比爹还亲。而你,则是我唯一的朋友。”
齐小天倒是不讨厌苏河东,笑道:“不打不成交,是这样么?”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反正和你打完,痛快的很。”苏河东说道。
“你啊,这样子累不累!”齐小天感叹。
“累啊,所以需要你这样一个不靠谱的朋友,没事儿放松一下。”苏河东笑道。
“齐小天,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苏河东忽然好奇的问道。
“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儿。”齐小天咧嘴笑着补充道,“最好老婆漂亮点儿,不止一个,哈哈!”
“别和我胡扯,别人或许看不透。我却看得出,你胸怀大志。”苏河东说道。
“无岁币、无和亲、不割地、不纳贡、不赔款、不称臣!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齐小天眨了眨眼,说道,“这个说法儿,够大气不?”
苏河东一愣,忽然觉得齐小天说的很具体。
虽然大雍和北匈达成和谈,互质。
但前提是大雍每年要给北匈输送很多物资金银。北匈只是象征性的给大雍一些皮毛。这也算变相的纳贡岁币。
至于平时小打小闹的赔款割地也是有过的。
这几年胡人那边总提亲,看来和亲也不是不会出现。
齐小天这样说,显然胸怀家国。
苏河东对他倒是多了一些佩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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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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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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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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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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