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陈甲脸色极其难看,说道:“人在厢房的火炕上,腿和手都给打折……”
齐小天已经往厢房那边儿走去。
推开房门,屋里站着小四、金昊几个人。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表情,而是一副淡定的看着齐小天。
郑文定躺在火炕上,鼻青脸肿,一条腿简单的用两片木板固定住,右手也夹着木板。
看到齐小天进来,他嗓音沙哑的说道:“哥儿,打我的,是胡人,从巷子里冲出来,就是一顿揍,我没打过他们……”
“行,别多说话。”齐小天看了看陈甲。
陈甲说道:“已经交了郎中,马上就到。京城最好的。”
“那就好。”齐小天把脸转向郑文定,说道,“文定,你先好好躺着休息。别的事儿,等郎中看过了再说。”
郑文定点点头,叹息道:“魁星楼那边的事儿,怕是要耽搁一段日子了。”
“那边儿的事儿,让老何自己张罗。有签字画押的合同,他不敢玩儿猫腻。”齐小天宽慰郑文定。
“哥儿,一大伙儿胡人,老郑把长相都和我们说了。我和小四儿出去就行,找到了直接做了,给老郑出口气。”金昊拍了拍腰上挂着的两个铁锤。
这小子竟然把家伙事儿都带上了。
小四也抱着肩膀,倚在墙角,冷笑道:“就算认不准,把相似的胡人都杀了也就是了。”
齐小天白了他俩一眼,说道:“你们俩想滚回北荒,躲清闲是吧?”
两个家伙立刻闭嘴,不再言语。
不一会儿,郎中过来。
齐小天带着一群人出来,只留下了刘婶儿给郎中打下手。
众人在外面等消息。
郎中来的快,去的也快。
出来的时候还和齐小天说道:“王爷,病人手脚上的伤口处理的很好,不需要二次处理。告辞。”
齐小天点点头,这群家伙都是在北荒跟着自己混出来的。
一般的红伤还真难不住他们。
“两次了。”陈甲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嗯,记着呢!”齐小天一边说,一边走进厢房,问问郑文定当时情况。
郑文定被打的突然,自己也是一脸懵逼。
一间雅致的小院儿之中,白衣胜雪的苏河东端坐在蒲团上。
在他面前,一个古色古香的桌案。
桌上横着古琴。
他的左手按压,右手不断地变换指法,一阵阵乐音就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悦耳动听。
只是,弹琴的苏河东却脸色难看,一张帅气的脸,似乎也没那么吸引人了。
“要不,出去走走吧。听说城南顾家有一场文会,今儿早晨还送来了帖子呢!”苏叔在一边儿说道。
“不去,顾家乃是商贾,无非是借着文会的名儿搞商会。铜臭十足。”苏河东一边说话,一边弹琴,两不耽误。
“要不,去红楼?听说新花魁严蕊不光歌儿唱的好,就连诗词也是做的妙呢!”苏叔再次提议。
“红楼女子而已。曲儿唱的好是应该的。至于词写的好,多半是一群裙下客捧起来的。没意思,不去。”苏河东依旧弹琴。
苏叔看着苏河东,半晌才叹息说道:“安国公府上相亲宴回来,你就这样,魂不守舍的。不是说国公家的孙女是个胖子么?难道河东你喜欢胖子?”
苏河东弹琴的手忽然失了准头,铮的一声,琴弦断开。
他把手按在琴面上,说道:“不是因为国公孙女。而是那个安王。”
“安王?”苏叔轻轻重复。
“魁星楼一场文会,安王名声鹊起,已经隐隐的和我有了并肩之势。”
“这次国公府相亲宴,我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从门口儿相遇那一刻起,安王每个举动都克制着我,让我极不舒服。这口气,有些咽不下……”苏河东说道。
“那就打他一顿。”苏叔笑道,“你师父乃是天南第一剑叶吹雪。年轻一辈,能在功夫上胜过你的,不多。”
苏叔本是一句玩笑话,苏河东却眼睛亮了起来。
他站起身,笑着说道:“我这些日子就想怎么教训他一顿。可君子不能玩儿阴的。苏叔你这一说,我倒是觉得可以。”
“咱们这就找上门去,先打他一顿,然后再赔礼道歉。这个安王虽然处处让我不舒服,看面相却不是个坏人,倒是可以结交一番。”
“那啥,河东啊,结交就结交,打一顿不行吧!”苏叔想到了齐小天的爹是大雍圣人齐元泰。
“都不是三岁孩子,打一架难不成还要找爹妈出头?”苏河东长身而起。
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又是玉树临风,才气飘飘的京城第一。
苏叔也是摇头苦笑,说道:“河东,你下手轻点儿啊。毕竟,人家也是安王呢!”
“放心,不会重的,毕竟,也想做朋友呢!”苏河东顿了一下说道,“更何况,他于我,算是有恩。”琇書網
“怎么说?”苏叔问道。
“那日,若不是他一起参加相亲宴,恐怕安国公家的胖丑孙女,真就归我了。”苏河东昂起头,一脸严肃的说道。
“……”
把郑文定安顿好,齐小天忽然想到了吕简。
吕简善于丹青,可以根据描述画出人像。
把他找来,画出打郑文定的胡人,就有可能把这几个人揪出来,甚至还能找到刺杀自己的幕后黑手。
齐小天心里隐隐的觉得,刺杀自己和打郑文定的胡人之间,要么是同一伙儿人,要么就是有联系。
正寻思着,小四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帖子。
“谁来了?”陈甲问道。
“一个叫苏恒的文生。”小四一边说一边叹道,“这文生长的可真俊。”
说着把拜贴双手递给了齐小天。
齐小天接过拜贴,先看到一笔好字,下面署名苏恒。
他摇头说道:“苏恒,真没听说过这名字。”
“他说是王爷旧识。”小四说道。
“请进来吧。”齐小天点点头。
小四立刻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从外面领领来两个人。
当先一人,白衣胜雪,腰间还配着长剑,整个人笔挺英姿,和长剑倒是相得益彰。
“苏河东?”齐小天看着苏河东,失声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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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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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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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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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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