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楼下,顿时轰动起来。
有的人翘首以待。有的则认为齐小天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
而那些没有被齐小天品评过的文士儒生则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甚至有些人还觉得这个安王殿下挺有意思。反正骂的不是自己,乐的消遣。
小厮早就把文房四宝给摆的端端正正。
齐小天走到方桌之前,扫了一下周围那群伸长脖子的儒生,冷笑一下,便抓起了毛笔。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一年两年,毛笔字自然也是会写的。
齐小天微微凝思,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提笔落纸。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方桌之前的宣纸上。
眼见齐小天刷刷点点写完一首诗。
负责拿着小扇风干的侍者立刻走上来,一边轻轻的扇风,一边读了出来:
“叽叽喳喳几只鸦。
满嘴喷粪叫呱呱。
今日暂时寻开心。
明早个个烂嘴丫。”
众文士儒生听到侍者读完,纷纷摇头,立刻有人说道:“这算得上诗么?简直就是泼妇骂街。”
“就是就是,没有意境,没有文采。简直是,简直是粗鄙至极啊,粗鄙至极。”一个年纪略大的文士扯着自己的胡子,如丧考妣的嚷嚷道。
众人议论纷纷声中,侍者忍着笑问道:“安王殿下,这诗,可有题目?”
齐小天嚣张的看着周围乱糟糟的文士儒生,脸上笑意更古怪,更不屑。
他开口说道:“这首诗的题目就是……骂……文……士。”
“骂文士”三个字一出口,周围乱糟糟的议论声顿时消失。
众文士儒生,谁也没想到,这个安王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写出这样的诗句来骂天下的文人。
“哈哈,安王殿下,你虽然贵为王爷,金枝玉叶。可依着老夫看,你就是不学无术。在文会这汇聚京城英才的地方,竟公然羞辱我等。我郑子公就算不要了这条命,也要抗争到底。”之前那个如丧考妣的文士已经气的吹胡子大叫起来。
“对,就算是当今圣人,也重视读书人,不曾有半点藐视。而今,京城英才,聚集于此。你竟然用这等泼妇骂街的诗句,来羞辱我等。士可杀,不可辱。我等不服。”另一个文士跟着郑子公喊道。
顿时,二楼群情激奋。
很快,这首骂文士就传到了楼下。
楼下的读书人也纷纷躁动起来。
有人喊道:“你若好好写一首诗文,倒也罢了。如今竟然这样,真是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依着我看,这安王根本就写不出什么好的诗文。否则何至于此?”
“对,他既然瞧不起文人,又怎会学习我等,写做诗文。恐怕字都不识得几个吧。”xǐυmь.℃òm
一时间,声讨齐小天的声音此起彼伏。
齐小天冷眼看着众人,满脸都是不屑。
卫青和司马震看到齐小天写的这首诗,倒是觉得很对脾气。两个人在众文人起哄的时候,第一时间站出来,挡在齐小天身边。
“你们,呱呱够了么?”齐小天的声音不大,却直接让众人都闭上了嘴。
因为在他身后,陈甲和白乙手中已经抽出了明晃晃的短刀。
齐小天看了看二人手中的刀,再看看那些闭嘴的文士,冷笑一声说道:“我大雍战神赵奢,抵御西夷,八宗措一战,打的西夷诸族岁币纳贡,这是我朝英才。是也不是?”
赵阔听他第一句话说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不由得对这个安王大有好感。
齐小天大声问完,继续说道:“英国公,当年凭着一杆铁槊,横扫西北,西北胡族,闻风胆寒。是大大的英雄好汉,说是我朝英才,是也不是。”
司马震听了,双目放光,向着齐小天微微拱手。
“大司马卫庄,总领三军,对抗北方胡人,战匈奴,御东胡。纵横捭阖,英姿无双。为我朝太平,鞠躬尽瘁,算不算我朝英才?”
“痞宰王康,出将入相,文能安乾坤,武能定江山。这才是我心中的大雍英才。还有安国公,瑞国公等等等等,那才是我朝英才。”
齐小天一改满口脏话粗话,一番话说的义正辞严。
“尔等,在京城狎妓饮酒,吟诗作对。偶尔整出几句不伦不类的诗文,竟然也敢自称英才?我呸!”
“在老子看来,那些血洒疆场的,尔等口中的**,都特娘的比尔等更像我大雍英才。”
“是,老子写了骂文士,尔等不服。老子说诗词乃小道,尔等也不服。放心,你家安王殿下今天一定让尔等心服口服。”
“不就是诗词么?老子是真不愿意写。因为,我若动笔……”
“……便没有尔等再写的空间。”齐小天现在完全狂娟起来,完全嚣张起来。
“笔墨纸砚。”他一边说,一边抓起毛笔。
侍者立刻乖乖的磨墨。
只见齐小天泼墨挥毫,一句句的诗文出现在宣纸上。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侍者看到上阙,便忍不住读了出来。
“好!”一边的石霖在听到这上阙时,忍不住说了一个好字。
在场的周韵、柳三、姜和尚,都算的上诗词的行家,自然知道这上阙写的极好。
一时间只盼着看到下阕,竟然没有一人打扰齐小天,怕断了他的文思。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齐小天一口气把这首词写了出来。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好词。这最后一句,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真个写尽了我辈心声。”石霖暗自感叹。
正如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不一样的哈姆雷特一般。
每个人看到“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都会有不同的感触。
侍者也反复的读着这首词,竟然忘了问齐小天这首词的题目。
琴音起。
竟是红楼花魁骆玉珠和准花魁严蕊一起定调。
古琴声响,婉转几次,便听得一声轻叹,紧接着歌声起: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红楼花魁,歌声深沉透彻,直击心底。
当最后一句唱罢,琴声悠久不绝。
有心事之人听得如痴如醉,听到“拣尽寒枝不肯栖”无不悲怆。
等到“寂寞沙洲冷”的尾音结束,已经有许多人泪流满面。
“抄的,绝对是抄的。”
一道忽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众人沉浸于这首词所带来的意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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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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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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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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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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