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宗祺自小由爷爷一手拉扯大,自小在老人的熏陶下,也是以军人为职志,并在18岁那年参军入伍。二十岁通过特种兵选拔,多年来随队出征,执行了无数次危险任务,立下了累累功勋,成为叶老的骄傲。
可惜老天似乎总喜欢跟他们叶家开这种玩笑,叶宗祺也在三十岁那年,在执行任务时负伤。可叶宗祺一腔热情血,不想离开离开军队,于是用坚毅的意志,瞒下了自己的伤患,以致于今日要面临截肢的境地。
而随之而来的几年,始终是求医未果,全国有名的专家国手对叶宗祺的这种情况也是摇头叹气,说:
“能保住性命,截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这次要不是出门求医,偶然的机会下遇到林威,即使如何不想面对,叶宗祺也要面对截肢,终生坐在轮椅上度过的命运。
“小林,你对我们叶家的大恩大德,我们叶家没齿难忘,以后只要有用得着我们叶家的,你就尽管开口!”
叶老抓住林威的手,激动地晃着。
“叶老,您老千万别这么说,您既然是我爷爷生前的好友,那也是我们的长辈。叶大哥更是位可敬可畏的铁血军人,我治好他是应该的。”
林威憨憨地笑着,双手用力地捂着叶老双手,也是一脸的诚挚。
“阿威,宗祺这病算是痊愈了是不是?”费少卿在一旁也是急急地问。
叶宗祺能重新站起来,身为他的妻子,费少卿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
“还留有些病根,需要在丰城住上些日子,我每周过来给叶大哥行针,持续大概一个月左右就算是除根了。”林威斟酌着又开口,说:“但经过这次以后,叶大哥切记不可再让身体超强度负荷了,留在军中,也尽可能从事指挥官之类的工作比较好。”
叶老在一旁听着,不止地点头。
事实上,就是林威不说,他也不会再让自己的孙子冲在前线了。儿子已经为国躯了,孙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出事。
林威坐到桌旁,斟酌了一下,又刷刷几笔开了个方子,交给费少卿,说:“这个方子以后每天两交,先吃上一个星期,下次我过来给叶大哥行针时,再看情况调整方子。”
说罢,他又从随身包里取出之前在钟老那里切好的参王片,分出一份一并递给费少卿,又说
“嫂子,这是百年的参王片,具胡很好的滋补作用,大哥病程迁延太久,身体亏空,以后就用这个当药引子,会使汤药达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谢谢、谢谢……”费少卿早已感动得泪盈于眶。
她也是见过世面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什么稀世药材找不到,但是林威给她的这盒参片,不管是品相还是成色,绝对都是上上之乘。
“嫂子,快别这么说,叶大哥就是我哥了,一家人哪还分彼此的。”林威连忙摆手。面对女人的眼泪,他还真是有些手足无措。
“哈哈,说得好,老弟,过段时间,我好好请你吃一顿。”
叶宗祺朗声笑道。
“那好,我就等着叶哥的这一顿了。”林威也是爽快地应承着。
吃过午饭,林威跟叶老、宁老说了声,就走出疗养院。
“老伙计呀,你说为什么我看这个林威就越看越熟悉,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着林威离开的身影,叶老喃喃道。
喘着叶老的目光看去,宁老捋了一下身前的小胡子,呵呵笑着说“老叶呀,难道你已经到了老眼昏花的时候了?”
“那、那……”闻言,叶老顿时就是手一抖,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宁老,“难不成、难不成真的是……”
而虽然叶老并没有把话说出来,宁老已经连连点头:“嗯。”
叶老又是一惊,“那个贾道士真的就是……”
“没错。”宁老又是再一次笃定地点头,“邱宏凯那孩子是我们一起看着长大的,当年发生那样的事,他夫妻俩被冤枉下狱,贾道士当时也是一起被囚在那里的。小俩口自杀后,他们的孩子就和贾道士一起不见了,当年邱家虽然也派人去找,却始终未果,这才放弃了,并从旁支把邱过继到邱老头名一的。”
宁老说着,深深地喟叹了一声,“这是时代的错,只能说是造物弄人了。幸亏老天对邱老头也是不薄的。”
见到老伙计这样,叶老也是一声慨叹,但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颤着声音又问了句:
“那、那是说你已经去证实了?”
“嗯,已经有些眉目了。”宁老点头。
“邱老头已经知道了?”
“早年丧子,女儿又下落不明,邱老头现在已经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糟老头子,患了孤独症,可是经不起错认的打击,在没有百分之百把握之前,怎么敢告诉他这个。”宁老语重深长地说。想到自己那个骷髅着身形,总是沉默寡语的老伙计,宁老又是一叹。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本已经是常人无法想像的痛,邱老头不但一双儿女不能陪在身边,更是要面临断后的困境,真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唏嘘不已。
“也是。”叶老也赞同地点头,“邱家现在的实际掌权人已经是邱建业,虽是过继到邱老头膝下成了继子,但却是邱老二的亲生子,这些年里邱老二家的几个孩子在军中不断壮大势力,如果这时贸贸然让他们知道邱老头可能还有这么一个血脉至亲,到时会有什么事可就不好说了。”m.χIùmЬ.CǒM
豪门世家中,多的是这种争权夺利、手中相残的事。更何况谁会愿意把已经据为己有的东西双手奉还?而解决这种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对方羽翼未丰时解决掉,以除后患。
叶、宁两位老人似乎都想到了一处去,心照不宣地互看了眼,就没再往下说。
“哈哈,老宁呀老宁,你果然还就是只地地道道的老狐狸呀!”
突然,叶老也不知是想到什么,指着宁老就是一阵爽朗的笑。
“我怎么就老狐狸了?”宁老也跟着笑着。
“晓筱是你的宝贝孙女吧?我说你就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宝贝疙瘩跟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小年青走这么近呢,怕是心里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吧?哈哈……”叶老又指了指宁老,笑着说。
“哈哈……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看好小林这个后生,也是有意撮合,可一直没往政治联姻这方面上。”宁老倒也是坦然。
“嗯,说句实在的,就是没有这层缘故,小林也是个不错的后生,如果我家还有个女娃,我也会努力撮合他们的。老宁呀,这次你可是帮你孙女拔得头筹了。”
“唉,感情的事谁也勉强不了,特别是眼下这些后生们,时代不同了,我要做的也就这些了,至于两人以后能走到哪一步,主不是我能想的了。”
“嗯,我们这帮老伙计中,见马克思的见马克思,剩下能有你这么开明的,也没有几个了。本来你还可以在那个位置上多呆几年,谁也没想到你竟然不为自家小子安排好退路再退下来的。”叶老颇有些感慨。
“时代的大潮流已经不同了,机会也都是属于年轻人的,我们这些老古董早就该放权了。至于我家那小子能走到哪一步,那就靠他的本事吧。若是没那个能力,我强拉他上去,不但不是帮他,反而会害了他的。至于鼎勋那小子,下海这些年,日子也是过得挺滋润的。就那样吧,要不然这辈子要操的心可就操不完了。”
宁老说着摆摆手,矍铄的眼中全是岁月磨砺下的睿智,以及对人生的感悟。
叶老点头。
两个老伙计一时间陷入沉默。
另一边,宁晓筱正大步往停车场走,脸色还是臭臭的,仿佛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
林威始终紧跟在后面,一脸的欲言又止。
平日里总像是黄莺出谷般叽叽喳喳说过不停的宁大小姐,此时是用螺丝刀去撬,也撬不开她紧抿着的小嘴。
终于,林威受不了这样的冷暴力,加快两步追上宁晓筱,苦笑道:
“晓筱,这次的事真是谢谢你了。”
宁晓筱却绷着一张脸:“我跟你不熟,不要再这么亲热地叫我名字,我会受不了,不习惯。”
不熟,宁大小姐,你连初吻都已经主动奉上了,而该看的,不该看的,我也通通都看过了,这还叫不熟?早就熟得透透的了,好不?
林威心下腹诽,但心中虽然这样想,他可不敢把这话说出来,于是又挤出笑来,说道:
“不管怎样,都是要谢谢你的,要不是你,我就又要往家里走一趟,然后又去加工老山参的,指不定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事的。”
“我这完全是为了叶大哥,想让他赶紧站起来,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宁晓筱冷冷地又是一句,摆明了就是想要噎死他,“像你这种博爱又滥情的渣男,我才不稀罕帮你呢!”
“呵,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从中得了方便,我是医生,治救人本来就是本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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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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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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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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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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