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奇怪。”

  漆黑的森林中,肖宸脚步一顿。从刚才开始,鸟叫声已经变了个调。

  从“啾啾啾”串频到“嘎嘎嘎”不说,还伴随着人类压抑的痛呼。与之相比,啼鸣中的慌乱早已消失不见——小鸟的叫声逐渐染上得意,满是耀武扬威,像是从农奴翻身成了包工头。

  肖宸脚步慢了下来。他脸上的焦急逐渐淡化,演变成一脸麻木:“小鹦鹉在干嘛?”

  筵青沉吟片刻:“不知道。”反正挺活蹦乱跳的。

  肖宸已经不担心它了。他早该想到,没谁能惹到这位大爷。拐过一个弯,当惨白的月光落在森林间,层层树影后,不出所料有一道熟悉的影子。

  “让你使坏!嘎嘎,让你坑我!”

  叽叽喳喳的叫声间,伴随着翅膀的扑腾声,怪隼的三只爪正不断落在某道颤抖的背影上。被怪隼盯上,那道影子蜷缩成一团,缩在草坪间瑟瑟发抖。

  “我没……”

  “还敢还嘴!”

  小鹦鹉大怒,尖细的鸟喙跟打桩机般落在祝?发间。祝?脑袋一紧——如此密集的攻击下,自己至少掉了上百根头发。

  抱紧脑袋,他惊恐的瞪大眼。身边的气息无比强大,即使只是一只鸟,也叫他动弹不得。

  怎么会这样?

  祝?后悔不已。来之前他做过许多调查,不传山看似美丽,背后却有许多阴暗的传说,散落在民间。

  其中最令人浑身发寒的,就是榕树妖的故事。树妖喜食人血,一旦捕捉到阴气极重的人,就会将他困在根叶中,一点点用树枝缠绕消化。

  直到对方窒息而亡,或者受不了饿死,才能永久的摆脱桎梏。

  树妖行事诡谲,行踪诡秘,最适合用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郑旭生弄丢了护身符,祝?担心自己前功尽弃,这才铤而走险,骗人来这里碰碰运气。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真的碰上了榕树妖。

  又!"

  又没想到运气这么不好,除了树妖,还碰上一只怪鸟!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祝?已经在心里问了一千遍,却得不到回答。小鸟丝毫不怕树妖,没被困住不说,反倒飞出来揍他。

  如果早知这只怪鸟如此凶残,他说什么也不会选这个时刻下手!

  “噢,怪不得这种地方,你还来得大摇大摆。”揍祝?的途中,也许是动静太大,一团符纸恰从他口袋间滚落。小鹦鹉瞥了一眼,待发现这正是驱邪用的,当即更加生气:“你是觉得这小破烂还拦得住我是吧??”

  “不是,我没有……”祝?险些吐血。他怎么知道,这位大爷自我意识如此强烈,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被逼无奈,祝?只能大声表忠心:“不知您是何方神圣,冒犯了您,我很抱歉!这次的行动,我只针对郑旭生,绝没有牵连您的意思,对不起……”

  他身后,郑旭生还身陷层层藤蔓间,闻言眼神一黯。百忙之中,祝?还记得回头看他——发现怪鸟只顾着揍自己,完全没有救下郑旭生的意思,他当即松了一口气。

  “这位仙鸟,我们出去说可好?你需要什么,我一定捎给您,好好的赔罪……”

  “嘎。”怪隼讥诮的一笑:“你的意思是,让我别管他?”

  祝?强自镇定。此处除了这只鸟,就没有任何一人能干扰自己的计划。那么只需要稳住它,这次计划仍然万无一失……

  “我无意冒犯……”又说了不少好话,祝?额间尽是冷汗,全没注意到身后郑旭生眼神越来越冷:“我只和他有仇,并不想打扰您……”

  “祝?!”郑旭生不由开口。被藤蔓勒了许久,他嗓音有些沙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祝?冷笑:“和你这种人,我不想多说……”

  “可是我想听。”小鹦鹉插嘴。

  祝?一愣,话锋骤然一转:“做过什么事,你自己清楚,别装作一脸无辜!上支单曲的c位……本来是我,为什么,!"

  ,会换到你头上?”

  “就因为这点原因?”郑旭生心口一凉。

  “还有上上次的男一号。”祝?冷笑。他似乎把这些事记得极清,只等需要的时候,再一件件拿摆到台面上:“综艺资源,上个月的粉丝见面会,包括生日宴……郑旭生,从出道开始,你为什么总是压我一头?”

  “不对,还不止出道……”他眼神逐渐变得癫狂:“从练习生时期起,老板就对你青睐有加。我们几个拼了命才能拿到的资格,你轻轻松松就能到手。就连最佳新人奖这个镀金的位置……他都毫不犹豫的给了你!”

  “郑旭生,那可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你,莫非是靠身体,才让他另眼相待?”

  喉咙似被封住,郑旭生完全说不出话。他从没想过,在祝?眼里,自己竟是这样一幅形象:“你是想说,我身上的所有荣誉,都是通过不正当手段,从你这里夺走的?”

  祝?被问得一愣,随后更加凶狠:“不要装无辜!”

  依旧被压在地上,他深吸几口气,终于调整过来。祝?缓缓抬头,强压着恐惧,和怪隼漆黑的六只眼睛对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您……听得还算满意吗?”

  “满意。”小鸟点点头:“你说得挺有诚意的,我不打算管他了。”

  “那我是不是能……”祝?刚目露喜色,脑袋顶就是一沉。他头唰的低下,几乎能闻到泥土潮湿的腥气。

  “我把你管好就行了。”小鸟的声音染上丝厌恶。

  不远处,枯树枝断裂的声音骤然响起。祝?瞳孔骤缩,这才意识到,这里竟还有其他人!

  踏出树影,看见此地一片狼藉,肖宸摇了摇头。祝?正跪在前方,被小鹦鹉压制得动弹不得,只有一双手,还牢牢扣在泥土间。

  稍远一点的地方,树枝裂成几段,破碎着洒在地上。榕树妖躯体庞大,树叶繁茂,几乎遮天蔽月。

  此时的它却不复往日威风,气根焉焉的垂在空中,散发出破败的灰色。郑旭生被困在树笼!"

  笼间,因为刚才祝?的一番话,他脸色显得有些发白,看起来却暂时性命无虞。

  “出来吧。”轻松扳断气根,肖宸叹了一口气。这道声音落在祝?耳中,却不亚于一道惊雷。猛地睁大眼,祝?这才想起,这只威风凛凛站在自己脑袋顶上的怪鸟,似乎是有主人的……

  郑旭生苍白着脸,默默从树根中迈步而出。走到祝?跟前,他深吸一口气:“护身符被你动过手脚。”

  祝?垂着头,不说话。

  “所以我弄丢它时,你才这么生气……对吗?”

  “是又如何。”祝?冷笑:“咒令已经生效。即使会稍迟一点,你也已经……完了。”

  护身符被弄丢了,就代表着咒令再也无法返还。祝?本还因此感到焦急,此时却不由暗自庆幸。

  即使偶有波折,一切机缘巧合却都如此完美。上天是站在他这边的。

  “唰。”微不可闻的声响中,一道小巧的影子自郑旭生指尖垂下。待看清那是什么,祝?不由满目惊讶,浑身一寒。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郑旭生低声道:“为表诚意,我也想送你一个礼物。这个护身符,你看行吗?”

  祝?的呼吸声骤然变得惊恐。身为下咒人,他不可能不知道“护身符”的威力。

  “不,我不要——”祝?的嘶吼声中,一切温和的表象都变得荡然无存:“把它拿开!!”

  肖宸在一旁,默不作声。也许是因为被得罪,小鸟很不喜欢祝?,硬生生让他伸手收下护身符,又把他赶到了树妖焉嗒嗒的枝条旁。

  “进去!”小鹦鹉叫得耀武扬威:“再使坏……你在里面待会儿试试,看看舒服不?”

  郑旭生沉默的走到肖宸身旁。他一直没有回头,听到背后的动静,却不由捏紧双拳:“他会不会……”

  “死”字含在唇间滚了一圈,却没有吐露出来。

  郑旭生至今也没料到,小鸟原来这么厉害。他本只以为,小鹦鹉是大师的身边物,肯定!定有其独到之处。

  没想到刚见面……就把祝?揍了个半死。

  “至少今天不会。”肖宸听懂了他未尽的意思,开启十层滤镜道:“小鹦鹉只是看起来凶,其实是只善良又害羞的好鸟。至于之后嘛……”

  咒令已经还回去了,今后,他的结局应该不会太好。

  跟着肖宸往林外走,刚亲手把害人的“护身符”递出去,郑旭生一阵沉默。碰上这种事,肖宸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只能一道往外走。

  小鸟的声音渐远,还执着的留在林间,和祝?进行“亲密交流”。走出森林时,已经接近黎明破晓;工作人员早已纷纷起床,正在急匆匆的准备器具。

  “郑旭生,你们怎么才来啊!”罗颐恬的声音远远传来:“都快日出了!”

  “祝?呢?”李导更急了:“怎么还没来?”

  “他去树林里上厕所了。”郑旭生移开眼睛:“可能……是迷路了吧。”

  “上厕所?”

  兵荒马乱间,李导迅速组织起一队人马,让他们去森林里搜寻。萧小姐竟然也在其中——说什么都不想再看见那只鸟,她抓紧每一个远离肖宸的机会……

  只是不知,这次却是自入虎穴。

  不知她心中纠结,肖宸去悬崖边坐好。微风拂面,阴沉沉的天际渐渐染上鱼肚白,驱散森林里的阴寒。

  刚经历树林里那一幕,他心中发凉,只能借由晨风疏解。相处这么久的队友,竟能因为嫉妒反目成仇。

  人们总是各有面具,大多数时候,远不如异兽单纯。

  身旁骤然一暗——筵青默不作声,在他身旁落座。肖宸目光间,男人发丝垂下,默不作声,捧起他的手。

  似乎注意到肖宸手指发凉,他很认真的双手捧起青年左手,哈了一口气。

  “没事,我在。”

  第一缕阳光恰好破晓。层叠的朝霞间,暖橙宛如光带,落在二人指尖;伴随着筵青的气息一道,它们带来温暖,驱散阵阵寒意。琇書網

  "定有其独到之处。

  没想到刚见面……就把祝?揍了个半死。

  “至少今天不会。”肖宸听懂了他未尽的意思,开启十层滤镜道:“小鹦鹉只是看起来凶,其实是只善良又害羞的好鸟。至于之后嘛……”

  咒令已经还回去了,今后,他的结局应该不会太好。

  跟着肖宸往林外走,刚亲手把害人的“护身符”递出去,郑旭生一阵沉默。碰上这种事,肖宸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只能一道往外走。

  小鸟的声音渐远,还执着的留在林间,和祝?进行“亲密交流”。走出森林时,已经接近黎明破晓;工作人员早已纷纷起床,正在急匆匆的准备器具。

  “郑旭生,你们怎么才来啊!”罗颐恬的声音远远传来:“都快日出了!”

  “祝?呢?”李导更急了:“怎么还没来?”

  “他去树林里上厕所了。”郑旭生移开眼睛:“可能……是迷路了吧。”

  “上厕所?”

  兵荒马乱间,李导迅速组织起一队人马,让他们去森林里搜寻。萧小姐竟然也在其中——说什么都不想再看见那只鸟,她抓紧每一个远离肖宸的机会……

  只是不知,这次却是自入虎穴。

  不知她心中纠结,肖宸去悬崖边坐好。微风拂面,阴沉沉的天际渐渐染上鱼肚白,驱散森林里的阴寒。

  刚经历树林里那一幕,他心中发凉,只能借由晨风疏解。相处这么久的队友,竟能因为嫉妒反目成仇。

  人们总是各有面具,大多数时候,远不如异兽单纯。

  身旁骤然一暗——筵青默不作声,在他身旁落座。肖宸目光间,男人发丝垂下,默不作声,捧起他的手。

  似乎注意到肖宸手指发凉,他很认真的双手捧起青年左手,哈了一口气。

  “没事,我在。”

  第一缕阳光恰好破晓。层叠的朝霞间,暖橙宛如光带,落在二人指尖;伴随着筵青的气息一道,它们带来温暖,驱散阵阵寒意。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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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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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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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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