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嫩若春葱的手轻轻握着酒杯,色泽饱满的玫瑰色酒液在水晶杯中摇晃着,空气中散发着黑莓的香气,也散发着女人的清香。
谷小焦一只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何邪。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何邪的身边,几乎跟何邪紧贴着。
桌子上摆着三个空瓶子。
90年的木桐,他们已经喝到第四瓶了。
孤男寡女,灯红酒绿,谷小焦觉着要是不发生点什么,都白白糟践了这氛围。
可惜,她几番暗示,都把媚眼抛给了瞎子,后来她的言语动作越来越大胆,几乎接近于挑逗了,可何邪还是没反应。
何邪就像是刀枪不入的盾战士,防卫严密,酒照喝,天照聊,但只喝正经酒,只聊正经天。
谷小焦反而被激起心中的一股狠劲儿,就不信拿不下何邪。
“哎,你说你这皮肤是怎么保养的,怎么这么细腻,这么白净啊?”谷小焦伸出一只手,指尖轻轻在何邪手上、小臂上游走着,说话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
何邪瞥了她一眼,端起杯中酒,一扬而尽,然后指了指酒杯:“倒上!”
谷小焦噘了噘嘴,嗔道:“跟大爷似的,让我倒一晚上酒了,你真把我当服务员了?”
何邪笑了笑:“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给我倒酒的,珍惜这个机会吧。”
“你以为你是皇上啊?”
谷小焦嘴里抱怨着,脸上却带着笑意,乖乖给何邪倒上了酒。“哎你酒量可以啊,就这酒量,小姑娘没少泡吧?”
何邪似笑非笑看了谷小焦一眼,舒服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灯火阑珊,表情说不出地慵懒和闲适。
他也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今晚,倒是难得的悠闲。
见何邪又不说话,谷小焦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喂,我问你话你老不说,光让我倒酒,哪有你这样的?你再这样我生气啦?”
何邪看都不看谷小焦,懒洋洋道:“你打我主意,所以我不想跟你说话。”
谷小焦脸一红,却瞪着何邪道:“打你主意怎么了?咱俩男未婚,女未嫁,我打你主意犯法吗?”
“我拒绝也不犯法吧?”何邪笑道。
“哎呀烦死了!”谷小焦一跺脚,“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一个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你给点反应能死啊?”
顿了顿,谷小焦把脸凑到何邪跟前,盯着他的眼睛:“你该不会是个gay吧?”
何邪笑着反问:“你怎么不觉得是我看不上你?”
“切!”谷小焦不屑一笑,妩媚地撩了撩头发,道:“我天下第一美,除非你是弯的,否则不可能看不上我!”
何邪哈哈一笑,道:“我其实挺好奇的,你哪儿来这么大自信?”m.χIùmЬ.CǒM
“你就说我美不美吧!”谷小焦用危险的眼神盯着何邪,好像何邪只要敢说一个不字,就会立刻扑上来,咬死他。
“美。”何邪没有犹豫,“特别美。”
“那你对我……”谷小焦向何邪眨眨眼睛,“有没有心动?”
“有。”何邪坦然道。
谷小焦立刻开心地笑了。
“那你还没反应?”她问。
何邪想了想:“要不你再努力试试?”
谷小焦又凑近了些,伸手指他,脸几乎快挨着他的脸,手指头都快戳到他鼻子上了:“那你不许不回应!”
“好。”何邪笑道。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来吧。
你敢死,我就敢埋。
谷小焦收回手指含在嘴里,贝齿轻轻撕咬着,眼珠骨碌碌一转,顿时笑了。
“不能光我问问题,你回答,咱们玩儿真心话,你问一句,我问一句,都不许撒谎,怎么样?”谷小焦道。
何邪耸耸肩:“没问题。”
“那你先问。”谷小焦笑嘻嘻趴在桌上,又凑到何邪跟前。
不等何邪说话,她就指着何邪警告:“不许问无聊的问题,要问刺激一点的哦!”
她打定主意要跟何邪暧昧到底,就不信拿不下何邪。
刺激一点的?
何邪想了想,严肃看向谷小焦:“你对港岛局势怎么看?”
这个够刺激吧?
谷小焦的表情瞬间僵住,随即脸一黑,咬牙切齿地道:“何——邪!”
“哈哈哈……”何邪畅怀大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挺喜欢逗谷小焦玩,的。
“老娘跟你拼啦!”谷小焦气呼呼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但不等她扑到何邪身上,何邪突然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沙发上。下一刻,她的嘴就被堵住了。
今晚谷小焦一直在惹火,如今,何邪的火着了。
良久后,谷小焦气喘吁吁,眼神迷离地问道:“去哪儿?”
“先出去。”何邪一把拉起她,就向外走去。
两人脚步匆匆,向外走去。
五分钟后,两人已经开车离开了俱乐部,沿着大路径直上了高架,一路向北。
车子开到了一个没人的大桥下,何邪刚停稳车,谷小焦就立刻连一秒都等不及的样子扑了上来。
何邪随手放下座椅,手一撑,立刻翻身到了上面。
谷小焦如母豹子一跃而起,缠住何邪。
撕拉——
窗外,月色正好。
不知哪里来了依稀云彩,如轻纱般从皎洁月亮前掠过,月亮的脸,不断在偷偷地改变。
两个小时后,车门打开。
何邪精赤着上身坐在椅子上,让冷风吹了进来。
身后一对如嫩藕般的手臂从背后环抱住她,绵软贴在他沁着汗珠的脊背上。
何邪微微侧过头,笑了笑。
他进入了贤者的思考。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做什么?
“何邪……”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主动?”
何邪微微沉默,幽幽道:“刚一直是我在动。”
啪!
背上挨了一巴掌。
“正经点儿!”谷小焦嗔怪道。
何邪叹了口气:“我正经的时候,你怪我太正经,我不正经的时候,你又嫌我不正经,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就是想问你,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太那啥?”谷小焦羞涩问道。
何邪想了想:“还行,很润。”
啪。
又挨了一巴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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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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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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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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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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