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苦人家要想出人头地,在家中埋头苦头,只需高中,并非是没有机会。
纵是不去拜访名师,也可能自学成才。
而在武道上却没有这种可能。
武道没有师父,只靠自己摸索很难寻到其门径。甚至极可能因此而练废身体。
再者,武道需吃苦,对身体进行锤炼,受到创伤也是常有的事情。疗伤、再有服用补药等等,都是不俗的花销。
寻常人家,真是供不起那些练武的人。
于是乎练武之人常常也格外在乎自己的身体。
如粗眉毛老头这样的真武境高手更是如此。
因为他们很清楚,要是留下暗伤,需要耗费多么大的代价才能将之痊愈。甚至,能够将其痊愈都已经是幸事。
暗伤太多,突破无望。且到晚年,修为必会大打折扣。
这就正如当初的乐无偿。
只眨眼,两个真武境高手便消失在城下。
数丈高的城墙,于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
破军副宫主等人继续在城头上杀戮。
在他们周遭数十米的范围内,众守备军、天伤军将士都是被意境所摄。
意境这种东西,和官威有些相似,只是更为具体。寻常将士们在意境威慑下失神,便如同寻常百姓见到高官会自然而然的紧张。
只有稍远处的将士,尚且还能保持着清醒,对这些真武境高手进行射击。
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中间尚且又有无数将士挡住。他们能够开枪射击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要枪杀破军副宫主这些人,也只能说是千难万难。
他们这些人可以说是破军学宫的底蕴,要是那么容易对付,段麒麟也就不至于能凭鬼谷、破军两宫制霸蜀中了。
苗右里在子城听得号角声后便是接连的枪炮声响,神色更是凝重数分。
枪声凌乱,足以说明城头形势颇为混乱。
他知道这些真武境高手能够对城头造成多大的动荡。
在不知道庞文波率领着三千将士到城头的情况下,苗右里自认为光凭城头的四个团,并不足以挡住这么多的高手。
虽说这些高手想要在短时间内就将城头士卒悉数斩杀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哪怕只让城头大乱,其结果也难以料想。
他微微沉思过后,转身又向着府衙里走去。
在府衙内找到留在府衙内巡逻、清查的一队士卒,他直接掏出了自己的腰牌,道:“我乃是天伤军军长苗右里,你们即刻带我军牌前去安抚使府邸,让他派人将城内全部军卒调往西城头!不得有误!”
自坐镇重庆府以后,苗右里可以说是这重庆府内的军事最高长官。
虽平时重庆府守军以及守备军都是归安抚使还有庞文波调遣,但危急时刻,苗右里却有统筹全城大军的权利。
士卒们瞧见他的腰牌,又看他甲胄,不敢怠慢。
有十夫长连忙单膝跪倒接过令牌领命,便带着数个手下向着府衙外跑去。
苗右里看向身边供奉,道:“随我往城头!”
上元境供奉有些迟疑,“军长,现在那些刺客就在城头。你怕是不便前往。”
苗右里愤愤道:“之前他们偷袭府衙,我不得不避。难道现在往城头,我还担心他们在数千军中斩杀我不成?”
重庆府被破军副宫主那些人给闹出这样,苗右里心中自是早就出现真火了。
他麾下数百个镇守府衙的亲卫,可几近是全部死在那些人手中了。
上元境供奉听苗右里这般说,只得心中轻叹,带着苗右里往西城头驰马而去。
若是苗右里现在还躲在府衙之内不现身,那的确有些不像话。他毕竟是天伤军的军长。
而且,那些新宋高手虽强,但想要在军中斩杀苗右里也的确不是容易的事。
城头那么多人,且不管他们能否火眼金睛的在这样的夜里注意到苗右里。
即便是注意到,就能直取苗右里的头颅?
大宋的将领不是那么好杀的。
神龙铳也不是摆设。
现在破军副宫主等人能在城头大肆杀戮,那全然是因为城头将士有些猝不及防。神龙铳也并未能集火。
而在苗右里两人往西城头的途中,西城头的将士们自也是逐渐不再那么混乱。
天伤军和重庆府守备军到底都是久经训练的。
更重要的是,还有庞文波在这里坐镇。
他在见到破军副宫主等人杀到城头上以后便传令,让城头将士全部撤往瓮城之内。m.χIùmЬ.CǒM
各军神龙铳手务必对瓮城严防死守。
若这些高手杀向瓮城,不计代价将其斩杀。纵是城头被炸垮也无妨。
他无疑也是生出真火了。
再者,也是明白继续让破军副宫主这些人厮杀下去的后果。
面对这样的高手,散乱作战是很难取得成效的。唯有神龙铳手们集火,才能对他们造成颇大的威胁。
关于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因为哪怕距离赵洞庭发明集火战术过去这么长的时间,大宋军中也没能发明出针对江湖高手的其他方法来。
城头上,越来越多的将领在收到庞文波的命令以后,率着士卒向着瓮城收缩。
瓮城并不大,就矗立在城墙里面。看起来,就和贴着城墙搭建的碉堡相似。
只是瓮城较之碉堡要大些,而起高度,较之城墙也还要高些。
越来越多的天伤军、守备军将士在进入瓮城以后,神龙铳手们都立在了瓮城外围。
还有些将士则是手中持着轰天雷。
庞文波显然是打算将城头全部让给这些新宋的真武境高手。
因为这些高手虽强,总不能将城墙都给摧毁了。
他们只有十余人,纵是拿下城墙也没有什么用。除非他们能守得住城墙。
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破军副宫主等人若是敢持续呆在城墙上,只会成为瓮城内大宋神龙铳手们的靶子。
除非他们时刻保持着飞速移动的状态还差不多。
而破军副宫主这些人,会甘愿只如同苍蝇般在城头上蹿下跳,被动躲避神龙铳么?
他们只能有两种选择,要么是杀向瓮城。要么,则是掠下城头。
庞文波此刻,怕是有些希望他们杀向瓮城的。
如此,也好让得这些新宋高手见识见识大宋禁军集火的厉害。
渐渐的,城头上人影稀疏许多。
除去那些阵亡的大宋将士们以外,其余的将士们多数都收缩到了瓮城之内。
破军副宫主等人跟在后面撵杀,接近瓮城,却密集的弹雨给迫得向后面退去。
宋军的这种策略,让得他们也是有些发懵。
刚刚经历的那场弹雨,也让他们不敢再轻易向着瓮城冲去。
纵是以他们的修为,刚刚也算得上是险象环生了。
又有位真武境高手中弹。
只他反应还算是快,在危机时刻扭身躲避,那颗子弹只是打在他的屁股上。
打在那里,不可多说。
只知道这供奉屁股中弹以后立刻发出了惨叫声,脸色忽红忽白,然后什么都顾不得说,就直接向着城墙外跳下去了。
破军副宫主等人并未太过在意。
这回来重庆执行这样的任务,他们也有可能会有人折损在这里的心理准备。
这高手没死,便好。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高手刚刚落下城头,便就面如金纸的坐倒在了地上。
他的脸色难看得吓人,额头汗水密集。
刚坐好,他又显得很是慌乱地从怀里掏出丹药,如糖豆般往自己的嘴里倒去,而后运功疗伤。
甚至,他连先行离开这里都顾不得。
这却是因为,他的命门……就在他的屁股中间。
刚刚这枚子弹虽是射得不深,但也几乎是瞬间要掉他半条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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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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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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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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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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