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
是因为担心我,还是因为担心簪子?
应该是簪子吧?
我自嘲地想。
我被那女鬼死死掐着,随着身体的颤抖,玉簪微微刺破了我脖子的肌肤,凝出血珠。
我不想看容祁受制于人,因此趁着那女鬼的注意力全在容祁身上,我悄悄用指甲,划破了自己的手心。
掌心的疼痛传来,我毫不犹豫,一掌朝后拍去!
“啊!”
伴随着那女鬼一声尖锐的惨叫声,我感觉到她身上的鬼气刹那间薄弱。
我心里大喜,赶紧伸手夺过她手里的玉簪。
玉簪捏在手里,我心里还来不及松口气,就看见那女鬼抬头恶狠狠地看向我。
青紫的脸庞上满是杀意,一双猩红的眸子,将我吓得腿软。
“该死的贱女人!”
她朝我怒吼一句,啪得推向我。
那一推,应该是用尽了她剩下的所有力气,我根本没料到她鬼气虚弱后还会突然攻击我,身形顿时一个不稳,朝着身后的高空坠下。
“舒浅!”
我听见容祁的叫声,可我根本来不及回应,身体就急速下坠。
耳边全是呼啦啦的风声,心脏狂跳,我只觉得这一瞬间,时间好像放慢了一般。
要死了吗?
我这是要摔死了吗?
惶恐之间,我突然听见耳边响起一声轻微的叹息。
“唉。”
这感觉很诡异,耳边明明都是风声,可我就是听见一声很清晰的叹息。
紧接着,那声音幽幽开口。
“让我们来看看,你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吧。”
我怔住。
这声音是个女人……
而且,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还来不及细想,就觉得手心一凉。
再下一秒,我突然感到一股磅礴的鬼气,从上空迅速地落下,将我包裹住。
“舒浅!”
伴随着一声急切的呼喊声,我的身体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网兜住一般,开始减速。
下一秒,我被人紧紧抱住。
我抬头,就看见容祁的俊庞。
容祁脸色紧绷,我们两人在空中继续下坠,只是速度越来越慢。
最后,容祁横抱着我,轻轻落在平地上。
我从容祁怀里下来,才发现自己早已被吓得腿软。
“你没事吧?”容祁低眸看我,眼底有几分担忧。
“我……我没事……”我大脑还有些发懵,愣了几秒,才突然想起什么,慌张地看向容祁,“容祁,刚才你有看见我身边有人吗?”
“刚才?”
“是的,就是我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我身边有人吗?”
话说出口,我自己都觉得有几分荒谬。
我从空中急速下落,身边怎么可能有人?
容祁蹙眉,道:“你是不是刚才被吓到了?”
我有些迷茫。
难道我刚才,真的是被吓出了幻听?
“对了。”容祁蓦地又开口,“簪子呢?”
我心里抽了一下。
容祁他,就那么关心那个簪子吗?
我强压下心里有些失落的感觉,道:“就在我手……”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愣住了。
因为我竟发现,我的手心空空如也,哪里有那个簪子的影子?
我脸色发白。
“簪子呢?”我迅速地在自己的身上到处找,“我刚才明明就捏在手里的,怎么不见了?”
难道是我刚才掉下来的时候,太害怕脱手了吗?
可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啊。
我慌乱地抬头看向容祁,他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容祁,我……”
我还来不及解释,容祁就身形一闪,迅速地在四周寻找起簪子来。
我也赶紧陪着他找。
容祁的身形快如闪电,不过片刻,便将整个大楼底下,都搜寻了个遍。
可我们依旧找不到那簪子的影子,甚至连碎片都没有。
既然没碎片,这簪子就不可能是掉下来了,但也不在我身上,它到底去哪儿了?
我无助地看想容祁,低声道:“容祁,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怎么……”
我想道歉,可容祁容祁面无表情地打断我。
“回去吧,很晚了。”
我身子一颤。
容祁没有对我发火,但不知为何,他这句话,简直比他以前生气的时候吼我,还让我不舒服。
我咬着唇,点点头,跟着他回到天台。
将容则送去医院,给刘董松绑后,我俩才回公寓。
一路上,容祁一句话都没说。
甚至回到公寓里,躺到床上,他也只是静静地抱着我,一言不发。
气氛压抑得让我失眠。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起来。
容祁早已梳洗好,在客厅里等我去上班,而我则在房间里换衣服。
我心不在焉地换好衣服,刚准备拿梳子梳头,手却突然摸到梳妆台上,一个凉凉的东西。
我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我竟看见,昨晚不见了的那只玉簪,此事静静地躺在梳妆台上。
怎么回事?
这簪子不是不见了吗?
我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门外响起容祁的催促声。
“舒浅,你好了吗?”
房门同时被打开。
我还来不及收起这玉镯,一转身,就迎面对上突然走进来的容祁。
容祁一眼就看见了我手里的玉簪,顿时,他也怔住了。
“容祁……”我猛地反应过来,张嘴赶紧想解释,“这玉簪——”
啪。
可我话还没说出口,容祁就突然跃到我身边,一把夺过了我手里的玉镯。
那么用力,甚至扯疼了我的手。Χiυmъ.cοΜ
“舒浅。”容祁捏住玉镯,低头看我,黑眸深不见底,“这玉镯,怎么在你手里?”
“我也不知道……”我实话实说道。
“不知道?”容祁冷笑一声,“那可真是有趣。昨晚拿着玉簪的是你,今天拿着的也是你,你不知道?”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容祁,心里头,突然跟被人砸了块冰块一样,又冷又疼。
“你什么意思?”我脸色微白道,“你是不信我?你觉得,昨天我是故意将你的玉簪藏了起来?”
容祁蹙眉,“我没那么说。”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我深呼吸一口,脸色也冷了下来,“不论你信不信,我没有藏你的簪子。”
话落,我咬着唇要离开房间。
可容祁一把拉住我。
“舒浅。”他的眉宇皱得更紧,“你不要闹。”
闹?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声,道:“我没有闹。我只是想告诉我,你真的没藏你的簪子。我也是刚才梳头的时候,突然看见这簪子出现在桌上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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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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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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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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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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