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你怎么了!”旁边隔间传来晓敏和罗晗焦急的声音。
“血!天花板在滴血!”
滴答。
这时,又一滴液体,滴在我脸上。
我终于忍不住,拿起手电筒,照向头顶。
这一照,我就后悔了。
因为我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正悬挂在厕所的天花板上。
血肉模糊的脸,扭曲的身躯,掉落的眼珠。
是邹行!
我害怕得脊背发凉,同时也很震惊。
邹行不是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死了吗?为什么魂魄还没有去投胎?
“啊!”
我听见旁边隔间传来晓敏和罗晗的尖叫声。
显然,因为我手电的光线,她们也看到了邹行。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厕所隔间的门,整个人直接摔了出去。
我立马撞上了同时摔出来的罗晗和晓敏。
我们三个人,疯了一般地朝着厕所外狂奔。
砰!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我犯贱地转过头,就看见邹行落到了地上,正朝着我们迅速地跑来。
她的骨头大部分都断了,身体扭曲得不成样子,但速度却快得惊人。
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就快追上我们了!
“咯咯……”
她支离破碎的身体里,传出来一阵诡异的声音。
仿佛笑声一般。
下一秒,她突然从地上跃起,直接朝我们扑来!
“啊!”
晓敏吓得腿一软,几乎要晕过去。
我和罗晗也来不及闪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邹行血肉模糊的身体,砸向我们!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本能地抬起双手抱住自己的头。
一秒,两秒,三秒。
三秒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震惊地从手臂里抬起头,就看见那个邹行,匍匐在我们面前,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嘶吼声。
我愣住了。
她为什么不攻击我们了?
“浅浅,你的手镯!”
罗晗的惊呼声响起,我赶紧低头,就看见我左手手腕上的手镯正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难道她是在怕这个手镯?
我根本来不及细想,赶紧拉起晓敏和罗晗朝着宿舍里冲去。
邹行没有再追上来。
回到宿舍后,我迅速地锁上门,把椅子全部堵在门口,才跌坐在床上。
宿舍里,安静的吓人。
晓敏突然哭了起来。
“邹、邹行她是不是要把我们杀了去陪她啊……”
“够了!别哭了!哭能顶个屁用啊!”罗晗心烦意乱,忍不住骂道。
晓敏不敢再说话,只能嘤嘤地哭。
罗晗看向我。
“浅浅,你这个玉镯是怎么回事?那个邹行好像很怕它?”
“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说能够辟邪。”我不敢告诉她们冥婚的事,只能够扯了个谎。
罗晗她们没有怀疑。
我瘫软在床上,紧紧地抓着手上的玉镯。
虽然那么讨厌容祁这个男鬼,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的玉镯救了。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想法,那个玉镯,突然又闪起红光。
“怎么,娘子,现在想起为夫的好了吗?”
一个轻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容祁!
“不!才没有!”我想都没想,就朝着前方的空气吼道。
“浅浅?你在跟谁说话?”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罗晗和晓敏,紧张兮兮地看着我。
“我……”
砰砰!
我正尴尬得不知该如何解释,就突然听见门外的敲击声。
我们三个人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一下子又紧绷起来。
我们哆哆嗦嗦地抱作一团,看着门外。
宿舍门在剧烈的撞击下,不断地摇晃着,但还算坚挺,没有被撞开。
门外的东西大约撞了十几次后,终于放弃了。
夜,回归平静。
后半夜,邹行没有再出现,但我们三个人依旧不敢放松,直到天亮。
天一亮,晓敏就提出,要调查邹行的死因。
晓敏的个性,算是外柔内刚。虽然昨晚被吓了个半死,但她还是决心要解决问题,从邹行的死因入手。
她和罗晗分头行动,一个留下来检查邹行的遗物,一个则去警察局打探消息。
而我,则决定去找容则。
毕竟他是我认识的人里面,唯一一个能见到鬼的,说不定他能有什么法子对付邹行。
我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找到容则时,他正在和一个女生吻得死去活来。
更有意思的是,这女的还不是昨天那个模特。
看见我突然出现,容则脸上满是尴尬,让那女生先走。
那女生狠狠剐了我一眼,就离开了。
“舒浅,你怎么来找我了?”
我懒得和容则废话,直接将邹行的事一股脑儿都说了,问:“学长,邹行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死了吗,为什么她还不去转世投胎?”
容则的眉头皱作一团。
“邹行如今的行为,显然已经不是因为没意识到自己死亡才留在人间,而是因为有怨气。”
“怨气?”
“嗯,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应该是被人杀害,所以才会怨气不散。”
我呆住。
邹行果然不是自杀的吗?
“那她的魂魄也该去找杀害她的凶手啊?我们和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缠着我们?”我又问。
容则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恐怕要查明白她的死因才行。”
果然,关键还是邹行的死因。
看我一脸担忧的样子,容则突然挑了挑眉。
“说起来,你怎么会来找我?你身边可是有一个比我厉害得多的角色在啊。”
我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只男鬼容祁。wWW.ΧìǔΜЬ.CǒΜ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我倒想起来还有事要问他。
“容则学长,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知道我冥婚了?”我眯起眼睛,想从容则脸上看出点什么。
容则却装作没听见我问题的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我。
“这个是朱砂,你们随身一些,再洒一些在门口,那女鬼应该就不敢来敲门了。”
虽知道容则是故意在转移话题,但这朱砂太诱人,我还是一手接下来。
“谢谢学长,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不肯放弃。
容则无奈地一笑。
“舒浅,这些问题我没法回答你,到时候你总会知道的,你先搞定你室友的事吧。”
话落,他不给我继续追问的机会,挥挥手就麻利儿地走了。
我拿着朱砂在原地发呆。
直觉告诉我,容则的确是知道一些什么。
说起来,容祁姓容,容则也姓容,难道他俩有什么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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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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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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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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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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