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平信纲站在望楼上貌似冷静地道:“我都看到了——我本来就没有指望水师能阻挡明军战舰。
不过,明军战舰再厉害,也无法直接靠近栈桥登陆,他们的人必须得下船,那时没了铁甲舰作为依靠,我看他们再拿什么来抵挡我们的炮子!”
下面的武官听了张口欲言,但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江户湾虽然不小,但码头的栈桥并没有太深入海中,甚至昨夜还被松平信纲下令让人毁坏了一大截,目的就是阻碍明军铁甲舰直接靠岸。
现在,明军前面最小的铁甲巡洋舰到了距离码头约一里的地方,果然没有再靠近。
随即后面过来了上百艘冲锋艇。
这些冲锋艇不大,平时放在船上,或是系在船尾,需要在近海登陆时才会用到。
眼下来的这一百多艘冲锋艇,以大型冲锋艇为前锋——该艇满载一百人,此时却只宰了一队将士(50人),以及两门钢制虎蹲炮,船头为圆锥形,包裹着一层钢板。
这样的大型冲锋艇有三十艘,剩下的便都是小型冲锋艇,前面同样带着钢铁挡板,但每艘只能载五十人,眼下则实在三十人。
幕府军的火炮为了避免被明军舰炮摧毁,已经撤到了距离岸边半里多远的地方。
此时,幕府军的炮兵武官瞧见明军将要登陆码头,不禁暗暗兴奋起来,准备让明军也吃一吃炮火的苦头。
谁知,还没等他下达命令,距离码头一里远的明军铁甲巡洋舰就再次发出了怒吼。
一枚枚开花弹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直往幕府军的火炮阵地落下!
轰轰轰···
在一连串的炮击中,幕府军本就不多的火炮被摧毁大半,炮兵更是死伤惨重。
趁此机会,明军登陆部队纷纷上岸,动作快速,却有条不紊。
距离码头两里多的地方,站在望楼上的松平信纲瞧见这一幕,绷着一张脸赶紧下令,“让骑军一大队、二大队出击!冲过去砍杀明军,与他们混在一起乱战!”
三万多幕府军中自然是有骑兵的,甚至还不少,足有三千多骑。
除了将其中少数作为传令兵、哨骑外,松平信纲将三千骑兵分为三大队,作为阻击明军登陆的主要手段。
随着松平信纲军令下达,在码头不远处待命的日本骑兵立即冲出了两千骑,分两大队直奔码头。
在他们冲来的过程中,明军舰炮再次发炮,一发发开花弹落下,令日本骑兵折损两三百骑。
但剩余的日本骑兵并没有撤退,而是继续向码头冲去。
当他们冲到距离明军登陆部队百步的距离时,明军已然摆放好了虎蹲炮——钢制虎蹲炮更轻,一个将士都能扛着炮,另一名将士带着一体装的炮弹跟上,在码头上随便寻个地方一放,把炮身上的支架打开就行了。
可以说,明军的反应之快完全超出了松平信纲以及这些日本奇兵的预料。
其中一些机灵的骑兵瞧见五六十门虎蹲炮一字排开,下意识想撤,却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这些虎蹲炮发出砰砰砰的炮击声,一发发散弹便化作死亡之网,罩向冲来的日本骑兵。
虎蹲炮之后,则是训练有素的大明火枪兵。
火枪兵的三段击与虎蹲炮交替使用,形成了一条难以逾越的死亡线,让冲来的日本骑兵纷纷落马。
后面望楼上的松平信纲瞧见这一幕,脸都白了。等回过神来,他便如同一个不甘心的赌徒,眼中带着疯狂之色的下令道:“命令步卒前三部冲锋,决不能让明军在码头站住脚!”
于是,在剩余的七八百日本骑兵仓皇溃退时,比较靠近码头的三部幕府步卒,怪叫着向人数越来越多的明军码头阵地发起了冲锋。
松江舰上,周瑞拿着望远镜瞧见这一幕,不禁摇头。
“倭人主将昏了头啊,都已见识了我军火力,竟然还敢让这么多步卒冲锋,简直是送人头。”
正感慨着,周瑞身上的对讲机就响了。
“这里是第一舰队通讯组,松江号收到请回答。”
“松江号舰长周瑞收到,通讯组请讲。”
“提督有令···”
周瑞听完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却是上面下令让他与前面的九艘铁甲巡洋舰调整主舰炮射击诸元,进行一轮炮击。
周瑞知道水师指挥室那边是有一个飞鹰队小组的,既可以做侦查,也可以观察敌阵。
现在让他们以主舰炮延伸射击三里之外的目标,多半是观察到幕府军的主将所在!
收起对讲机后,周瑞立即派人向主舰炮炮组传达最新命令。
至于另外九艘铁甲巡洋舰的舰长,也都有对讲机,同样会收到相同的命令,不需要他转达。
···
松平信纲瞧见一万多幕府军冲向码头明军阵地,不禁紧握住拳头,紧张之极。
他并非忽略了明军枪炮的恐怖威力,而是此时除了让步卒大规模冲锋,他想不出别的应对方法了。
假如用人命堆,能将明军赶下海去,就算这一万多幕府军都战死也值得——战死沙场本就是军人的宿命。
此时登陆的明军不过三千人左右,就算枪炮犀利,他用一万多幕府军的性命去堆,也是能堆出胜利的。
眼见着冲锋的幕府军就要进入明军虎蹲炮射程,松平信纲忽然听见了更大的炮击声,就仿佛天神在发怒!
松平信纲下意识的抬头,就瞧见几十个黑点向这边激射而来,越来越大!
是明军炮弹!
松平信纲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等他有更多的反应,这些炮弹就落到了望楼周围,乃至望楼地下!
轰轰轰···
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中,尘土与硝烟起了一丈多高,随即便是许多人的惨叫声、痛嚎声。
很快其中一个喊声引起所有幕府军注意——
“总大将!”
“松平君!”
“松平君···松平君被明军大炮打死了···”
也是此时,最先冲到明军虎蹲炮射程内的上前幕府军也遭到了散弹的恐怖杀伤,大片大片的倒下,瞬间便让码头血流成河。
再加上大后方遭到炮击,乃至传来总大将阵亡的呼喊声,顿时剩余还在冲锋的,以及仍停留在后方的两万多幕府军都崩溃了。
说到底,此时的幕府军并非后世受武士文化洗脑的日军精锐,甚至也称不上古代日本精兵,而是被数十年和平安稳养废了的贵族老爷兵。m.xiumb.com
前面有松平信纲镇着,还勉强能冒死抵抗明军。
如今松平信纲阵亡,剩余武官中无人有威望能镇住局面,大溃败也就成了必然。
负责指挥前锋登陆部队的参将万礼见状,当即只留下五百人接应后续部队登陆,他则带着两千多人尾随着上万幕府军溃兵,直往江户城杀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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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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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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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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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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