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骑马赶到时,便听见倒地的马车中传来布木布泰用蒙语焦急无比的叫声。
在看马车周围倒闭了不少具八旗兵的尸体,还有马尸,马车木质结构也有被炸坏的,露出了里面夹层的铁板。
‘福临莫非死了?’
心中如此猜测,多尔衮说不上是喜是悲。
随即就大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皇上、太后从马车中救出来?太医呢?快去把所有太医都叫过来!”
随着多尔衮的大喝,在场的人终于动起来。
很快,几乎散架的马车就被扒开,布木布泰抱着额头带血的福临,泪流满面,焦急不已。
知道福临没死,多尔衮竟隐约有点失望,但还是招呼太医立马给福临诊治——若是伤重,现在不死,却不代表就能活下来。
随即,又有人来报,在之前的战斗中,代善因战马被明军手榴弹所伤摔落下马,也受了不轻的伤。ωωω.χΙυΜЬ.Cǒm
听此消息,多尔衮心道: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可惜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大清如今太惨了,他就算没了政敌也不开心。
多尔衮去看望了下代善,见代善只是摔断了腿,并不致命,就又回来看福临。
恰好几个太医刚给福临诊治完。
诊断的结果是,福临只是脑袋受到撞击昏迷过去,只要醒来,便无性命之忧。
多尔衮让人赏赐了几名太医,便钻进了帐篷。只见福临昏迷在毯子上,布木布泰坐在旁边,虽满脸忧虑,可情绪却稳定下来。
“你们俩都出去吧。”多尔衮对两个在旁服侍的宫女道。
两个宫女行礼退了出去。
多尔衮便坐到布木布泰旁边,握住她的双手安慰道:“放心,福临不会有事的。”
布木布泰垂着泪点头···
次日,多尔衮等继续赶路。
只是经过昨夜明军的袭击,八旗军又死伤了七八百人,其他人员也死伤好几百,更有一些物资上的损失。
再加上福临昏迷不醒,令原本就笼罩在众人心中的阴霾更浓郁了。
不过,当队伍从古北口出了长城,太阳西沉,队伍准备扎营时,却传来好消息。
“皇上醒了!”
多尔衮闻言立马来看望,然后他神色就变得极为古怪。
只见福临靠在布木布泰的怀里,眼神呆滞,口角流涎,偶尔有人吸引到他的注意力时,他便冲那人露出憨傻的笑容。
布木布泰正焦急无比地质问几名太医。
“你们不是说皇上只要醒来及没事了吗?现在怎么会这样?说啊?!”
“几个狗奴才!你们倒是说话啊!”
布木布泰越问越急,连太医都骂起来。
“何太医,你来说!”
被点名的何太医,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道:“应该是皇上头部遭到撞击,以致颅内出现淤血,才会现此失魂之相。”
“那该怎么治好?”布木布泰又问。
何太医直接磕头,道:“太后恕罪,这头部之症实非臣所擅长。”
“那谁擅长?”布木布泰急问。
几个太医没一个答话,便连被请来的萨满巫医,也不吭声。
以前,女真族中萨满地位尊崇,治不好人也不会受到责难。但如今却不同了,所以这位萨满不会没事找事。
这时多尔衮咳嗽了声,道:“你们几个,对此症有什么看法尽管说,本王恕你们无罪。但若是你们再这样一声不吭,可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为首的何太医不得不再次开口,道:“此症我等可以药汤、针灸慢慢调理,可能有多少效果,就不好说了。”
更多的话,何太医实在不好多说,只能停下来。
听此,多尔衮眉头深皱,再看向福临,心道:以后大清皇帝总不能是这幅傻子模样吧?莫非是天意?
···
昭武元年,十月十七日,南京。
紫禁城,武英殿。
朱媺娖正在批改奏折,刘淑英拿着一封电文走过来,道:“陛下,黄得功所传电文——虏酋多尔衮、福临等还是逃到关外去了。”
朱媺娖拿过电文看了遍,便对艾能奇、马宝、李元胤等追击清虏的事有了了解。
马宝所追的那一路前往延庆州的队伍乃是疑兵,其中多为降清却又对清庭无用的汉奸,如部分先降顺后降清的原大明臣子。
这些人只有他们的家丁护送,又没有清庭要员队伍那么多马匹,走得颇慢,因此还没过居庸关,就被马宝部骑兵追上,擒拿了大部分。
至于艾能奇、李元胤这一路骑兵,损失近半,虽说夜袭敌营,可能重伤了某位虏酋,却没有得到证实。
底下的骑兵将士肯定是有功劳的,但艾能奇、李元胤作为将领,是功是过,现在就不好说了,只能等以后从清虏那边探得一些情况,进行印证后,才能评价。
看完这封电文后,朱媺娖让人复印一份,送到军务院去。
她则回到了竹林老宅。
这时天色已晚,郝光明正在厨房炒菜做晚饭。
朱媺姕也回来了,原本正在客厅沙发躺着,美滋滋地看着动画片。看到朱媺娖出现,她立马换了个正襟危坐的姿势。
可惜动作太慢,还是被朱媺娖看到了。
朱媺娖当即神色严肃地道:“媺姕,你现在还小,正是培养仪态的时候,即便是在这边,也不能放任自己,不然以后就难改了。知道吗?”
朱媺姕只能怏怏点头,“媺姕知道了。”
怕朱媺娖抓着这件事继续批评教育,她眼珠微转,接着道:“姐姐,今天我跟费令人去密造局看了,他们说我大明很快就能造出实用的火车呢!”
朱媺娖看出了朱媺姕的小心思,却没在意。
她道:“你去密造局时,我通过视频看着呢,华木德、葛存根说的事我都听到了。”
朱媺姕抓住朱媺娖一只手,摇晃着道:“姐姐,等火车造出来,可以修一条从成都到南京的铁路吗?那样我就能坐火车来南京看姐姐了。”
朱媺娖一听笑了,“从四川修铁路到南京?亏你敢说。以我们大明现在的工业水平,起码得二十年后才可能修通。
即便修通了,你从成都来南京,坐火车也要好些天,还不如坐轮船呢。”
“啊?”朱媺姕露出失望之色,“我还以为能像这边的火车一样快呢。”
朱媺姕很聪明,但毕竟才七岁,通过网络了解的现代知识很碎片化,难免异想天开。
这时郝光明做好了饭菜,端到屋里来,三人便洗了手吃晚饭。
吃过晚饭,朱媺娖和郝光明坐在沙发上,边看这边的新闻边讨论大明那边的事情。
“清虏逃出关去,接下来除了尽量消灭关内清虏,你需要做的就是治理北方了。
如今河南、山东、山西、北直隶,陕西五省应该都没多少人了吧?
想要尽快恢复这五省的民生、经济,恐怕你还得从南方迁徙人口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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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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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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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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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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