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西城墙上。
马科手持马刀,将一名刚跳上城墙的悍勇贼兵砍死。
原本跟在他身边的亲兵也一个个奔赴城门楼两边的城墙,去对付时不时跳上城墙的贼兵。
马科这个主将、总兵都亲自动手了,可见西城墙形势并不怎么好。m.xiumb.com
正如张献忠所料,大雨天对守城的大明官军影响极大。
不仅火炮、火铳这类火器没法用,弓弩同样难用,就连金汁、沸水也用不上了。
猛火油虽然能在水中燃烧,但这么大的雨,火把都灭了,更别说点燃猛火油了。
而且雨水冲刷下,少量猛火油洒下去就被冲走,也难以烧起来。
除此外,雨幕的遮挡让将士们视线也变差了,稍不留神,某处搭上了云梯就有贼兵跳上来。
可以说,大雨让守城官兵人数少的劣势彻底暴露了出来。
在曾英等人赶到成都的那天下午军议中,李岩曾说城中有近三万精锐,地方官兵、卫所兵及经过一定训练的民壮加起来则有四万多。
这个兵力看似不少,可除去必须要留的生力军,其余兵力分布到每面城墙上就不多了。
须知,成都城池高大,周长22里有余,平均一面城墙就有五里多长!
精锐中的那近四千骑兵是不会轻易派上城墙上的。
因此,经过最后一次西府军议,给每面城墙配备了五千精锐步卒。
剩下的八千精锐步卒则留作预备兵力。
另外,还给每面城墙配备了三千由地方官兵、卫所兵组成的可战之兵,以及八千民壮。
如此,每面城墙一共有一万六千兵。
听起来挺多,可实际用起来却仍嫌不足。
因为守城时不可能将兵力都放上城墙,而是需要分批次轮换。
这样才能不惧敌方久攻。
实际上,张献忠有几十万可战之兵,让麾下兵马轮番持续攻城是必然的,所以守方将可用兵力分批次使用也是必须的。
如此一来,在战时安排在每面城墙上的就是两千五精锐步卒、一千五可战之兵及四千民壮。
一面城墙五里多,算起来就是2500多米。
就是说,一个精锐步卒要负责防守一米的城墙,只有两到三个可战之兵或民壮协助。
这种情况下,应对一般烈度的攻城战尚可,但应对全靠冷兵器近战的高烈度攻城战,就很容易陷入危机中了。
天降大雨后,张献忠不仅没下令收兵,反而让各部全力猛攻城墙。
于是,四方贼兵主将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用两三万兵力轮番攻城,为“放杖法”打掩护,而是尽可能的利用兵力优势,意图一鼓作气攻下城墙。
负责西城墙的孙可望速来以悍勇、奸猾著称。
收到张献忠的军令后,他直接派出八万多可战之兵,令这些将士卸下铠甲,以最快的速度冲过了护城河对西城墙展开全线攀登。
这让马科所负责的西城墙瞬间就陷入了兵力匮乏的状态。
马科第一时间就传令让另一半轮休的兵马来支援了。
只是贼军攻势太过迅猛,而援兵上来还需要一会儿,马科才不得不带着数百亲卫救急···
又将一个将要登上城头的贼兵捅下去,马科转身一瞧,便瞧见身十几步远处不知何时搭了一架云梯,短时间内就跳上来四五个贼兵。
其中一人明显是个贼将,颇为勇猛,竟然很快就将这段城墙的十几个守军都斩杀掉。
马科见状顾不得许多,忙带着身边仅剩的几个亲兵冲过去。
那贼将也在同时盯上了他,带着四五个贼兵就冲过来。
这贼将看着不过二三十岁,长得高壮。
马科却已经四十多岁,身材精瘦,纵然穿着盔甲,威慑力似乎也不如贼将。
“杀!”
贼将狞笑着一声爆喝,大刀干脆利落的斩过来。
马科不退反进,险之又险地让贼将刀锋掠过铠甲,划出一道刀痕。
他手中马刀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划过贼将的脖子。
顿时,这看着高壮的贼将便瞪大了眼睛,脖子喷血,满脸不甘地倒下了。
这时又有几个贼兵通过那架云梯跳上来,却很快被马科几个亲兵解决掉。
这些亲兵其实就是他以前的家丁,各个身手不俗、厮杀经验丰富,对付寻常的贼兵就跟砍瓜切菜一般。
“将云梯推倒。”马科很淡定地指挥道。
听到马科的话,几个亲兵立即将云梯上木钩砍断,将其推到了。
说起来也是张献忠部的攻城器械制作得粗糙,如果是官制合格的云梯,上面是铁钩子,一旦扣上城墙,可就没这么容易弄倒了,必须用特殊工具几人合力才行。。
马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隐约瞧见大队官兵从楼梯口那边快速奔来,终于是松口气。
但他并没有完全放松。
即便轮休的兵力都上来,相较于贼兵数量仍处于绝对的弱势。
当然,他们有近四丈高的城墙依赖,贼兵想一下子上来也是很不容易的。
最重要的是,天快要黑透了···
“将军,天已经黑透了,好些人啥也看不见,请收兵吧?”
西城墙外,孙可望的心腹部将张胜再一次劝起来。
孙可望眉头紧皱,盯着夜色与雨幕中的成都城一脸不甘。
如此过了会儿,他又忽然抬头看天。
却是雨停了。
雨停之后,只要火器保存的好,是可以立即用的。
想到先前的攻城战中官军那些犀利的火器,孙可望纵然心中再不甘只能脸色阴沉地道:“鸣金收兵!”
“是!”
铛铛铛···
鸣金声相继从成都城四方响起。
天黑透了不说,连雨都停了,而且守军挺住了攻城最猛烈的第一波。
如果非要打下去,大西军不仅会伤亡惨重,士兵还会因为在夜里看不见等问题引发混乱,甚至是引发莫名奇妙的溃败。
因此,张献忠及李定国等人不论心中怎么想,都只能收兵。
孙可望回到营中,令张胜等部将收拢兵卒、看好大营,便带着一队亲兵去北面张献忠的老营。
四面大军连营,孙可望等赶夜路倒无需打火把,只是毕竟有近十里的路,大雨后马又跑得慢,因此他用了一两刻钟才赶到张献忠的老营。
得到张献忠允许后,孙可望独自进了大帐。
没能趁着大雨一举攻下成都,张献忠脸色自然不会好看。
他看了眼孙可望便道:“先坐着等会儿,老二、老三估计也要来,咱们正好一起吃个饭,计议下明天该怎么攻城。”
“是。”
孙可望应了,却没真的坐下来,而是站着耐心等待起来。
不多时,李定国、刘文秀果然也相继赶来了。
张献忠让人上饭菜,加上汪兆麟,五个人边吃边说话。
刘文秀道:“父王,我让人在南墙下挖的两个掘洞都被大雨冲毁了,明天得重新挖。”
孙可望四人吃得有些拘谨,张献忠却吃得爽当。
他闻言边嚼着嘴里的脆骨边道:“重挖就重挖,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定国放下碗筷,忍不住提醒,“父王,我们的粮草可撑不住多少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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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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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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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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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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