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淮趁着他用力往后挣脱的时候,猛地一撒手,丁明长一下子失去重心,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咕咚一下跌坐回了沙发上。
“我再次正式警告你一次,若是再敢招惹丁芷蕊,我让你痛不欲生。”齐淮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丁明长,说话的同时运转九阳真诀,气势大涨,明明只是一般的放狠话,可听在丁明长耳朵里,却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浑身止不住的抖了抖,胯下差点失禁。
齐淮忍着恶心啪嗒一下揪了丁明长一缕头发,从桌子那个落了灰,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餐巾纸盒里抽了张纸将头发包起来交给了面色复杂的丁芷蕊。
“我去洗洗手咱们走!”齐淮说完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洗手。
丁芷蕊怔怔的看着手里被纸巾包起来的头发,有片刻的恍惚。
真要去做亲子鉴定吗?
她从前不是没想过。
可她害怕面对结果,更是缺乏一份勇气。
倘若连科学上都认死了她就是丁明长的女儿,那她就真的绝望了。
而这件事倘若没去做,她还可以在心里怀疑或者假设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便可以冷下心肠来一次次的迎接丁明长的挑战。
可如果做了,又坐实了亲生父子的事实,她心里又不甘。
凭什么别人的父亲都把儿女视作掌上明珠,为何她的父子亲情就这么艰难?
所以她一直知道可以通过亲子鉴定来求得一个真相,却又迟迟不愿意去迎接这个结果。
她发愣的时间,丁明长却回过神来了,他目眦欲裂的瞪着丁芷蕊,怒吼道:“你休想!”
旋即如同疯了一样扑向丁芷蕊,一把抢过丁芷蕊手里的纸巾就冲了出去。
“啊!”
猝不及防之下丁芷蕊发出一声尖叫。
听见动静的齐淮从洗手间冲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屋门哐当一声关上,屋里已经没了丁明长的影子。
“怎么了丁院长?”齐淮冲过去关切道,“你没事吧?他打你了?”
丁芷蕊显然吓了一跳,她转身抱住齐淮,把头埋在齐淮厚实的胸膛上,浑身在颤抖着,摇了摇头道:“没有。”声音透出些微的哽咽。
“没打你就好了,没事了。”齐淮拍着丁芷蕊的后背问道,“他怎么了?”
这个女人,平日里把自己封印在一座冰山当中,可谁又知道,她内心是多么的缺乏安全感?
这惧怕的举动,根本不是一个自带寒气,雷厉风行的女人能做的出来了。
可此时的丁芷蕊,却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那般,在努力的寻求一份安定。
嗅着齐淮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气息,丁芷蕊心头莫名安宁的同时,也有些许羞赧,她定了定身,装作如无其事的从齐淮的怀里出来,理了理头发,道:“他把那撮头发抢走了。”
“呵!”齐淮冷笑,“做贼心虚。”
“什么意思?”丁芷蕊道。
齐淮打量了一眼家里,到处都脏兮兮的,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他道:“我们先出去吧,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
“好!”丁芷蕊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似乎有些心烦意乱,建议道,“小区后边有个公园,就隔着一条马路,咱们去那里走走吧。”
“可以!”
此时正值中午的时间,两人谁也没有那个心情吃饭,在公园里慢慢的散步。
“你真的觉得我不是他女儿吗?”丁芷蕊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这句问话中带了一丝恳切,道。
齐淮没有证明回答,而是道:“这是可以推断的。”他看了丁芷蕊一眼,接着道,“首先,我在乍一见到你爸的时候,从他的五官当中没有发现一丝你的影子。就算你长的像你妈妈,可你体内仍然是留着父亲的血,所以即便五官上不像,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小表情还是能看出血缘上的遗传的。可你们根本没有!”
见丁芷蕊听的认真,齐淮接着道:“你爸……丁明长对你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一个父亲能做的出来的。当然,这个世界上不乏有异类,可他为什么如此抗拒你去做亲子鉴定?特别是在看到你拿到他的头发后更是不顾一切的去抢,抢了就跑。我敢保证,恐怕这段时间他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就算骚扰你,也不会再跟你见面。除非他能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和应对措施。”
想着在她拿到头发后丁明长的反应,丁芷蕊心底的迷茫渐渐散去,心头剧烈的跳了两下,眼底一片亮光。wWW.ΧìǔΜЬ.CǒΜ
“能跟我说说你妈妈的事吗?”齐淮突然问道。
丁芷蕊一愣,抿了抿嘴,沉默了片刻后才道:“不知道是我的的人生中真的发生过还是我自己的臆想,我脑海中存了一些零星的片段,我有过幸福的时候你信吗?”
她问这个问题,并不代表要齐淮回答,说完后自顾自的道:“在我的片段里,有妈妈的影子,虽然五官看不清楚,但是我感觉她很漂亮,笑容温柔,说话也温柔,片段里的爸爸也不是酒鬼、赌徒。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气氛就变了。我记忆力那些遥远的片段中,温馨不再,反而成了无休止的谩骂、争吵,甚至动手。”
天气明明有些热,可丁芷蕊却觉得冷一样抱了抱胳膊,牙齿都在打颤。
“后来的记忆片段里,就再也没了妈妈的影子。”丁芷蕊摇摇头道,“我好像缺失了部分记忆,我都不知道我妈妈到底去哪儿了,是离开了我们,还是有别的意外。小时候我问过丁明长,可换来的答案确实一脚把我踹到了门外。我怕挨打,所以从那以后就再也没问过。哦,对了,我记忆片段里也不是刚刚出来的这栋老房子,是另一个地方,但是我不知道是哪里。”
齐淮皱了皱眉头,不由想到在丁明长的命宫中看到的那抹血光。
血光本来代表的就是不好的东西。
如果按照常理来推算,丁明长手上应该是沾了血的。
可他并没有在丁明长手上看到任何怨气。
“难道我在看命宫的时候,看不到怨气吗?”齐淮也存着一肚子的疑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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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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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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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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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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