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告诉我和慕桁他在案发房间发生的事情。
“什么?!怎么会!”
我的反应往往比慕桁来得激烈。
尤其是听容迦亲口说出他是被藏在床底下的怨鬼残害后,我差点从凳子上往后栽倒。
“青天白日她就敢出来闹事?”
在我的印象里除非是功力颇高的恶鬼、阴鬼,否则是很难在大白天出来滋事,除非……
我和慕桁不约而同想到的某个点,两人相看一眼后同时转向病床上依旧病态的容迦。
慕桁话少,所以张口印证心里的猜测的依然是我。
“以你的能力不可能分不清人和鬼的区别,那么她既然初现,却没造成你过大的伤害,那么这个鬼想来鬼力并不高深。而鬼力的弱的鬼能青天白日初现,这个鬼生前极大可能是死在安案发现场的!”
我双目紧紧地盯着容迦,知道他现在不方便说太多的话,我一口气说完了我猜测的所有事情。琇書網
得到容迦的眼神示意后,我更加确信我的猜测是准备无误的。
“那鬼是不是被碎尸的那位?”
我又重新追问了句,视线注意到容迦露在被角的手轻轻地摆动,以示否定。
不是死去的碎尸案受害者?
难道还有其他死在‘一夜旅馆’的人?
我突然感觉这场碎尸案牵连的人不仅仅是死者和凶手,也有可能是个团伙?
那么偷袭容迦的那只鬼应该是跟碎尸案的牵连不浅。
我将心中的猜测告诉慕桁,他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们都打算再去一趟出事点‘一夜旅馆’。
“朵雅!”
我转身的那一刻,容迦忽然叫住了我。
我怔了怔,转过身奇怪的看着正一脸担忧看着我的容迦。
他盯着我的眼神复杂而又充满不可估量的情愫存在,我被盯得心里莫名一慌。
我没明白,他为什么只叫住了我。
如果是担心,为什么只有我,没有慕桁?
“怎么了?容迦。”
我忍住心底的慌乱,耐着性子重新回到容迦的身边轻声询问。
容迦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言语的不对劲,甚至连情绪也不对劲。
他盯着我的眼神忽然闪离,不再与我对视,反倒是低眉顺眼起来。
“没事,就是嘱咐你们,要小心点。那东西不是个光明正大的主,能偷袭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和慕桁都小心点,防备着。我……”
容迦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说到后面的时候,我都听不清楚。
倒是我跟容迦告别后,离开病房,却跟慕桁的眼神对上。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某样事物被侵略的征途欲,冰冷中带着股不可磨灭的戾气。
“你怎么了?”
我很没眼见的盯着他看了会儿,二愣子似得询问慕桁。
得到的答案却是慕桁漆黑的后脑勺。
我莫名其妙被慕桁给无视了,心底说不出的悲凉。
但是急于查清碎尸案的真相,我也没在这事上多计较,跟着慕桁上了路虎车急急忙忙的赶向旅馆。
说来也奇怪,平时大白天人挺少的一间小旅馆,一进门居然堵满了人。
男女老少都有,无一不是来看热闹的。
我奇怪的一打听,得知答案后,震惊了。
之前发生碎尸案的那间房居然又发生了惨案。
诡异的是,旅馆的店主明明关了门,封锁了血案现场,那人又是怎么死的?
问群众,他们的心思乌七八糟的,全是电视剧看多了,一阵瞎猜,光怪陆离,妖邪作怪,猜测无奇不有,没有一个是像样的。
我被慕桁拉着挤入人群,往出事的现场赶去。
这会儿出事地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黑压压的人头都是些冷血的路人甲乙丙丁。
我们好不容易挤入房间里,就看见120救护车架着床担架出来。
担架上面的人早死了,从盖过头顶的白布上沾满的血迹就能瞧出了死者死的不能再死了。
容迦刚出事不到几日,又有个人死在本该关门大吉的旅馆,这让我不得不沉思。
也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脱开慕桁的手,冲入人群朝着担架上的死者进发。
我嚯地掀开死者身上的白布,看到尸体竟然是四肢被切断分离,脖子上也有切口却没有断。
怪不得120救护车回来,感情是以为头颅跟身体还没彻底搬家所以趁着有一线生机缓救一下。
可惜,来了也没有,原本就是个死人。
面对尸体,我有些恶心感涌上喉,但更多的是想看清这具尸体的死状跟之前那位死者是否相同的。
我还没瞧清楚,就被轰走。
“又是你!”
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搜索线索的刑侦科队长林峰,刚还在屋子里调查,就听到组员说有人捣乱,紧张地走下楼梯,结果出了门就看见我,国字脸立马黑了个遍。
我一看是林峰,本能的举手投降。
“这次你不能再栽赃我,我也才刚到。”
我摊开手又举过头顶,手掌心却是因为摸了尸体身上的白布留下一手血淋林。
这手一举,怎么看我,怎么像是凶手在投案自首。
林峰瞪着我一手的鲜血,一把抓过被我抽走的白布,神色庄严的盖在尸体上。
“说是刚到,谁能证明?”
林峰说着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冷。
我无意地瞟到,心底就是一阵不乐意。
证明?慕桁不就是我的证明人?
“到这份也不信我,不就是证明清白的人,当然有,慕桁,慕……”
我嘴里念叨着慕桁的名字,一回头却没发现他的人影。
人,人呢?
没有看到慕桁的身影,我慌了,他的不存在,岂不是又是我撒谎。
果然,身后就响起林峰饱含怀疑的声音。
“你说的人在哪儿?朵雅小姐,你要是没有慕家主,我现在就会直接逮捕你!”
林峰就跟笃定我是凶手一样,言语抓着我不放。
我觉得他就是不可理喻的在胡说八道,毫无证据可言。
可当着那么多群众的人,我要是跟林峰扯起来,他们一定会认定我就是嫌疑人。
我不得不憋着气,冷静地盯着林峰。
“人在做,天在看。好人还是坏人,天论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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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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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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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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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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