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叫声冲破夜空,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滑入慕家每个人的耳朵里。
初闻叫声,我先是一愣,随即,我召集慕家的佣仆连忙跑向发声源地——厨房。
我是第一个跑进厨房的。
看到厨房四周都被鲜血沾染过的痕迹,我惊恐地捂住了嘴巴。
抬眼,我视网膜内呈现出一副血淋淋挖心的一幕。
我眼睁睁地看着梁师傅的妻子钱依依被昨晚那只邪恶的白衣厉鬼穿透了心脏。
然后,钱依依的身体就跟被剥了筋骨的软脚虾一样,倒在地上。
她的身下,立马流出潺潺不息的鲜红液体。
血红的颜色,染红了我的视线。
我本能地转身想要逃离现场,可是身后赶来的佣仆却是不知道前路的危险,硬是挤进了厨房。
可是我又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那些挤进厨房里的男男女女,在还没来得及尖叫的时候,心脏刷地被白衣厉鬼挖走。
弥漫着黑气的鬼手几个来回,我的眼前,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又成了没了呼吸的尸体。
血,从他们的身上流出来。
厨房,不再是厨房,而是人间的地狱。
为了防止那些后来赶到的佣仆无辜死去。
我慌乱地转过身,朝着那些赶来的人大喊:“快走,快去找人来帮忙!”
就在我说话的功夫,那只噬心的女厉鬼已然出现在我的背后。
她漆黑到可怖的长发诡异的无风自起,有几缕甚至飘到了我的眼前,遮迷了我的眼睛。
我以为那是我的发,没有注意头发的不对劲,而是疯狂的催促那些佣仆赶紧逃命。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的话刚说出口,那些赶来的佣仆就一脸惊恐的瞪着我。
我意外地发现,他们看着我额眼睛里,居然充满了畏惧与害怕,似乎,我是地狱来的恶鬼。
有人跑了,也有人去找人来帮忙,可没有一个人来告诉我,那飘在我脸上的头发是属于谁的。
直到我被那长发飘得眼睛难受极了,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时,我还没看清楚后面的‘人’是谁。
犹如死人骨头般的手指凶狠地插入我的左胸口。
“啊~”
我吃痛地呼出惨叫声。
我感觉我身体里的某个东西再被强行的拉出。
诡异的是,我的身体被厉鬼的手指穿透,我虽然疼到冷汗直流,可我的意识竟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我深知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心脏周围的毛细血管被她扯断的声音。
这种莫名清晰的感觉,让我又惊又怕的同时,却又无力反抗。
“嗤,灵女的心也也不过如此。”
在心脏即将被抽出身体部位的那一刻,我听到那白衣厉鬼略带不屑的讥笑。
我心底觉得很是愤怒。
她无辜侵害人的身体,私自让鲜活的生命成为死气沉沉的尸体,居然还有脸嘲笑。
我愤怒的握着拳,一开始的束手待毙,突然变得非常渴望生存。
以至于我忘却了害怕,忘却了现在危险的处境,奋力地抓着厉鬼的手臂。
“肆意残害他人,还不知悔意的羞辱,你,该是不得永生的!”
我紧紧地握着厉鬼,双目渐渐出现了诡异而又骇人的绿光。
此时此刻,我的眼底,心底,全在叫嚣着我要生存,我要杀了她的念头。
“不得永生?我看是我先让你不得永生,还是你棋高一筹!”
白衣女厉鬼似乎觉得我说了个天大的笑话,看着我的眼神就跟看着一个死人一样。琇書網
我张嘴正要说点什么,胸口的心脏被一把揪了出来。
我整个人都没了反应,身体又由于胸前的惯性往后仰到。
我以为我要死了。
“孽畜!”
可就在这危急时刻,田管家带着慕家的守卫队,用天罗地网洒向我和白衣女厉鬼。
厉鬼在天罗地网中挣扎徘徊,她无暇顾及抓在她手心里的红扑扑心脏。
而在她被天罗地网纠缠的身疲力竭的时候,她手心里的那颗心脏忽然就跟活了一样跑回到我身体里。
缺失的心口被填充,奄奄一息的我忽然就跟再次重生一样,无边的灵力从我的四肢百骸处汇集。
我感觉我的身体正被一股股强大的灵力补足,灵力如火蔓延至全身。
这一刻,我已不属于我。
我咻地睁开眼睛,眸光狠戾的射出精锐的白光,锋利如刀的射在正要冲破天罗地网的厉鬼。
“我说过,你该不得永生的。”我嘴巴不由自主地对着那只厉鬼说出恶劣到狠绝的话,“魂飞魄散,是你应得的结局。”
说完这话,我的手指忽然发出幽蓝色的火焰,火焰带着弑杀的成份迅猛地飞窜到女厉鬼的身上。
她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蓝色火焰焚烧的一干二净。
魂飞魄散还能留下个灵魂破碎,而她连个渣滓都没有就成了天地间的尘埃。
“朵,朵雅,你的手段好残忍……”
我在慕家一向是柔柔弱弱的,突然间变得那么厉害。
特地赶来救我的田管家,甚至是在场所有布下天罗地网的人都对我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们的眼神里有彷徨,有猜忌,更有对未知的惧怕与胆瑟。
我冷眼旁观着周边的人,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对着半空打了个响指。
“啪——”
响指脆亮的响彻在夜空,院子里所有见证我杀鬼的人,都跟受了迷魂咒一样,瘫软的倒在地上。
他们,昏睡过去。
而今夜的所有,将成为秘密。
“朵雅!”
我以为今夜不会再有人发现我的秘密,可突然响起的呼喊声,震得我心魂都跟着颤了两颤。
听到叫喊声,我惯性的扭过头,看到的是久久未归家的慕桁面色阴霾的站在门口。
他看着一地的狼藉,眼底是明显的探究与猜忌。
而他身后站着的是同样怔愣不已的容迦。
我眼神迷蒙地看着他们,有那么一刹我的意识出现混沌。
我想要解释点什么,却发现话到嘴边居然成了空。
因为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解释今晚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解释。
与此同时,我的眼前出现了黑点,我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模模糊糊中,我看到门口的慕桁脸上出现了丝丝的慌乱,他健步如飞的跑向我。
而我彻底陷入了无止境的昏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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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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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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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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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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