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桁,你千万不要有事情。
我在内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祈祷着慕桁的安危。
昨晚上,慕桁的卦象以及他面色阴郁的模样不停地闪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以为我凭借着一股信念就能爬到山顶的,可我又忘了山路的崎岖不比沙漠的风沙平坦大道。
沙漠里的路是宽阔无垠,那是不需要我小心翼翼就能自由奔走。
但是宜城以南的山区窄小路段却是高低起伏,路险难走。
我就跟昨天那般,还是被山路给打败了,我累得气喘吁吁地依靠在山壁上,企图缓解身上的疲惫,以及缓冲脚上的疼痛。
我抬起头眺望着山顶的方向,望着半穿入云层的山峰,心底稍有些退缩,可退缩的渴望也比不上我对慕桁的担忧。
“朵雅,坚持住,你不能让你的慕桁独自一个人面对未来的险境,想要和他同进退不是你一直的坚持吗?”
我暗暗地鞭策着自己,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否则我自己都会看不起我自己。
我咬咬牙,左手撑着山壁,步履蹒跚地向山顶的方向挪动。
我在内心督促我自己,为了能和慕桁在一起,我就必须要舍弃过去娇弱的自己,外界的苦楚再大也只是一时的。
在我走到差不多头昏眼花的时候,幸运之神总算眷顾了我。
一辆天蓝色的电动三轮车从我的身后悄然出现。
骑着车子的司机是个将近半百、两鬓斑白的农家女人,她的车里装满了萝卜菜头等新鲜的蔬菜。
她看到我步履蹒跚到时不时轻揉小腿,竟是温柔的招呼我上车。
我感动着女人的好意,只是目光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后车里装满的蔬菜,我似乎很难坐上去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
我明白女人的好意,但看着那满满当当的蔬菜,我想想还是摇了摇头。
但我的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完,那好心的女人已经跳下了车整理起后车的蔬菜,她手脚麻利的在后座给我留出了个位置。
“小姑娘,别客气,你坐吧,我带你上去。这山路崎岖难走,没个车子代步可是走到天黑也很难到山顶的。天黑路难走,你一个人不方便,遇着豺狼虎豹可就罪过了。”
女人一脸的热忱融化了我的心,我感动地看着她:“谢谢你。”
我坐上了她的车子,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心里的阴霾倒是少去了许多。
聊天的过程中,我也知道了这位年纪微大的农家女人是山上的原住民,名叫梁静,丈夫是个木匠手艺者。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这顺风车搭得是那么的巧合,巧合到让我在看到他的时候,差点就落了泪。
在我搭着梁婶子的电动车到达她家后,原本是准备离开好去打听慕桁的事情。wWW.ΧìǔΜЬ.CǒΜ
但好心的梁婶子叫住了我。
因为我们到达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热心的梁婶子邀请我在她家里吃了饭再走。
我拗不过婶子的盛情后,就不再扭扭捏捏的故作姿态,索性应下她。
也亏得我答应了梁婶子的邀请,否则,我就要跟他深深地错过。
我站在木头制的门外,眼神略带喜悦的望着门内一脸诧异的慕桁。
他跟我一样,我们都不知道会在这里相遇。
我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赤忱,而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却是蕴怒大过了惊愕,他似乎并不希望再看到我。
“慕桁。”
我痴痴地盯着慕桁,满心满眼都是他,我边叫着他的名字,边迈开腿跨入门槛直直地走向他。
“慕桁,你没事吧?我好担心你会出事。”
我急切地走到他的身边,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在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后,我的心才稍稍放下。
还好,他没有事情,想来是我多虑了。
可我没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那么偏离我所想的。
再次看到我的慕桁在确定我的出现后,他二话不说的放下了手里正准备画符布阵的朱砂笔与金砂,大步朝我走来。
“是谁让你上山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慕桁一说话就是对我冷漠的驱逐,仿佛看到我就跟看到蚊虫般。
我满腔的热血在这一瞬间被浇淋,直至冷却到如冰冻般寒冷。
我咬着唇不再示弱地迎上慕桁冰冷的双眼。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这又不是你家,而且我也不是你带来的,是梁婶子邀我来用饭的,这还轮不到你来管理。”
第一次,我强硬的跟慕桁顶了嘴。
我一次次的担忧,在他眼里却是那么的多余,我不想再被动了。
慕桁看着我的眼神忽明忽暗,他的脸色从一开始的肃谨转变成不耐的阴霾。
他冲我冷嗤了一声后,便没在理我。
我以为他终于不再计较我的出现,可下一秒,我的心又再次被他的行为揪起。
慕桁竟然当着我的面毫无顾忌地拿出手机,然后给钱顺儿打了个电话。
“钱顺儿?嗯,现在我不管你手头上的活忙不忙,立刻马上到宜城以南的A山来,速度!”
慕桁对着手机话筒下达了个不容忤逆的命令,语气很冷,话也简短。
他的话里明明没有提到我,可我就是能感觉到这通电话与我是有关系的。
果然在两个小时后,钱顺儿赶到梁婶子和刘大叔的家里时,慕桁立马吩咐钱顺儿将我送下山,并且还要钱顺儿日夜对我盯梢,直到他下山后才可以放我自由。
“……这事事不宜迟,耽误了时间会有变故,你赶紧带她下山。”
慕桁看着窗外的天已经大黑了,英俊的脸上闪过几不可见的忧色。
他的语速比平常加快了几分,我感觉他一定有事没有告诉我们。
钱顺儿对于慕桁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的,授命之后就要扛起我下山。
“我不走!你别想带我下山。”
我双手紧紧地扒着门口的铁柱子,可我的力气终归没有男人的大,很快,我的双手就渐渐跟柱子分离。
眼看着我就要被钱顺儿扛走,我不服输地咬着牙,目光却是泠泠地扫向站在门内正面无表情看着我们的慕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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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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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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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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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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