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寒这到底是在谁打电话?
家族?
难道是和他在澳大利亚的养父母吗?
我还来不及细想,就看到陆亦寒蓦地转手,冷眸扫向我所在的藏身之处,厉声问:“谁在那里!”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想逃,可只见陆亦寒手一翻。m.χIùmЬ.CǒM
刹那间,一股凌厉的灵力朝我逼来,一下子将我身上用来藏身的那点微弱灵力掐灭。
“啊!”我惊叫一声,直接摔到地上。
我还没来得站起来,就听见陆亦寒诧异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小浅?”
我抬头,就看见陆亦寒已经重新将衬衫的口子系好,人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好像方才我在暗处看见的那个淡漠的陆亦寒,只是别人。
“嘿嘿,你、你好啊……”毕竟是偷听被人抓包,我很尴尬。
“你在这里做什么?”陆亦寒微微蹙眉,“你刚才,是用了藏身决?”
我心里暗道不好,竟然什么都被陆亦寒看出来了。
“我想和你玩一玩。”我只好实话实说道,“本来想吓吓你的,可没想到反而被你识破了。”
陆亦寒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我心里没来由的微微一颤,但面上还是故作随意道:“对了,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啊?好像语气不太好啊?”
“你听见了?”陆亦寒突然靠近了我一点,“你听到了多少?”
陆亦寒其实并没有做什么,语气也很平静,可没来由的,我突然感到一阵压迫感。
“我……我就听见你说,家族什么的。”我开口道。
我知道,我现在肯定是不能装作,完全没听到电话。
可不知为何,直觉的,我感觉到自己不应该提到看见他受伤的事。
所以,我含糊其辞,假装我只是听见了他电话的最后一句话。
陆亦寒低眸看我,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信我的话。
下一秒,他蓦地抬手。
没来由的,我竟然害怕的想后退
可不想,陆亦寒只是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我站起身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心,竟然砰砰直跳。
该死的,我为什么会那么害怕?
对方可是阿远啊,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阿远啊,我到底在怕什么?
我正心烦意乱之中,陆亦寒突然开口解释道:“我刚才在和我妈妈打电话。”
我这才被他拉回神。
原来是在和他的养母打电话?怪不得会说到家族什么的。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我问。
“算是吧。”
陆亦寒随意地伸手弹去我身上的灰,那样子温柔的,和小时候我调皮捣蛋后,他怕吴院长发现,帮我弹灰时,一模一样。
我有些怔怔,问:“吵什么?”
“家里的人,对我,有很多的期许。”陆亦寒眼神微闪,“那种期许,就像一种压力,有些时候,真的会让我透不过起来……”
我愣住。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陆亦寒体积他养父母家里的事。
“没事的。”我宽慰道,“至少证明他们,是真的把你当做他们的孩子啊。你看,我就没有这样的家人。”
想到舒家,我不由自主地苦笑一声。
陆亦寒低眸看着我,琉璃般的桃花眼之中,突然有刹那的失神。
下一秒,他脱口道:“小浅,我永远是你的家人。”
我愣住,诧异地抬头看向陆亦寒。
这句话,小时候的阿远,经常和我说。
每次我因为八字,被那些来收养家庭嫌弃的时候,我总会哭着闹着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家人了。
每当那时候,阿远都会温柔地,用他胖乎乎的小手,抓住我的,许诺道:“小浅,我永远是你的家人。”
这个瞬间,我突然觉得眼前陆亦寒的这张俊脸,和我记忆中,那个小胖子的脸,第一次,重合了。
说实话,自从和阿远重逢以来,我总觉得他似乎变了很多,变得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小胖子了。
可此时此刻,我终于在陆亦寒身上,清晰地看到了小时候阿远的影子。
顿时,我也顾不得刚才因为偷听,而对陆亦寒所产生的那点隔阂和怀疑了。
无论如何,无论发生什么,只要陆亦寒是阿远,他对我来说,就是家人般的存在。
我正失神时,陆亦寒的目光,突然跃过我的肩膀,落在了我身后的什么上。
他微微诧异,“这么巧,我随便找了个地方打电话,竟然刚好在这株树旁边?”
我愣住,转过头,就看见一株矮小的树。
我立马认出,这就是那株,我和阿远小时候种的树。
“等等。”我突然看见那株树上粉红色的一小团,一脸惊喜,“我的天,这树要开花了?”
我赶紧跑过去,果然在小树瘦弱的枝桠上,看到了几个不起眼的花骨朵。
我们当年种下的这株树,其实是一株桃花树。
只不过,这树好像从来没开花过。
今年,难道要开花了?
“应该开不了。”比起我的欣喜,陆亦寒倒是一脸平静,“这个花骨朵已经在这里好几个月了,一直没开苞。”
我愣住,看向陆亦寒,“你怎么知道?”
“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一下。”陆亦寒低眸对上我疑惑的目光,“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老天都还记得我们当年关于开花的约定,所以不让它开花。”
我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陆亦寒说的,开花的约定,是什么。
关于这株小树,当年我和阿远,一共许下过两个诺言。
一个,是当年我被舒家带走的时候,阿远跟我说,只要树再次长大了,我们就会再一次一起生活。
还有一个,是我们刚种树的时候,阿远开玩笑地告诉我,如果这棵树真的能开花,我就要嫁给他当新娘子。
那时的我,以为新娘子,就是穿得漂漂亮亮而已,所以特别欢快地答应下来。
我突然心里头有些苦涩。
我其实知道陆亦寒对我的心思,可惜,我完全不能回应他。
如果没有容祁,或许我和他重逢,的确会朝着男女之情发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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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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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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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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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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