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才厚无奈,只能暂时应下。
打算今天过后,让父亲和祖父劝劝王爷,父亲和祖父是他的舅舅和外祖父,他们的话,他应该能听进去一些。
“王爷,该去乾清宫了。”
“对。”
楚亦辰按捺住沸腾的血液,咧着嘴笑起来,“靖王谋反,本王替父皇剿灭了反贼,该跟父皇说一声才对。父皇重病在身,知道本王这么尽孝,一定会非常欣慰的。”
“走,随本王去乾清宫。”
从坤宁宫到乾清宫的路上,血流成河,横尸满地。
没人敢拦他。
之前拦楚亦辰的人,基本都死在了他的围剿下。
楚亦辰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乾清宫。
明亮的宫灯下,乾清宫殿门紧闭。
楚亦辰一声令下,“开殿门。”
“……”
大殿门口是永宣帝的亲兵。
他带兵守在殿前,“王爷,皇上下过圣旨,没有他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入乾清宫。”
“呵!”
楚亦辰盯着那亲卫,冷笑一声,他猛然拔剑,一剑贯穿了亲卫的心脏。
“噗!”
长剑拔出,血溅三尺。
亲卫瞪大眼睛,应声倒地。
万才厚没想到楚亦辰一言不合就杀人,他心脏猛然收缩,“王爷……不可!”
乾清宫里都是皇上的人。
就算做做样子,也该软硬兼施,逼迫别人主动开殿门,而不该动手杀人。
皇上还没死呢。
“王爷……”
楚亦辰冷冷扫他一眼,万才厚劝阻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又硬生生被他吞了回去。
一瞬间。
他已经明白了王爷的想法。
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用这种铁血手段,告诉所有人,现在皇宫里是他姜王做主。
顺他者生,逆他者死!
没错。
楚亦辰就是这样想的。
他在大雪中傲然而立,冷冷地盯着乾清宫门前的守卫,“本王再说一遍,开殿门。”
“……”
这次没人敢再抗议。
守卫们对视一眼之后,收了兵器,默默打开了殿门。
至此。
已经关了一个月的乾清宫大门,终于打开。
大殿里烛光闪烁,亮如白昼。
楚亦辰带着兵,大摇大摆地进了大殿,然后进入寝宫,寝宫里宫人们伏身跪了一地,看着那些往日只跪父皇的宫人跪着他,楚亦辰心潮澎湃。
他步入寝宫,大步来到龙榻前。
明黄色的床幔垂着,看不到里面的人。
“儿臣参见父皇。”
楚亦辰跪在龙床边,沉声道,“父皇,靖王勾结太子皇后谋反,儿臣已经剿灭了反贼,请父皇明鉴。”
“……”
龙床上无声无息。
楚亦辰眉头一皱,又重复了一遍,“父皇,靖王勾结太子皇后谋反,儿臣已经剿灭了反贼,请父皇明鉴!”
“……”
依旧无人回应。
龙床里连呼吸声都没有传来。
楚亦辰眉头皱得更紧,他这才察觉有些不对,整个寝宫,不但没看到父皇的贴身太监苏恒,甚至没看到了悟大师的身影。
他们作为父皇最信任的人,难道不该陪在父皇身边?
楚亦辰当机立断,“打开床幔。”
“……”
床边跪着的宫女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抖着手拉开了床幔。
龙床上。
被子整齐,空无一人。
楚亦辰脸色大变,他猛然站了起来,“父皇呢?”
“……”
宫人们几乎趴在地上,没人敢吭声。
楚亦辰盯着拉床幔的宫女,厉声道,“父皇人呢?”
“奴婢,奴婢不知……”
“贱婢!”
楚亦辰手起刀落,斩掉了宫女的头颅。
他目光环视一圈,冷冷盯着大殿中所有的宫女太监,“你们都是乾清宫中伺候的人,告诉本王,父皇究竟在哪里?”
“……”
“行,不说是吧。”
楚亦辰一声令下,禁卫军把乾清宫的宫女太监压到楚亦辰面前跪成一排,楚亦辰厉声道,“从现在开始,本王一个个问,没人回答,本王就杀一个人,直到杀光你们为止。本王再问一遍,父皇去了哪里?”
大殿里气氛压抑的可怕。
有太监受不了这种高压,哭着喊了出来,“奴才说,奴才说。”
“说!”
“王爷,奴才们真的不知道皇上去了哪里。前些日子,皇上突然把奴才等人遣散到外面的大殿里,只留了苏总管和了悟大师在寝宫。皇上有令,不许任何人靠近寝宫,奴才们就一直在外头等着,直到过了半天,奴才们发现不对劲,再回来,就发现皇上和了悟大师还有苏总管一起消失了。”
“……”
楚亦辰心里有些不安,厉声道,“父皇失踪,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隐瞒消息!”
“是皇上的意思。”
那太监哭着说,“奴才等人回来之后,就发现龙床上留下一道圣旨,皇上有旨,他失踪的事情不许泄露出去,一切保持现状,奴才们也是奉旨行事啊。”
“狗奴才!”
楚亦辰一脚踹在太监的心窝,太监当即喷出一口鲜血,楚亦辰怒声道,“父皇万一是被人劫持呢,谁敢保证那圣旨是真的。”
“是真的。”
太监捂着心口,艰难道,“那圣旨是皇上亲笔所书,还盖了玉玺,做不得假的。”
“圣旨呢?拿来!”
马上有宫女从龙床上翻出圣旨,颤抖着递给楚亦辰。
楚亦辰打开。
只一眼,他就知道,圣旨确实是真的。
上面的确是父皇的字迹,盖的玉玺也是真的。
可……
父皇不是重病卧床吗?
他怎么亲笔写下这张圣旨的?
难道……父皇是装病?
这念头一出,楚亦辰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如果父皇是装病,那他为什么要装病,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太子互相残杀却不出面制止?
事情的发展跟他的预期完全不一样,楚亦辰突然有些慌。
现在摆在面前最重要的问题是……父皇现在去了哪里?
“王爷!”
万才厚喊了他一声,小声提醒道,“您没有退路了。”
就像万家。
决定帮楚亦辰夺位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楚亦辰瞬间清醒。
没错。
父皇已经“重病”,那他只有“病逝”这一条路。
楚亦辰把圣旨扔进火盆里烧成灰烬,他大步走出了寝宫,殿外的冷空气夹杂着雪花落在他脸上身上,他大脑已经清醒过来。琇書蛧
他吩咐万才厚,“一个不留!”
父皇离开皇宫的事情绝不能传出去。
“是!”
楚亦辰没动。
他站在大殿,听着里面传来惊恐的哭泣和惨叫,不消片刻,万才厚浑身染血地走出来,“王爷,全清理掉了。”
“让人仔仔细细搜索乾清宫中的暗道,搜出来之后……”楚亦辰压低声音,“今日在场的人,除你我之外,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
万才厚豁然抬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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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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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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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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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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