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拉住了他的居家服衣摆,“站住!”
“还有事?”傅霆的眸子掠过宁婉的小手,想到她是为了那个男人,眼底似乎有些不耐,眉头蹙着,声线很冷。
收回手,宁婉莫名有些不自在,“以后,请你不要找王君业的麻烦。”
“呵呵……”傅霆发出冷冽的笑,“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见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出头。王君业,值得吗?”
宁婉被说得有些尴尬,微微垂着眸,“我……他……他是我未婚夫。”
“未婚夫是吗?好一个未婚夫!”傅霆面容冷漠,紧紧盯着宁婉的眸子,“为了他,你可以放弃你最爱的儿子。宁婉!你真行!”
“不许你这么说我!”宁婉的脸涨红了,双唇刚刚停止颤抖,现在又哆嗦起来。
傅霆冷漠的笑容里带着讥讽,“王君业的确是当下网络小鲜肉的模样,高大,帅气,白净,比女人还要好看几分。他这样一个清清白白的年轻男人,为何要找一个离过婚,生过孩子,还比她年长几岁的女人?”
宁婉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起来,“你……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说到你心里去了?”傅霆冷酷极了,字字铿锵有力,“为了他,你忘了你儿子,就凭这一点,你不配做修禹的妈妈!”
“你……”宁婉往后退了几步,跌落在地上,心如刀割。
傅霆的大手握起,手中的香烟已经被硬生生在手心里熄灭。袅袅烟随风飘逝,他没有多看宁婉一眼,抬腿往楼道里走。
“哟,这是让我看到了什么大场面?”宋思琴双手抱着胳膊,半靠在楼道门口,笑容满面看着两人,“我本以为你们两个人是在叙旧,共叙前情的,没想到竟然是在吵架。”
“你偷听了多久?”
宋思琴认真想了想,“全部?可能真是全部呢。”
“回去!”傅霆冷声命令着。
宋思琴仰头笑着,直直望着傅霆,“我为什么要回去?以前我忌惮你几分,是看你有钱有势的份上,现在你一无所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她扶着肚子,扭着腰来到宁婉身旁,“来吧,我扶你起来。”
宁婉不动,“不用。”
“我再说一遍,回去!”傅霆已经努力隐忍着怒火。那怒火在脸上灼烧着,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宋思琴没由来的有些害怕,调整好心情好,她动了动身体,挺直腰板道:“你现在没有资格这么和我说话!呵呵,你现在是恼羞成怒吧?让我听到了那些话,你觉得难堪了?不对啊,觉得难堪的应该是还坐在地上的姐姐啊。”
她低下头,笑着,“姐姐快起来,地上凉,不适合一直坐着。”
看到她伸过来的手,宁婉的脸色更加难看,双手撑在地上,想要起来,却感觉身体颤抖,似乎怎么也起不来。Χiυmъ.cοΜ
“姐姐就别逞强了,来,我扶你。”
宁婉抿着唇,握住了宋思琴的手。两人纷纷用力握紧了对方,在宁婉即将站起来的时候,宋思琴忽然大声唉叫了一声,“啊——”
她那高昂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特别刺耳。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宋思琴不知何时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大叫。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因为她突然撒手,宁婉重新坐在了地上,呆呆看着明显在演戏的女人,“你想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推我?啊——好疼!”宋思琴捂着肚子,看了一眼地上,叫声更大,“流血了,流血了……”
双眼一闭,她晕了过去。
宁婉以为她是装的,没怎么在意。
视线漂移,她看到了花坛边上的一些血渍,顿时慌了神,“她……她真的流血了。”
傅霆不甚在意,“你是不是看错了?”
被乌云遮挡的月光出来了,那摊血渍变得在月光下闪着幽光。
“我……我没有看错,她真的流血了。”宁婉大叫着,急忙来到宋思琴跟前,神色慌乱看向傅霆,“你还愣着干什么?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宁婉看过去,心跳慢了半拍,爷爷什么时候出来了?
傅元青穿着烟灰色睡衣,肩上披着黑色外套,手里拄着拐杖,眼光阴冷,透露着不耐烦,“到底……”
当看到地上的女人时,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立即走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宋思琴似乎已经昏迷过去,傅元青叫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
“还站着不动干什么?叫救护车!”
救护车不一会赶过来,临上车的时候,傅元青冷厉的眸子看过来,像是要将宁婉千刀万剐,“如果我曾孙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宁婉慌乱不已,想要跟上去,被傅霆拦住,“你不必跟着。”
“我……”宁婉的头垂的很低,“你……你是不是也怀疑是我……”
傅霆不语,推开宁婉,也上了车。
在车门即将关上的时候,宁婉大声问:“修禹呢?”
“你知道又如何?忘记我和你说的话了?以后,你都别想见他……”
救护车呼啸而走,楼道口有几个大妈穿着睡衣,正在指指点点。
宁婉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她颤抖着拨通安青的电话,安青似乎已经睡过去了,电话响了很多声也没有人接。
她颓然走在街上,漫无目的。
电话铃声响了,她以为是安青打来的,想也没想立即接通了,“安青,宋思琴流血流泪,我不知道她怎么流血的,和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听到宁婉语无伦次的话,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是我。”
“君业?”宁婉缓缓蹲下身,抱住了膝盖,“我不应该和她说话的,更不应该让他拉我起来……我错了……”
“你在哪?”王君业的声音低沉冷静。
宁婉看看周围,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这里是哪?”
从小区里出来,她一直沿着一条小路走,现在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你给我发定位,我去接你。”
大半个小时像是漫长的半个世纪,宁婉无助的坐在墙根脚下,抽抽噎噎的哭泣着。
一切事情接踵而来,她单薄的身躯无法承担,除了哭,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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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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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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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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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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