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宁婉定眼一看,果真发现摩天轮重新运转起来,不由得心生希望。
“怎么回事?”宁瑜惊讶不已,低头往下面看。
摩天轮下面的花丛里站着一个短发的女子,她对着上面打手势。
顺着宁瑜的视线看过去,宁婉看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脸。
方云站在花坛边的一个路灯下,一头短发,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是比几年前老了十多岁一般。
她不停的对着上面打手势,模样看起来十分着急。
摩天轮慢慢往下转动,宁婉脸上的笑容越发大,“没想到吧?你的计划又要失败了……”
宁瑜冷眼一瞪,“哼,我看你笑不笑得到最后!”
不等宁婉和米粒反应,宁瑜弯腰,举着电棍打向宁婉的头。
米粒眼疾手快,单手握住宁婉的手,另一只手拽住了宁瑜的手腕。
“死女人!放手!”宁瑜恼羞成怒,大喊着。
米粒死死咬着下唇,脸色苍白,抬脚踢过去。wWW.ΧìǔΜЬ.CǒΜ
宁瑜捂着肚子,身体轻轻摇晃。米粒低头,“婉婉姐,坚持住!”
摩天轮缓缓转动,还有几米就要接近地面了。
“看后面!”宁婉惊慌失措,大喊着。
米粒身后站着宁瑜,她手里拿着锤子,朝米粒和宁婉相握的地方,狠狠砸下去——
“放手!”宁婉呼喊着,狠狠抽出了自己的手。
单薄的身体如浮萍一般,从夜空中降落下来。宁婉的心跳几乎停止,屏住了呼吸,紧紧闭上了眸子。
过了一会,她忽然听到一声闷声。
“我的天,这个男人不会被这个女人砸死了吧?”
“不会吧,我看这个男人想要接住这个女人的。”
“动了……那个男人动了……”
耳边的聒噪声让宁婉缓缓睁开了眼,自己被人接住了?她翻身从男人身上下来,发现王君业四仰八叉躺在地面上,似乎……
忍着后背的疼痛,宁婉扑上前,“君业!”
躺在地上的王君业缓缓绽放出美丽的笑容,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宁总……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宁婉差点急哭,“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说这?”
“以前你这么叫我,是叫给别人看,这次……”
一阵凌厉的风吹来,米粒从上面跳下来,搀扶着宁婉站起来,“婉婉姐怎么样?”
“我……唉……”宁婉咬住了唇,“米粒!把你的手拿开。”
刚刚米粒扶着宁婉,小手刚好放在腰部。
米粒回头看,惊呼道:“你的后面都是血。”
宁婉往身后摸了一把,白皙的小手立即染上了血色。躺在地上的王君业艰难的爬起来,转身检查宁婉的伤势,“不好,好多血,走,我送你去医院。”
“宁瑜呢?”宁婉四处搜寻着她的身影。
米粒扶着宁婉往前走,“别管了,先看伤要紧!”
……
折腾了几个小时,宁婉趴在病床上,半个腰裸露在外,上面缠着纱布,有不少血丝从白色的纱布里渗出来。
米粒在病房里踱步,自责着,“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婉婉姐也不会受伤了。”
“我没事,你可以不在房间里走吗?”宁婉扶着额,“如果你再走下去,我都要头晕了。”
王君业按住了米粒的肩,“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我来照顾。”
“那怎么行?”米粒甩开了王君业的肩膀,“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不方便,还是你走好了。”
“你……”王君业似乎说不过米粒,索性看向宁婉。
宁婉大手一挥,“你们两个都走!”
“那怎么行?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在医院!”米粒气呼呼坐在沙发上,白了王君业一眼,“你快走啦,别碍眼。”
宁婉笑了,扯动伤口,忍不住发出抽气声,“带她走!”
米粒得意的笑,站了起来,“看吧?婉婉姐让我带你走!走,我带你出去,一会再回来!”
“把她送到我家里,一会我会给爸爸打电话。”
某人终于反应过来,忙咋咋呼呼说:“婉婉姐,没搞错吧?你不让我留下?”
“他送你回我家,房间你随便选,对了,”宁婉望向王君业,“别把我的事情告诉爸爸,就说……就说我在公司加班,过几天再回去。”
“好。”王君业对宁婉的话言听计从,带着米粒往外走。
“帮我把灯关上。”
王君业十分听话,帮宁婉关上了灯,“宁总,我们走了。”
“走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腰上有伤,宁婉只能趴在床上。想起之前受伤趴在床上的李昌硕,心中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对了,李昌硕那个混蛋怎么样了?
算了,明天再说吧。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门响了。她缓缓抬头看过去,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走廊外面的灯并不算亮,他背对着灯光,让人看不清面容。
那身影有些熟悉……
“婉婉……”男人声音温柔中带着几分沙哑,几个箭步冲上来,一下子来到了宁婉的跟前。
趴在床尾的宁婉瞬间瞪大了眼睛,淡淡的烟草味,正是傅霆本尊。
“你不是在国外吗?怎……”
她的话没来得及说完,一个冰冷的唇已经覆盖上来,堵住了她口中的话。
“呜呜……”她叫了几声。
傅霆不动,捧着她的脸,霸道的夺取着她的柔软。渐渐地,她几乎失去反抗能力,似是沉溺其中。
走廊外传来脚步声,傅霆缓缓松开了宁婉。
病房的门打开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在门口,淡漠的眼神看过来,对上了宁婉慌乱的眸子。
被……被看到了吗?
“王助理?”傅霆抹了抹唇,站了起来。
王君业看起来比两个当事人还要慌乱几分,垂着头,说话语无伦次,“老宁总叫住我,聊了好久,我没办法……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我……我先走了。”
“王助理!等等!”傅霆倾身,轻轻摸了摸宁婉的头,像是对待小动物一般,“乖乖躺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傅总……”
傅霆压低身体,在她耳畔低语,“刚刚我吻你的时候,没听你叫我傅总啊。”
“你……”宁婉正要开口,看到傅霆的脸上有伤。房间里太过昏暗,她不曾看清楚。现在仔细看着,终于看清了。
那伤口大大小小,有些还带着血,斑驳爬在他俊美的脸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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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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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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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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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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