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门口站着几个保安,见有人过来,立即进行盘问,将对方的各种信息收集齐了才放人进去。
“盘问的这么清楚!”安青烦躁的说着,大步往里面走。
穆斐然跟着往前走,“这么做是对的,省得宁婉他们受到干扰。”
两人走近病房,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别哭了!”傅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安青意思一下敲了敲门,立即冲了进去,“婉婉!”
宁婉双腿抱膝坐在床上,缓缓抬起了泪流满面的脸庞,“安青……”
“唉,怎么哭成这样?”安青走上前,拥住了宁婉。
傅霆站在床边,神色有些难看,“你好好哄哄她,我先去。”
穆斐然刚进来不到几分钟,立即跟着男人一起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的一棵大树下,男人背靠大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递给穆斐然,穆斐然摇摇头,“我不会吸烟。”
男人没说话,兀自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别墅失火的事情我们听说了,你和宁婉都没事吧?”
男人从嘴里吐出大片烟圈,声音低沉,“我没事,婉婉受到了惊喜,一直哭哭啼啼的。”
“你好好安慰她。”
“我安慰她一个多小时了,她还是哭个不停。”男人叹息一声,抓了抓头发。
穆斐然也幽幽叹息着,“柳方正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嗯。”
“当时……”xǐυmь.℃òm
男人知道网络上已经有各种传闻,他懒得即使,兀自吸着烟。
看傅霆不想说,穆斐然也不再说话,低声道:“你……”
男人忽然低声说起晚上发生的事情,穆斐然静静听着。
病房内,安青在劝宁婉,“一切都会意外,你就不要自责了。”
宁婉含着泪,拼命摇头,“我也努力告诉自己是这样的,可我还是十分难受,怎么办?怎么办?”
安青呼了口气,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别哭了,喝点水。”
宁婉不肯,缓缓摇头,“如果我当时抓紧他,他就不会死了。”
当时她被救下以后,立即跑过去看柳方正,但是他已经被白色单子盖了起来。从露出的一角可以看得出,他的身体都烧焦了。
想到火光下艰难滚动的人影,想到他临死前决绝的表情,宁婉的心脏剧烈颤抖着。
“你别自责了,他的死和你没关系。”
“不!”宁婉摇头,痛苦的捂住了脸,泪水顺着她的指缝流下去,滴滴答答落在膝盖上,“是我的不对,是我没有抓紧他,他才会死去的,安青,我该怎么办?”
安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宁婉。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安青又安慰了几句,跑出去打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小人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小西装,脖子上挂着红色领结,脸上戴着厚厚的墨镜。
看到宁修禹的那一刻,宁婉再次泪崩。
昨晚傅霆一直陪在宁婉身边,听到女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心里十分难受。看到小家伙回来,高兴极了。
宁修禹摘下墨镜交给助理,喊了声“爸爸”,来到宁婉身边坐下,“柳叔叔的事情我听说了。”
“他的死都是因为……”
宁修禹和傅霆交换眼神,迅速打断了她的话,“他的事情我听了个大概,不过从安青阿姨电话里的描述来看,你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傅霆悄悄给儿子竖起大拇指,“你们聊着,我出去一下。”
男人离开后,宁修禹继续宽慰宁婉,“我知道妈妈是个善良的美丽女子,但不要把任何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柳方正叔叔自己想死,你没有办法的。”
“我没有抓住他……”宁婉望着自己手,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我没有劲了,怎么也抓不住他……”
“你别自责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宁婉泪眼朦胧看过去,“真的和我没关系吗?”
“当然!”宁修禹十分肯定道,“是他自己不小心掉出窗户,又故意挣脱你们的手,这样看来是他自己想死。面对一个想死的人,你和爸爸都没有办法的。”
咚咚——
房门被打开了,安青提着早餐进来,看到宁修禹,立即丢下早餐抱起了他,“我的大儿子,青青宝贝想死你了。”
宁修禹嘿嘿笑着,“我也想青青宝贝。”
“放他下来。”随着安青走进来的穆斐然皱眉说。
宁修禹咯咯笑着,“斐然叔叔要吃醋了,你快放我下来。”
傅霆从门外进来,低声对宁婉说:“公司有急事,一会让修禹和安青陪你出院。”
“好,你快去忙吧。”
安青把饭菜放好,拿着筷子递过去,“你就别伤心了,关于这件事,你应该往好里想。”
人都死了,宁婉着实不知道要怎么想才是能让自己舒服点。
“如果昨晚发生意外的人不是柳方正,是傅霆,你会怎么办?”
这话让宁婉一顿,“不会的,霆不会有事的。”
“如果出意外的人是傅霆,你可能比现在还要伤心难过。”安青把筷子塞到宁婉手中,给宁修禹使眼色。
宁修禹道:“妈妈,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再伤心难过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活着,这样才能对得起死去的人。”
“今天是他的追悼会,你振作起来,送他最后一程吧。”
宁婉怔然,好久才说:“这么快?”
“人都那样了,柳家人决定让死者入土为安。”安青拍拍宁婉的胳膊,“振作起来,吃点东西,我带你去追悼会,OK?”
宁婉吸了吸鼻子,声音十分低沉,“我不想吃,你现在带我过去。”
“不吃不能去!”安青厉声说。
“可……”
在宁修禹和安青的劝说下,宁婉勉强吃了几口,赶往柳方正的追悼会现场。
坐在驾驶座上的穆斐然对车内的人说:“到了。”
安青回头,“婉婉,我们到了。”
宁婉坐在后座上,神色十分茫然,想要下去又有些不顾虑。
“下去吧,送他最后一程。”安青说。
宁婉勉强笑笑,“对。”
当她从车内下来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群记者和粉丝涌了上来。
安青和穆斐然急忙从车里下来,将宁婉护在身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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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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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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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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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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