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严七月的身体猛地被人一撞,身后就是那口炸丸子的大油锅。
严七月低呼一声,就在她的身体朝伸手倒下去的时候,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拽到了一个宽阔安全的胸膛中。
“没事了。”严景寒轻轻拍了怕严七月的后背,就像是在安抚一直受到了惊吓的小猫。
“砰!”的一声,那口大油锅被掀翻在地。
溅出来的热油洒满一地,溅到游人的身上,严景寒牢牢的把严七月护在怀里,挤出人群中。
耳旁传来各种哀嚎声。
严七月从严景寒的怀中钻出了半个脑袋,小声的问道:“哥哥,你没有被烫到吧?”
严景寒笑了笑,“我没事。”他依旧将严七月护在怀里,朝人群较少的地方走,“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危险了,严七月也不敢多待,她点点头,被严景寒半抱着走出了拥挤的人群。
庙会的另外一端,是各种民间杂耍,这些东西严七月没有见过,就觉得有些新鲜,她从严景寒的怀里钻出来,正要往那边走,有人撞了严景寒的后背一下,严景寒没控制住,眉毛微蹙,“嘶”的一声。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严七月距离他近,还是清楚的听到了,想到刚才的那一幕,严七月问道:“哥哥,刚才你是不是被烫到了?是不是很疼?”
严景寒笑道:“不疼,你不是喜欢这里吗,今天我带你玩个痛快。”
严七月却没再继续往前走,她绕到他的身后,他的背后,有很多一块油渍,很显然,是刚从为了保护她被溅上的。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严景寒并没有穿多少衣服,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银灰色的呢子大衣。
想到刚才严景寒护住自己的动作,严七月鼻尖微微发酸,她主动拉起严景寒的手:“咱们不逛了。”
严景寒一把将她扯回自己的怀里,低头垂眸问她:“知道心疼哥哥了?放心,不疼的。”
严七月抽了抽鼻子:“我才不信呢,咱们出去,去诊所看看。”她说着,就拉着严景寒往外走。
只是男女的力气相差太过于悬殊,严七月明明都用了力气,但是严景寒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严七月有点心急了,她软软的催促:“你走呀。”
严景寒一双桃花眼,里面带着别人看不懂的情愫,他笑的有些坏坏的,“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严七月一怔,回想了几秒钟才想起了刚才他的问题,不由得秀红了脸,但是她是不是可能回答那个问题的,只能一遍遍的问道:“你到底,走不走呀。”
严景寒这个问题是问不出来的,但是她这么紧张自己,严景寒高兴的像是整颗心都在蜜罐里泡了一遍似的。
“走吧。”严景寒牵着她的手。
严七月用力把手往外扯了扯,可惜没扯动,反而让严景寒握着她的手的力气更大了。
“疼。”严七月小声的说道,“你抓疼我了。”
严景寒脸上的笑容肆意,他低头用下巴在她的头顶蹭了蹭,声音温柔:“那我轻点。”
你倒是放开呀。
但是严七月到底是不敢把手往外扯了。
这个男人太霸道。
想要离开,只能通过高考这一条路了。
两个人很快到了一家小诊所。
开诊所的是个老太太,年纪大概有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走进诊所的时候,严七月趁机挣脱开严景寒的手,将严景寒推到老太太面前,说道:“大夫,我哥哥他刚才被油溅到了,您给看看吧。”
老太太抬头看了严景寒一眼,拿起老花镜戴上,“先把衣服脱了吧。”ωωω.χΙυΜЬ.Cǒm
严景寒是拒绝的。
他回头小声的对严七月说道:“真没事,去大药房买点药膏,回去你帮我涂一下就好了。”
严七月难得的严厉了起来,她推了推严景寒,“不行,还是先让医生看看吧,万一很严重怎么办。”
老太太看了严景寒一眼,淡淡道:“小伙子,放心吧,我这屋子暖和,又没有别人,再说了,你一个大小伙子,还怕人看不成?”
严景寒再次回头看了严七月一眼,见她一脸必须脱的表情,只好做到旁边的床上,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然后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自己的衬衣。
很快,严景寒脱掉了衬衣,露出的肌肉。
看得出来,他经常健身,身材很好,肩宽腰窄,腹部上能看到肌肉。
严七月有点害羞,偷偷的转身过去。
老太太带着一副老花镜趴在严景寒的后背瞅了瞅。
严景寒长这么大没光着上身被人这么看过,他的语气有点不善:“好了吗?”
老太太直起了身子。
严景寒刚想穿衣服,被老太太阻止:“先不用穿。”她朝严七月招了招手,“小姑娘过来,哎哟,自己的哥哥脱个衣服,你羞什么?”
严景寒眸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严七月只好转过身来。
老太太从货架上拿了一支药膏,交到严七月的手上:“先帮他擦上,一天两到三次,连着擦三天,大概就没事了。”
严七月捏着药膏,有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她觉得给男人擦药这种事,真的有些尴尬啊。
严景寒笑了声,“愣着干什么?过来帮我擦。”
严七月磨磨蹭蹭的走过去,看到严景寒背后的烫伤的时候,却心里一惊。
严景寒后背有一个巴掌大的地方,被烫的通红一片。
可想而知,当时是有多疼的。
严七月眨了眨眼睛,有些想落泪。
如果这油当时溅到了她的脸上,可想而知,当时会是什么结果。
严七月一阵后怕。
她坐到严景寒的身后,打开药膏,挤在自己无名指的指腹上,轻声软软的:“如果疼,你就说一声呀。”
不要总是不吭声,或者说不疼。
“不疼。”严景寒说道,“我是男人,懂?”
严七月不懂,难不成男人就不怕疼了吗?男人也是血肉之躯啊。
她的手很细很软,动作更软,轻轻的靠近他的后背。
当柔嫩的指腹带着清凉的药膏接触到严景寒的火辣辣的皮肤的时候,严景寒突然觉得遍体生出一种酥麻的感觉来。
严景寒突然把搭在椅子上的呢子大衣拿起来盖在自己的腿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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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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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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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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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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