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二话不说,沉默着将瓜枣拦腰抱起,走出兰园。白洛与莲花在后头紧紧跟着。好在瓜枣只受了皮外伤,白洛拍拍胸脯,受惊吓的心缓和不少。

  将瓜枣搁置在医馆,白墨将白洛带到偏房,轻声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洛将刚才碰见白佃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白墨,白墨的拳头攥紧,白佃在府中行事向来没有规矩,但他没有料想到他胆子居然如此之大。白墨抿着薄唇,眸光一冷:“明日,我会将此事告知父亲。”

  “哥哥,可是莲花……”白洛欲言又止,最后咬咬唇,道,“父亲就算惩治二哥哥,为了府中的清誉着想,定是会将莲花赶出府邸,或许,会……”

  “你觉得父亲会要莲花的性命?”白墨打断白洛,“洛儿,父亲不会,你大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父亲。”

  “父亲怕是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吧。”白洛叹息出声。

  白墨不解:“你为何会如此觉得?”

  白洛垂着头,没有回话。白墨拍拍她的肩,温下语气劝慰道:“你且安心,就算是父亲不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二弟的确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情,这是他无法抵赖的。”白墨说道此处,脸上的深色顿时严肃起来,“还有一点,他没有将你放在眼中,这是我不能忍耐的。”

  白墨说道此处,冷冷哼了一声。白洛掩着唇瓣咧开一个笑容,她是真没有想到,白墨有朝一日也会想着替她出头。白洛有些害羞的摸了摸鼻尖:“那就有劳哥哥了。”

  次日。

  瓜枣的身子已无大碍,用过晌午,白墨来到她的院子。白墨身后跟着莲花。这两日莲花都是住在白墨那里。她是重要的证人,白墨自然要从莲花口中打听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洛收拾妥当后,打着纸伞走到白墨跟前:“走吧,哥哥。”今日的太阳尤其的毒,刚一出府门,身上就被炙烤得难受。

  软轿很快到达正院,白墨搀扶着白洛走下,携着她与莲花二人一同入了正厅。厅内白亦书正在与王氏说笑呢。王氏氏乃白亦书二房,白念与白佃的生母。

  王氏是个会做人的,瞧见白墨与白洛赶着热气前来,执起团扇上前替二人吹风:“哟,大公子与三姑娘怎么想着过来了?今儿个你们爹爹心情正不错呢,你们来得正好,陪着你们爹爹说话吧。”

  白墨与白洛面面相觑,王氏这会儿笑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知晓到时候她还笑不笑得出来。白墨浅浅的叹出一口气来,并未搭理忘氏的示好,拱手朝着白亦书道:“父亲,我今日来是有事情要与父亲禀告。此事影响家风,还望父亲能知晓,秉公处置。”

  白亦书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放下茶盏,清了清嗓子坐直身子:“墨儿有话直说便是,用不着这般拐弯抹角的。”

  白墨道:“二弟昨日险些侮辱了一个婢子的清白,好在三妹妹及时发现阻止了下来。二弟威胁三妹妹,甚至要往三妹妹脸上动刀子,三妹妹逃跑与我撞上,才因此获救,若非如此,三妹妹怕是已经被二弟毁了容貌。”

  王氏听此言,正在剥葡萄的手指微微一滞,吓得脸上的脂粉险些都抖落了两层:“大公子,你胡说什么!佃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来,你……你是故意与你爹说笑的吧。”

  “我没有说笑,莲花就在这里,若是二娘不相信,可以亲自问莲花。”白墨说。

  “你……”王氏刚想反驳,却被白亦书拦下,白亦书冷冷的瞥了王氏一眼,道:“墨儿不会乱说话的,既然他说佃儿做过这种歌事情,那佃儿一定是做过。”说罢,他的目光转向忐忑不安的莲花,“你就是昨夜被欺负的那个婢子是吧,来,你告诉我,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安心,若是佃儿真的对不起你,哪怕他是二少爷,我也不会放过。”

  重要的并非是身份,而是家族的荣誉。

  莲花跪下身子,道:“事情的确是如大少爷说的这般,老爷,莲花明年就能回乡了,莲花不会在这种关头还会痴心妄想去当二少爷的通房丫头。”

  “来人啊!去将那逆子带上来!”白亦书一拍桌案,愤怒道。

  白洛愣愣的站在原地,白亦书的想法,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如何,最后他会不会秉公办理,还是要看白亦书自己。

  不多时,白佃骂骂咧咧的走入正堂,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白鸢。白鸢似跑得着急,小脸通红,微喘吁吁。

  白亦书朝着白佃冷冷道:“跪下!”

  白佃看了一眼白墨就知道事情始末,想必这厮先一步来爹爹这儿告状了,昨日追赶白洛时,撞见白墨,他就清楚,白墨逮到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好在自己已经与白鸢通过气,二人珠联璧合,一定能化险为夷。m.χIùmЬ.CǒM

  “爹,是不是这臭妮子对你说了什么话?”白佃指着跪在地上的莲花,问。

  白亦书见他死鸭子嘴硬,起身怒吼:“白佃!平日里我是太惯着你了是么?让你跪下你就跪下!哪里这么多废话,你是想要挨打不成!”

  白佃无法,只得闷下一口恶气跪在地上。

  白鸢此时上前道:“爹爹,莲花是我的婢子,我最有发言权,不如让我说两句?”

  白亦书眉头舒展两分,白鸢是他姑娘中最体贴也是最懂他的,他自然会给足白鸢情面。白鸢余光瞥向白洛,透着丝丝的寒意,她不动声色的回过头,抬头虚心的望着白亦书。

  “爹爹,莲花她原本就与二哥哥情投意合。莲花是鸢儿身边最得宠的婢子,平日里也经常像姐妹一般的相处,她对鸢儿说过,若是能当二哥哥的妾侍,她死而无憾。于是鸢儿想着做好事,便是牵线搭桥,二哥哥见鸢儿的面子上,愿意让莲花成为通房丫头,岂知,莲花压根就不满意这个身份。”

  白鸢不急不慢的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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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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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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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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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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