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耀在她耳垂边低声呢喃一句,托着她的臀,抱着她站起来,走向餐桌。
把她放到椅子上,揉揉她的脑袋瓜,绕过桌子坐到她对面,“吃晚饭吧,明天开始就要你自己照顾自己了。”
白诗妍紧张地倾身靠近桌子,“三哥,你要走了吗?”
“不舍得?”
齐天耀拿起碗给她勺汤,挑眉看着她的苦瓜脸。
刚刚还担心自己变成祸水,现在他说要去工作了,她又变得不舍得。
白诗妍苦着脸低下了头。
沉默着不作声。
因为此刻心情很矛盾。
毕竟这里离军区也有那么远的距离,她真的很不舍得,这个家以后就剩下她一个人,她会很寂寞的。
齐天耀把盛好的汤放在她面前,比起白诗妍,他更加不舍。
他不留痕迹地深深呼出一口闷气,心情变得低落,低声喃喃:“那我不走了。”
白诗妍紧张地脱口而出:“不可以,你的工作远远比我重要的多,怎么可以把公务放下一直在家里陪我呢?”
两人沉默下来。
白诗妍用筷子夹着米饭,一粒一粒地往嘴巴送,低头沉着脸,没有一点食欲。
齐天耀注意到她的情绪,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碗里,“诗妍,跟我到军区生活吧。”
白诗妍身子微微一僵,动作顿停下来。
她心动了。
成为齐天耀的老婆,注定要背负重大的责任,国之公务不能耽误,他的事情永远都不是小事情。琇書蛧
可是去到了军区,她就等于失去了自我,跟其他军嫂一样,每天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带孩子和等到没有任务的老公回家。
她现在还没有孩子,到军区能做什么?
每天在家玩游戏,等着他回家吗?
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齐天耀不想为难她,连忙说:“不想去也没有关系,我会常回来陪你的。”
“嗯。”白诗妍点点头,心不由衷地解释:“我想有始有终,军校那边还没有考试,至少要拿到证书,以后能分配到什么工作再另做打算。”
“我可以给你安排……”
齐天耀的话还没有说完,白诗妍抬头看向他,立刻打断:“三哥,我不想搞特殊。”
两人对视着。
眼波流转之间是暖暖的气流,却多了一份依恋和不舍。
这顿饭,白诗妍吃得特别的慢,也特别的难以下咽。
四个小时的车程,说长不长,说远不远。
军区地方偏僻,除了直升机,并没有飞机能到达,白诗妍觉得齐天耀即便会回来看她也是很长一段时间,两人也只能长期分居两地了。
晚饭过后,白诗妍坚持要自己收拾碗筷。
齐天耀怕她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电话安排了星辰,让其给白诗妍找一个居家保姆。
深夜。
白诗妍最后一次为他已经结痂的伤口涂药。
涂完药后,又给他收拾行李。
行李虽然不多,一个旅行包都能装下,但是她就是要执意自己动手帮他做这些事情。
齐天耀赤裸着上身,依靠在衣橱门上,安静地看着白诗妍从衣橱里拿出他平时要穿的衣服和一套正式场合要穿的军装。
她在叠衣服,他就静静看着她。
气流变成沉闷。
空气稀薄,闷得难受。
看着她慢慢叠衣服的样子,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齐天耀走过去,抢过她手中的衣服,淡淡地开口:“别收拾了,我暂时不回去。”
白诗妍连忙把衣服抢回来,白了他一眼,不悦道:“从受伤到现在你已经耽误了很多事情了,再不回去处理公务,我真的变成你的祸水。”
“那你跟我去。”
“不要。”白诗妍嘟嚷。
齐天耀想不通,此刻表现得如此不舍,但要让她一起走却又不愿意,他烦躁伸手划过短发:“为什么?”
“不想跟你一起睡。”白诗妍随便找一个借口,表现得无所谓,“如果在军区我跟你分房睡,别人一定会笑话你的。”
齐天耀苦涩地冷冷一笑,很是讽刺的反问:“这么嫌弃我,为何还表现得如此不舍呢?”
“我没有不舍啊。”白诗妍低头继续叠衣服,眼眶不知不觉就被雾气朦胧了视线。
不想影响他离开的心情,不想让他有依恋,更加不想让他为了自己而分心。
她很早就知道,做军人的女人,跟丈夫离别的时间远远多于相聚。
以前她从来不敢奢望能嫁给齐天耀,所以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接受了他,在真正面临分离的时候,真的很是痛心不舍。
她现在还放不下自己的事情,至少要把助警考完再做别的打算。
齐天耀从衣橱间随手拿出一件衬衫穿上,淡淡的说:“我明早就走,太早了,你别起来送我。”
“嗯。”白诗妍低着头,喉咙辣辣的,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泄露了她想哭的心情。
“我出去透透气。”齐天耀扣着衣服转身,态度也冷了几分。
白诗妍依然还是那句:“嗯。”
听到房间关门的声音,白诗妍缓缓抬头看向天花板,可泪珠依然压抑不住往眼角流出来,滑落在白皙的脸颊上。
她深呼吸,伸手抹掉脸颊的泪。
此刻的心情,比起以前偷偷看着他从齐家离开更痛上百倍。
-
空旷的小花园外面,光秃秃的一片草坪,齐天耀靠在围墙上,整个人淹没在黑暗中,他很少抽烟,可刚刚却从外面买了一包烟回来,幽幽地点着一根,心情十分沉闷。
黑暗中露出一点火红的光点,闪烁了两下。
他吸着烟,抬头看向面前的房屋二楼,他房间依然灯光通明。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心像掉入了黑不见得的深渊,无比难受。
是离开的不舍,是失望的心痛,更是痛苦的挣扎。
他知道对白诗妍是不能操之过急。
把她从妹妹变成自己的老婆,无所不用其极,手段虽然卑鄙,但他从来不后悔。
好不容易让她接受作为他妻子的身份,他理应满足。
可该死的心无比贪婪。
他想占据她的人,占据她的心,开始的初衷已经满足不了他,他想要她的全部。
毫不保留的全部,全部。
占有欲让他快要疯掉。
夜,越来越深。
万籁俱寂,他房间的灯也熄灭了,片刻,隔壁房间的灯亮了起来。
她回房了。
齐天耀把手中的香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烟头,迈开大步走向大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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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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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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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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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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