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齐家的人都要来医院,他不想让她为难。
这一刻,她的心闷得慌,良久才说出一句:“我不能跟你回齐家。”
“那就住我们自己家。”齐天耀走过去,一只手拿起沙发上的白布,轻轻扯下来。
露出优雅的浅灰色沙发。
我们自己家?
白诗妍像被点了穴似的,站着一动不动,因为这几个字,心脏突然跳得很快,一丝丝激动的情愫弥漫在她的心头。
从她有记忆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
一直都是住在父亲的家,母亲的家,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着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日子。
她从来都不知道,有属于自己的家是什么样的感受。
齐天耀回头,发现她呆滞着,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眼眶湿润了,整个人都恍惚。
“诗妍?”
齐天耀以为她不开心,放下手上的布,缓缓走过去,“怎么了?”
白诗妍回了神,缓缓抬头看向齐天耀的眼眸,一字一句紧张问道:“三哥,这……这是我的家吗?”
齐天耀不由得挤出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轻盈:“按照我们夕国婚姻法规定,无论夫妻双方婚前有多少财产,婚后都是共同拥有的,所以只要在我名下的财产,都是你白诗妍的。”
白诗妍苦涩一笑,缓缓低下头看着地板,眼眶的泪越溢越多,快要流出来了。
她的心好小好小,小到发现原来她有自己的家而感觉无比幸福,满足,甚至感动。
她不再寄人篱下,不再是没有家的孤魂。
“怎么了?”齐天耀挑眉,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来到她下巴,温柔的把她的俏脸抬起来。
她脸蛋被抬起,眼眶的泪滚动着,看得齐天耀心里一震,压得实实的感觉。
他蹙眉,疑惑地喃喃:“怎么了?”琇書網
白诗妍挤着僵硬的浅笑,苦涩地喃喃:“那婚姻法规定离婚后如何分配?”
“……”齐天耀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变得黯然。
他的手指缓缓放下,气场瞬间变冷。
白诗妍知道戳中他的心了,很是无奈地追问:“上次从齐家拿走的那张离婚协议书,你签了吗?”
“撕了。”齐天耀冷冷地碰出两个字,深呼吸一口气,隐忍着心底那丝丝愤怒。
“既然不签字,为何要撕了?你撕了,如何证明我没说谎?”白诗妍试图把泪水泛去。
齐天耀挑眉:“你要证明什么?”
“证明上面的签名不是我的亲笔签名,即便证明不了字迹,不是还有指纹印吗?去验证一下,就知道是谁的指纹了。”
“……”
白诗妍委屈的心隐隐痛着,一想到她那时候刚下定决心不想跟他离婚了,想好好跟他过日子,想为自己争取幸福,可才发现齐天耀对她的信任度是零。
无论她怎么解释,他根本不相信。
这种婚姻还不如离婚了。
白诗妍咬着下唇,低头偷偷抹掉眼眶的泪珠,深呼吸着气息,强颜欢笑地再抬头看着他,喃喃道:“三哥,你还没有告诉我,离婚了我能分多少财产?”
白诗妍这话听得那么的刺耳,齐天耀不知道她表现得那么爱财,是真心还是故意,但他还是如实告诉她。
“并没有多少财产,我向来都是两袖清风,我把齐氏集团的股份分红长期资助一批孤儿,国家的工资福利我猜应该不会太多。”
白诗妍皱了皱眉头,“那离婚后,我只能分到你这房的一半?”
白诗妍转身扫视房屋一圈,嫌弃的语气喃喃道:“三哥,你那么穷,怎么养活自己的?”
“国家特供,我要用所有的东西都是免费的。”
白诗妍眼睛一亮,表现得特别开心:“还有这等好事。”
“……”
齐天耀看着她的表现,心都凉了。
没有想到这个小妮子这么肤浅。
正当他想开口问话,白诗妍收敛起她刚刚轻浮贪财嘴脸,仰头看着齐天耀,极度严肃的喃喃问:“三哥,如果不信任一个人,你看到的一切都将分辨不出真假,你会天天猜测我那句是真话,那句是假话,你会过得很累很累,既然不信任,我们就离婚,如果你执意不离婚,请选择相信我好吗?”
“你值得我信任吗?”齐天耀低沉磁性的嗓音变得温柔。
白诗妍仰望着他迷人的深邃,凝视那炙热的眼神,一字一句郑重宣誓:“从今往后,我白诗妍作为齐天耀的妻子,不再对他说任何一句谎话,不再有隐瞒,绝对忠诚齐天耀,忠诚婚姻,如有违背,我……”
蓦地,齐天耀修长的食指轻轻地压在她唇瓣上,很温柔地打断她继续发那些毒誓。
无论会不会灵验,他都不希望她咒自己。
白诗妍一怔,就这样静静的吻着他的手指,心跳突然加速,紧张地看着他。
齐天耀缓缓放下手,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细声细气道:“离婚协议书被我撕掉丢了,无法给你证明清白,但我选择相信你。”
“……”白诗妍心里的闷气轻轻呼了出来,这段时间压抑得太难受了。
这个男人不肯相信她,又不肯离婚,齐家的人也不肯放过她,她都要被逼疯了。
“你在意我不够富裕?”齐天耀眉心轻轻蹙起,神色凝重。
白诗妍挤着淡淡的浅笑,“你太穷了,跟你离婚分不到什么好处,我更加倾向于攀附着你一辈子吃喝玩乐都是国家免费特供,做你齐天耀的妻子,我比任何人都富有。”
这话依然刺耳。
齐天耀眉头皱得更紧,但掩盖不住他心底的喜悦。
他冰冷的脸上慢慢露出丝丝缕缕笑容,虽然很苦涩,但仍是发自内心的。
毕竟这个女人肯跟他承诺忠诚,承诺一辈子。
无论是因为他,还是因为他这张长期“免费卷”,能拴住她一辈子,都值得了。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的波光流转间是满满的温暖,笑容也变得甜蜜。
齐天耀突然伸手过去:“白诗妍女士,我第一次做丈夫,如有不妥,请多包涵”
白诗妍低头,目光定格在他伸出的手,心房下最柔软的深处微微悸动着,丝丝甜蜜洋溢在心头。
片刻,她抬头看向他如迷人的深邃,会心一笑,伸手跟他握住,语气无比矫柔,细声细语:“我也是第一次做妻子,而且还是一位将军的妻子,哪里做得不好,还请多多谅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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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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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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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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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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