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我当家以来,他第一次到这办公室里来看我。
“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许越眉眼带笑,兴趣盎然地问道。
不用想都知道,他是想听我对他说些表示谢意的情话,可我偏偏想说的不是这些。
我一把推开了他,站起来收拾着办公室,沉默无言。
这时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拿起来。
“余总,这几天查到你婆婆吴向珍每天跟洛小夕在一起,不是陪着她买营养品,婴儿用品,就是陪着她去妇科医院,她还在天建路高档公寓给洛小夕租了套房子,每天都在那儿陪着她,甚至给她冼底衣内,裤呢,简直就是变成洛小夕的老妈子了。这洛小夕呀,这段时间可神气了,每天昂着头走路,拽得横七直八的。刚刚,我的人还看到你婆婆带着洛小夕去了新楼盘恒府天地,看样子这是要给她买套新房子了,这样看来,洛小夕那骚货肯定是怀上了许越的孩子。”俞南风在电话里气愤地说道。
我的手扶住了办公桌,看了眼正在一边翻着账薄的许越,手指紧紧??着桌沿。
咬紧了唇,拿着手机朝外面走去。
“俞经理,能不能查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真的是许越的吗?”我压低了声音问道。
“应该是的,否则吴向珍哪会那么殷勤呢,她现在呀,每天笑眯眯的,差点把洛小夕当祖宗供了起来呢。”俞南风气呼呼的。
我的头开始痛了起来。
“俞经理,洛小夕这女人现在关系很复杂,也不见得就会是许越的孩子,我一直觉得她背后有人,说不定这是一场阴谋,你看能不能帮我好好查查,查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尽管我已经被气愤冲得昏了头脑,但我还是固执地想去要求证些什么。
“好,我会尽量去查的,不过余总,我这边要想查证出真凭实据来,除非抓住洛小夕去医院做羊水穿刺,或者现行抓奸,但目前来看,这二个可能性几乎为零呀,现在吴向珍天天陪着她,而我也没有权力这样去做。”俞初南在那边沉吟了下后这样说道:“其实洛小夕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许总和吴向珍应该是最清楚的。”
“好,我知道了,我自己会想办法去查的,你还是继续帮我盯着吧,有消息就告诉我。”我无力地笑了下,挂断了电话。
或许洛小夕肚子里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吴向珍要孙子心切,而许越呢,前段时间被洛小夕下了毒神志还不清醒呢,没想到终究还是被这个女人得逞了。
“老婆,聊完了没有?我们去接妮妮吧,一起在外面吃晚饭,我已经在旗下的沃维尼酒店订好了房,今天有空运过来的挪威三文鱼,龙虾,我特意吩咐厨师现做了。”我挂完电话后站着发呆时,许越走了出来搂着我的腰亲昵地说道。
我扭过头去看着他的脸,“阿越,昨晚你说过的,如果庄园里有谁为难了我,你会替我出气,是不是?”
他愣了下,立即点头:“当然。”说完又笑着问:“亲爱的,说说看,有谁敢欺负我的老婆来着?”
我咬紧牙关,扭过头来,望着前面一株吊兰,一字一句说道:“不是别人,是你妈,她欺负我。”
许越脸上的笑容没了。
“依依,妈已经搬走了,这段时间很少看到她,她已经安享晚年了,怎么还会欺负你呢?”他很有些不解。
“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转过身来,气愤地瞪着他。
他直发愣,“依依,我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洛小夕怀了你的孩子,妈天天都在陪着她,照顾着她,今天在许氏庄园里,洛小夕甚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一口一声要吃酸李子,那个得意样,你们真当我是傻么?我也是人,不要把我当猴耍,我也有牌气与尊严。”我气愤地冲他吼。
饶是一个人有再好的理智与教养都会被这种不堪的事实弄得神经失常,理智崩溃的。
我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边缘了。
“依依,这怎么可能呀,不要瞎想了!”许越愣了下,立即摇着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有没有可能,你自己不知道吗?或者去问你妈,她是最清楚的。”我哽咽一声,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扭身捂着嘴朝外面跑去。
“依依。”许越跟在我身后追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你清醒点,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
“我才不会听别人胡说八道呢,前段时间你失忆了,我说是洛小夕向你下毒,你们没有人相信我,现在她怀孕了,你也不相信,那你就去问问你妈吧,自始至终都是你妈在背后操纵的,活生生的事实。”我狠狠甩掉了他的手朝前面跑去。
许越忤在原地!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
如果洛小夕真的怀上了许越的孩子,我该要怎么办?
岷江的江岸上。
我拿着一瓶啤酒往嘴里猛灌着,脚下是一大堆喝完的啤酒易拉罐。
“许越,你背叛了我,竟然让洛小夕怀孕了,我恨你。”我喝完一瓶啤酒后又拧开了另一瓶往嘴里猛灌了大口后对着浩渺江水咬牙切齿地呼骂道。
骂完后又往嘴里倒着啤酒,啤酒汁液顺着我的脖子流了下来。
“许越,你妈和洛小夕欺负我,你不是说只要有人敢欺负我,就会替我出气吗?可为什么,为什么我说给你听后,你竟然还是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你是真的爱我吗?”我将最后一罐啤酒喝完后摇摇晃晃站起来将手里的啤酒罐朝大江里狠狠扔去。
“爷爷,你说洛小夕一个女人不可能成得了气侯,阿越一定不会爱上她,到时若真的有问题了,你会强势介入的,可现在呢,洛小夕已经怀孕了,怀上了你们许家的孩子,怎么就没看到你出手呢?还是你其实也是希望她替你生孙子的,是么?毕竟你们许家需要继承人,而我又没法生育了。”我扶着江边拦杆朝着一片漆黑的大江河水哭喊着: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全都在欺骗我的感情,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因为我好欺负吗?”
“告诉你,许越,我要跟你离婚,从此后我要与你一刀二断,我要带着我的妮妮一走了之,去你的豪门,去你的玫瑰花,见鬼去吧,我可不稀罕。”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易拉灌朝着江边里狠狠扔去。
可江水涛涛,我扔下去的易拉灌竟然连个响声也没有,就连一滴小小的水花都不曾泛起。
这一刻,我意识到自己太过柔弱与渺小了,我浑身像被抽干了真力般,扶在拦杆上痛哭起来。
如果离婚后,我带着妮妮离开,那妮妮就会没有了爸爸,而我也就没有了丈夫,以后我就是离过二次婚的女人了,在这个社会只会受尽别人的冷眼与奚落,妮妮从此后也会失去幸福的家。
真是越想越悲,我扶着栏杆痛哭不已。
“依依,依依。”黑暗中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我搂抱了起来,在我耳边叫唤着。
我满脸通红,泛着酒气,费力地睁开了哭得红肿的双眼。
一张满是焦虑的俊颜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么亲切,熟悉,恍若早在上辈子就嵌入了我的灵魂般,只在看到他,我就会涌起股心疼。xǐυmь.℃òm
“阿越,你这个骗子,放开我。”喝得酩酊大醉的我朝他喝喊着,手脚乱舞。
“依依,不要闹了,我们回家。”许越上前来紧紧搂抱着我温柔地说道。
“不要,放开我,你们全在欺负我,骗我,我不要回去,我没有家。”我拼了命地挣扎,用手去撑他的胸膛,痛哭流涕。
“依依,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给你承诺,如果洛小夕真的怀上了我的孩子,我是不会要的,请你相信我。”许越有力的大手紧紧搂着我,将我抱到了车上,护进怀里,在我耳边说道:“相信我,我爱你。”
我挣扎得实在没有力气了,酒精在我胃里灼烧得难受,男人的手臂又是那么的强壮有力,我瘫倒在他的怀里,紧闭着眼睛,停止了挣扎。
鼻翼间是那股熟悉的气味,心如死灰的我在困极累极中渐渐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有人脱了我的衣服,将我放进了浴缸中,帮我踱水冼澡,后来,我又睡到了温暖的大床上,不时感觉有温热的毛巾擦着我的额头,身子,我浑身酸痛,想要睁开眼睛却又睁不开来。
我浑浑噩噩地躺着,不愿意睁开眼睛,只是在无边的黑暗中沉睡着,分不清白天黑夜。
“依依,你终于醒了。”直到我能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了一张疲惫而焦虑的脸,这张脸很憔悴,连眼窝都陷了进去,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但在看到我睁开眼睛后,眸里都是惊喜的亮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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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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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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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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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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