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依,你这样是等同于谋杀,知道么?”好一阵咳嗽后,陈世章拍着胸口不满地叫道。
“陈世章,老实交待,昨天下午许越是不是早就醒了,根本就是他把吴向珍打发走后,才让你打电话让我去照顾的,是么?”我可不理他这么多,板起脸孔逼着他审问。
“这个嘛……”陈世章一双眼睛骨喽喽地转着,跑到饮水机旁接了水杯来双手递给我,嘻嘻笑了笑:“来,余依,先喝杯水,凡事好说嘛。”
“那就快说。”我一把接过水杯,瞪了他一眼,昂头把一杯水给喝了,“现在许越到底在哪里?”
陈世章抿了下忍俊不禁的唇角。
“余依,我可告诉你,昨天下午我舅妈逼问许越是谁打伤的,为什么要打伤他?一定要把打伤许越的人送官查办呢,可他只字不说,只是笑了笑,把他妈给哄走了,然后才让我打电话给你,让你来照顾下他的,你说你都把他给打晕了,照顾下他也不为过吧,对不对?”陈世章似笑非笑地说道。
“照顾就照顾,可为什么非要捉弄我?”果然如此,他们是合起来故意整我玩的,气得我恨不得敲破他的头,当下没好气地说道。
“这可不能怪我,不是我的主意。”陈世章摇着双手,表示很受伤的模样。
“好,陈世章,等着吧,看我以后怎么给你小鞋穿。”想到昨晚被许越那个家伙吃光抹净的场景,我恨恨地说道。
“别这样啊,余依,许越的心思你还不知道么,他也只是想逗你玩玩而已,再说了,你把他打成那样,照顾下家也没什么嘛。”陈世章忍住笑,劝着我。
“好吧,快说,许越现在哪里?”我瞪着他问。
“当然在医院里呀,他那额头的伤还要换天药呢。”陈世章朝我扮了个鬼脸。
我立马掉头朝外面走去。
看来,这家伙还准备着今天再捉弄我一天的。
“余依,你可不要是我说的呀。”陈世章在后面叫。
我回过头去,不怀好意的笑:“那你也不要告诉许越我知道他装傻这个事情了。”
A城三甲医院里。
“许总,这几天萧剑锋的行为很诡异,我真看不懂他到底要做些什么,如果说他一心要跟着赵副才的话,那他为什么经常偷偷跑到卫兰青下塌的酒店里去呢?而且他经常跟卫兰青身边的一个高级随从来往比较密切,这里肯定有古怪,但不知道这古怪来自哪里?”我刚走到门边,从门缝里看到冷啡高大的身子正站在病床前对着许越说着话。
许越正穿着病服,而那病服上的纽扣上下乱扣着,正歪歪斜斜地躺在病床上,我很有些恼火,看来,许越被我砸傻了的事只有我一个人被骗了,其他人根本就是清楚的。
昨天晚上冷啡会突然出现给我拿来睡衣冼簌用品,应该也是奉了许越的令了,根本不是陈世章打电话给冷啡的。
我就说陈世章那家伙正在风,流快活,哪里还会记得我呢。
想到那些暴露的睡衣来,我的脸会微微的泛红。
这该死的家伙!
我真恨不得冲进去掐死他,看他病服穿得乱糟糟的,这是准备今晚继续装傻来骗我吧。
里面,冷啡正在说着萧剑锋的事,我一下就想到了林姣姣说过的话,站住了。
看来姣姣说得没错,这个萧剑锋果然有问题!
“这样吧,萧剑锋的事我们没必要去管,他与我们没有直接利益冲突,但赵副才那里可马虎不得,他绝对是个小人,我得罪了他,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现在我公司南郊的那块地,几栋新新楼盘的预售证好几个月了还没发下来,这事就属于他分管,肯定是他在搞鬼,如果预售证再拖个一年半载的,楼盘没法卖出去产,会造成资金链断裂,你务必要按照我的叮嘱去做,好在现在卫兰青还没有走,我们要争取在他走之前把这些问题解决好。”许越坐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严肃,说到后面时,话语已经很隐晦了,我也听不太懂。
“好的,您放心,我懂的。”冷啡点了点头。
“冷氏集团呢,现在怎么样了?”一会儿后我就听到许越问道。
我的呼吸立即屏住了。
“许总,那个滕原先生还真是精明,拿我们公司在A城所有百货公司的电器代理权换取了这个事情,现在事情已经全部压下来了。”冷啡有些无奈地说道。
“签了多久合同?”许越蹙着眉问道。
“十年。”冷啡很不情愿地答道,“其实您也不必真管这个事情的,少奶奶……”
“不要说了。”许越摇了摇手,“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办理赵副才的事,其它的我自有定论。”
“好。”冷啡只得答应一声转身朝门边走来。Χiυmъ.cοΜ
不知为何,在听到他们最后的答话时,我心中突然涌起股难过,快速闪到了一旁的楼道里去了。
我听到冷啡的脚步声走出来朝着电梯那边去了。
怔怔站着一会儿后,我双手抱膝坐在了楼道口台阶上失神。
原来许越是用旗下的百货公司十年的电器代理权才把冷氏集团的事情给压下去的。
我知道人与人之间都是利益关系互换的,没有谁会无缘无故买别人的账,给别人面子的,除非你捏有对方的软胁。
可捏人软胁这样的事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或者为了自保一般大家都是不会用的,尤其是商人,在生意场上无故得罪一个人绝不是什么好事。
我把头埋在双膝间,沉默着。
十年的电器代理权,我想在价格方面也肯定是做了很大的让步的,日本人从来不是那么好商量的。
虽然许氏集团不差钱,但没有谁会嫌钱多,况且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尤其像许越这样的商人,他是宁愿花十个亿去做慈善,也不愿在生意场上输掉一百元的,因为这样输掉的是底气与面子,是他的英名,但他为了我,却不惜任何代价了。
业界谁不知道许氏集团旗下的商业百货那是地理位置最好,销售最多的呢!
我默默地坐在楼道口许久后才站起来朝病房里走去。
病房里,许越正躺在病床上睡觉,胸前的纽扣上下乱扣在一起,里面健硕宽厚的胸膛若隐若现的,他仰躺着,并没有盖上被子。
这样的天气还是很冷的,我低头看着他,轻轻拿过被子来替他盖上。
“大妈。”正在我坐在病床前发怔时,不知什么时候许越睁开了双眼,正望着我傻笑着。
我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揭穿他。
“大妈。”他看着我傻傻笑着,“我要喝水。”
“好。”我对他甜甜一笑,站了起来。
哼,竟然故意叫我大妈,看我怎么整盎你!
我端了满满一杯水来,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摇高了病床,走到他面前,把水杯放到了他的红唇上,柔声说道:“乖,快喝水吧。”
大概是我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吧,他竟然有些失神地看着我,忘了张嘴了。
“快张开嘴呀。”我的手指摸着他下巴有些粗的胡茬,笑眯眯地说道,“不是想要喝水吗?”
他真的张开了嘴。
我朝他的嘴里倒了些水,他又像昨天那样傻傻看着我半天也不吞进去。
“你不会喝,我教你啊。”我的手指从他下巴处慢慢往上移动着,突然紧紧捏住了他的鼻孔,他没想到我竟然会这样,一时间呼吸不顺,喉咙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嘴里的水喝了进去,我不等他换气又给他倒了许多水进去。
这下可好,他吞咽不及,被呛得吐出了大口水来,猛烈咳嗽起来,脸红脖子粗的。
看着他那窘样,我觉得特解气,放开他,双手捧腹哈哈大笑了起来。
“余依,你竟敢玩我?”许越这才知道我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恼羞成怒地伸过手来就要抓我。
我倏的一下灵活的跑开了。
许越站起来看着自己胸前一大片的湿,抬头咬着牙齿地说道:“余依,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站在门外笑:
“活该,谁让你昨天捉弄我的?这就叫做报应。明明已经好了,还装傻来骗我,现在也被我整了吧。”
我拍了拍双手,不想再进去了,准备直接回家,我知道这要再进去,保准这家伙会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哎哟。”就在我刚走出几步远时,病房里传来了许越痛苦的叫声。
这叫声让我的心一抽,脚步停住了。
“头好疼啊。”病房里,许越的叫声很痛苦。
我只犹豫了下,快步返了回来。
不管怎么样,他前天的头确实是被我砸得晕了的,刚刚,肯定是被水呛了,咳嗽过猛震动到脑了吧。
我一时后悔起来。
“阿越,头怎么了?”我走进去时,许越正倒在床上,双手捧头,面容很痛苦。
“依依,头很痛。”我一走近他,他双手突然就搂抱住了我的腰,把头埋进了我的胸脯里。
我愣了下,这动作也太假了吧!
但我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刚刚他松开双手时我看到了他纱布上似乎有血印,应该是伤口又流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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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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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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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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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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