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绝不敢这样了,我保证。”我连忙举起手来放到头顶发誓。
他淡淡扫我一眼,冷声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许总,设计图我已经完稿了,想请你看看。”我把手中的设计图纸双手递了过去。
许越紧绷的脸缓和了不少,伸手接过来,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略略看了下,抬头说道:“你先去工作吧,我看看再说。”
“哦,好。”我认为他会马上给我意见的,或者又像上次那样把我的设计稿给弄进垃圾桶里,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我会据理力争的,可他不动声色地让我回去,既不说好,又不说不好,弄得我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
很多时候,许越都是那种喜怒并不形于色,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克制,你永远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也无法通过察言观色弄清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他能将自己的情绪心思不着痕迹的隐藏起来,深不可测,但他一旦出手,就是迅雷不及,让人根本无法堤坊。
这样的男人其实是很可怕,心思极深的,这也是他能成功如此的原因吧!
其实,沈梦辰也是心思极深的人,但他的身上摆脱不了小市民的庸俗,权利欲表现得太过明显,做事过于阴损。
相比而言,许越这种男人大气,高贵,他善于进攻,但也有贵族的风度,不欺弱小,很多时候表现出来是光明磊落的。
这个世界曾不缺阴狠奸诈的男人,却独独缺少了能在社会大染缸里身经百战仍能保持那份难得的高风亮节与坦荡,我想,我之所以会同意与许越签下那份合约,正是基于这样的一份认知吧。
既然许越没有明确表态,那我回到办公室后就开始了最后一轮竞拍图纸的设计,我要在许越提供的这个公平平台上让沈梦辰付出应有的代价,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样六个月后,我可以从容离开许越,拥有自己的安身之处,也可以给到妮妮一份相对好的生活。
我沉入设计中,渐渐忘了时间。
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抬起头来,才发现同事们都已经走了,出去吃午饭了。
“喂,你好。”我接通了手机。
“依依,下来,我们一起去吃中饭。”电话里是一个清爽的男音,我抬头愣了会儿,这才听出是冷昕杰的声音。
“冷总,我还有点事……”我站起来,犹豫了下,拒绝了。
我与他虽是老同学,但毕竟男女有别,我们这样近密的见面,实在不好,况且我现在还是许太太身份呢。
“依依,如果你不肯下来,那我只好去你的办公室里找你了。”冷昕杰明白我的心思般,轻笑了下,很有把握地威胁着。
“别,那我下来。”我真怕了他,立即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朝下面看去,并没有看到他的车。
“我的车停在B出口。”他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般立即出声。
我吓了一跳,收了手机就往楼下跑,我还真怕他又像上次那样堂而皇之来到公司里,一次可以,次数多了会惹人非议的。
我下去时,冷昕杰正坐在车窗下抽着雪茄,沉索的俊容,眉目如画,英气逼人,我心跳了下,原来那个不起眼的大男孩竟如此出色了,可怜我这外貌协会的小女人总要面对这些俊逸男人的诱,惑。
我走近来,他扭头对我微微一笑,精致有型的唇瓣上溢起无限的温柔,端的是桃花渐入迷人眼,涣人心思。
我避过了他的眼帘,有些局促不安地站着:“冷总……”
“快进来呀。”他剑眉挑了下,“还要请么。”
“好吧。”我只得上了车。
“依依,我们是老同学了,用不着如此拘束吧。”冷昕杰回过头来,好看的眸盯着我,有些失落。
“不是,冷总,我只是觉得……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我汕汕笑了下,本想说以后不要这样来找我了,可又说不出口。
“工作餐而已,我自己也要吃的。”他不以为意地淡淡说道,“这样吧,你要担心欠我情的话,我带你去我们公司饭堂吃饭。”
“好。”我脱口而去,我是真的怕花了他的钱,昨天中午光那瓶红酒,就要一万多元,他是资本家,这些对他算不了什么,但我是工薪阶层,不敢享用这么高级别的东西。
他微微一笑,发动车子载着我朝他公司而去。
“冷总,你公司这么快就开好了吗?”我记得他上次说过,他是回A城开分公司的,这才几天时间呢。
“当然,这个年代讲究的是速度与激情嘛。”他打趣的笑。
我脸上有些窘,把头扭向了窗外,车子这时停了下来。
“冷总,这是你公司吗?”我惊讶得叫出声来,这条天尚街可是A市的黄金地段,许氏集团占据了最高,最阔气的一栋,而街对面,这个商业写字楼,那同样也是最豪气的,冷昕杰竟然把公司开到了这里。
他淡淡一笑:“是的,这栋商业楼是我爸投资的,很多年了。”
我惊得瞪圆了眼,“商界的冷世勋是你什么人?”
“我家父。”他仍是淡淡的口气,我听得直抽寒气。
商界上,南有许悍天,北有冷世勋,这是众所周知的。wWW.ΧìǔΜЬ.CǒΜ
许悍天是许越的爷爷,冷世勋却是冷昕杰的爸,这一南一北二个商业巨头,各自占据着自己的商业地盘与源头,我曾听说过,在很久之前,这二家有过一次剧烈的冲突,但后来和平解决后,从此相安无事。
我从没有听说过许越的爸爸,正如我从不知道冷昕杰就是冷世勋的儿子般。
看来,冷昕杰能闯荡出今天的地位,也并不是凭空的。
只是我就奇怪了,冷昕杰有着如此好的身世地位,高中时怎么会那么低调呢,他坐在我身后三年,低调得完全不存在般,我还真当他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呢。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关切的眸注视着我,非常体贴地问。
走进如此气势恢宏的商业大厦,我真的有点透不过气来,我还真的无法消化他这样的一个豪门子弟身份的转变,这种感觉很不好,让我与他在一起时有种强烈的压迫感,就像我面对许越时那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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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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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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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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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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