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堪的过往在我脑海里浮现,我的眼圈泛红。
“走,我先带你去皮肤病医院包扎下脸,女孩儿最珍贵的就是脸了,皮肤病医院我有熟人在,给你上些进口美容药膏。”牛排还没上来,他丢下一沓钱,抓起我就走。
我挣脱不了,只好随着他走。
说实话,在我的人生道路上还只有一个这样的男人不在乎我的身世,不顾及一切,如此直接地关心我,我心里竟有一种淡淡的温暖,舍不得拒绝。
去到皮肤医院上了药膏后,他带着我去了一家高档的酒店,点了我最爱吃的饭菜,我无比惊奇的是,他竟然知道我的全部喜好,点的全是我最爱吃的菜。
我再次被感动了。
他很绅士,很细心,体贴,看上去平易近人,但身上流露出的高雅却不是一般男人所能有的。
“依依,我说过的话你一定要好好想想,我可是为你好。”饭菜吃到一半时,他突然郑重叮嘱着。
我低下了头去怔神。
“依依,来,我们喝一杯。”他大概怕我难受吧,端起了面前的红酒杯,温柔的眸光落在我的脸上,扬眉轻轻一笑,笑得桃李纷飞,晃乱了我的眼。
“好。”我端起了酒杯,想起与许越的那个合约,整杯红酒被我灌进了嘴里。
“冷总,我要回去了,下午还要上班呢。”我觉得有些醉了,迷迷糊糊的,脑海里总是闪着许越的脸,站起来,头有些晕。
“好,我送你。”他也站了起来,扶着我走了出去,“依依,红酒可不是那么喝的,红酒贵在品,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和着美好的音乐才能品出红酒的甘醇与高雅。”
我站在酒店外面,吹了下风,头脑好似清醒了些,笑了笑:“冷总说笑了,像我这样的女人,能有红酒喝就不错了,至于那些高雅,我是学不来的。”
冷昕亮叹了口气:“依依,一点生活的打击竟让一个如此芳华的女孩变得老气横秋,你可要振作起来,我记得高中时,你总是那么乐观开朗,浑身都充满青春活力,那个时候,多美好啊。”
他这样说着,脸上有神往之色。
我心中一酸,望着他,抿紧唇,眼泪忽然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你怎么了?”看着我的眼泪,他有些慌乱,怜惜地问,声音里都是心疼。
这是第一个在乎我眼泪的男人,我有多久没有被人疼,被人爱了。
“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流一滴泪。”望着我的脸,他喃喃说着,手指轻柔如风的抚过了我脸上的泪。
我低头,没再说话,避开他,朝着车子走去。
他微微叹了口气。
车上,我坐着,昏昏沉沉的。
“先躺着好好休息下,一会儿就到了。”我闭上眼睛,听到他宠溺地说着。
我真的很累了,靠着后座,眼皮沉得睁不开,竟然睡了过去。
后来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睁开眼来,我发现自己还睡在车子里,身上盖着男人的西服。
冷昕兴正靠窗坐在驾驶室里,微闭着眼睛,他很安静,车子停在一棵大树底下。
我立即接起了电话。
“依依,你的设计稿呢?后天就要第二轮竞拍了,我要交给许总了。”电话是林姣姣打过来的,我吓了一跳,坐起来:“姣姣,还要精修下,恐怕得明天才能给你。”我边说边推开了车门,心惊胆颤的,不知现在是几点钟了。
“那你最好明天早上交给我,许总明天上班就要。”林姣姣停顿了下说道,说完神秘地问道:“中午你去了哪里?听说你是被一辆豪车接走的,那男人超帅呢。”
“没有的事,我马上就到了。”我来不及说些什么了,匆匆挂了电话。
“依依,别急,你三点上班,现在才二点五十,刚好,我早订好了闹钟的。”冷昕杰立即睁开眼来,朝我笑了下,体贴地说道。
我吸了口气,原来我在车里已经睡了一个小时了,看来,他是见我睡得特沉才把车停在树荫下只为让我安睡吧。
他真是个细心体贴的男人。www.xiumb.com
我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你,冷总,我先走了。”
冷昕杰点点头:“好好想想我的话,有困难时一定要记得打电话给我。”
我掉过头去,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眼底里是满载的深情,那深情像碧蓝的海,一望无垠,我像溺亡在海中,呼吸困难。
我急急走了,怕自己淹没在那汪深情的海里。
下午我认真修改着设计稿,总觉得不满意,无一例外的,又加班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站起来活动下筋骨时就看到门口站着个男人,在昏暗的灯圈下,那身影有些突兀,吓了一跳,走出去看时,竟然是冷啡。
“你一直站在这里吗?”我惊讶地问。
冷啡点点头,礼貌地说道:“少奶奶,许总安排我每天负责接送您上下班。”
我头都大了,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快十点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进来坐吧。”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用了,我站在这里就好。”冷啡礼貌而又生硬的拒绝着。
我怎么好意思让他这样站着等我呢,再说都不知等了我几个小时了。
“冷啡,其实你不用等我的,真的,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你这样站在这儿,不太好。”我想了想后这样说道,“要么,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一会儿就好。”
冷啡站着没动,认真而又礼貌地说道:“少奶奶,这是许总吩咐的,您要是有什么想法就跟许总说吧,我是不能离开的,除非许总让我离开。”
说完,他仍是站着,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叹了口气,冷啡是绝对的好下属,在他的眼里,一切以许越为瞻,他没错。
我赶紧坐下来把尾工收了,才跟着他回家了。
夜色斑澜,带不走时间的沉寂。
夜风吹来,我头脑清醒了不少,坐在豪华的车子里,仍有做梦的感觉。
回到家时,妮妮已经睡了,想了想,我都有两天没看到这个小家伙了,看来小宇带得极好,这二天都没听到她哭闹的消息,打电话时都是玩得挺开心的。
我回到大厅时,静悄悄的,汪姨和小宇应该都已经睡了,庄管家呢,今天倒是没看到,难道许越还没回来吗?
我悄悄朝楼上走去。
“阿越,你是不是要气死妈呀,什么人不好找,偏偏要找这样一个女人,离婚不算还要带个孩子,你这脑子是不是短路了,这样做,你让梦钥怎么想?”我还没走到楼梯口就听到这样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这声音很耳熟,我一下就听出来是许夫人的声音了。
原来许越回来了,许夫人也跟着来了,这么大深夜的,可真难为她了。
“妈,我的事您就不要操心了,我让司机送您回去休息吧。”许越有些无奈的声音。
“阿越,你当我是聋傻么?你这样子叫我如何睡得下?昨晚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恨不得昨晚跑过来问个明白,今天大早跑到公司里,你又出差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明白呀,这样,你让我怎么跟梦钥交差?”许夫人锥心蚀骨的声音。
我愣愣站着。
“妈,娶余依是我心甘情愿的,现在结婚证也拿了,您反对也没有用,至于梦钥那里,我早就说清楚了,我们不合适。”许越的声音淡淡的,与许夫人急躁的声音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不合适?你与梦钥不合适,难道与那个什么余依才合适?”许夫人的手拍在了书桌上,怒声喝,“好歹我也是你妈,结婚这样的大事,你竟连我都不通知,你爷爷现在还不知道余依是个结过婚有孩子的女人,我已想法让人给瞒住了,你若再不解决好这个事情,这事真让老爷子知道了,你这总裁就别想当了,明年竞选的政协也不可能有份了,你知不知道,爷爷让你竞选政协的目的?那是为了让你坐稳许家唯一继承人的班啊。今天你必须给我个交待,否则我不会走的。”
我用手拂了下额角边的发丝,不由得冷笑。
这许夫人真是目光短浅,连自己儿子的意图都弄不明白,一味地只是看中了梦钥的身世家底,若许越真的如她所愿娶了梦钥,只怕许氏集团的股权早就被许晟昆他们瓜分走了。
许越要娶梦钥,那可是许老爷子从小就给他们定亲了的,虽然是好事一桩,但许晟昆他们也因此做了十几年的周密计划,能那么轻易让许越得手么。
我了解到许越有二个亲叔叔,一个在市规划局当局长,一个则在许氏集团当副总,这二个叔叔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不满意许越是许氏集团财产的唯一继承人,一直都在用尽办法打击许越,随时瓜分许氏家族的财产,这二人基本是团结在一起的,因此,暗中一直都有在活动的。
许越如此精明,应该是很清楚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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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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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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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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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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