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这必须来啊!事关银子!!
诸家货殖会的管事们赶紧挺直了身子,好些直接站起来观望那堪舆图。
“诸位可以起来看看,包括各家对自家买卖侧重的位置都选一下。”
粤北那边出产些许丝绸、海产、珍宝,他们侧重的地方自然是高端的绸缎庄子。
然后还有粤北的拳头产品——铁镬,这必然是要在杂货那块儿的。
比如鞑靼货殖,他们的主打产品就是羊毛、羊皮、驼绒……等等。
然后牛马卖场需要地方大,还得有人伺候、注意防火。
所以牛马集市自然是他们所关注的点,其他人就没有他们的便利了。
看着规划图上的情况,这些个货殖会的管事们越琢磨越有味道。
潮白河坊市最初是一个巨大的集合型坊市,这在当时来说已经算非常不错了。
边上有货栈、码头有直道,还有各式铺子。
甚至还配备了小买卖摊子,可谓是五脏俱全。
然而随着各地的商贾涌来,潮白河坊市开始凸显他的不足了。
首先就是地方开始变得拥挤不堪,其次便是大宗货物交易不得不挪移到货栈去。
而且品类繁杂,导致想要找货物不得不逛上半天。
张小公爷的分类之下,这就变得简单多了。
皮毛、布匹、丝绸……等等集中在一处,牛马等活物集中在一处。
粮秣等又集中在一处,同时分出铁镬、农具等铁器坊市。
并普通百姓成衣日用者,分在一处坊市内。
而相对较为奢靡贵重者,则是有专门坊市在负责。
如此一来泾渭分明,同时也让一部分区域保持车马畅通。
不至于大家全都挤在一块儿,货物难进出、商贩客人亦难往来。
如此分开后就好很多了。
“这些地呢,一部分是户部田册的、一部分则是陛下内库的。”
张小公爷慢条斯理的笑着轻声道:“咱们可以承建一部分,算作是入股……”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大家分配一下地方。
谁负责承建哪儿,然后占多少股子。
他们出资、军械营造局营造司负责承建,租子还是得给的。
但每年算下来会有分红,两方帐目分开。
各家到别家的地方去租赁,则是要由各家的货殖会去协调。
毕竟各自还是有其他的小生意嘛!
比如粤北,也产出些许奇楠红木可做销售。
但他们主营并不在此,为了照顾其他贩木材的商贾自然是要与其他货殖会沟通的。
滇南那边的货殖会多产奇楠、红木,又有三七、天麻、黄精……等药材。
所以他们主打的必然是这两项,但他们亦有其他物产得售卖。
“此‘药石坊’我滇南货殖会便一肩担下了,还请诸位高抬贵手哈!”
说话的乃是滇南货殖会的主事,胖乎乎身材看着就像是个团团的富家翁。
眼见他那举起胖乎乎的手,笑着道:“其他坊市就有劳诸位先生了。”
“只是介时我滇南货殖上门时,还请关照一二哈!”
其余货殖会的主事们互相看了一眼,琢磨自己的药材也不多。
便是这药石坊市交由滇南也无妨。
再说了,大家到底都得互相往来不是。
于是嘴里都笑嘻嘻的应承这是自然,且放心便是。
“唔……我黔州山茂林盛,倒是奇珍楠木不少啊!这‘珍楠坊’便由我黔州承办罢!”
大家嘻嘻哈哈各自划分了一番区域,很快的便将这些地方分配完毕。
倒是屋子里的弘治皇帝有些着急了,招手让小周管家过来。琇書網
“瑾山啊!你家少爷怎还不提城墙之事啊?!”
小周管家这会儿被弘治皇帝叫去,还亲自问话了。
顿时这娃那面皮涨红,那脸皮感觉像是被吹开的泡泡糖似的无限涨大!
“回……回陛下的话,我家少爷这是铺垫呢……”
稳住!周瑾山,你要稳住!
要记住,你可是咱们少爷座下第一狗腿王!
姬武将们都看着你、少爷在看着你,莫要掉链子给少爷丢人啊!
“哦?!你且细细说来与朕听听。”
弘治皇帝倒是对这周瑾山刮目相看,毕竟一般人突然被他叫过来说不准腿都软了。
有了陈州同之后白龙鱼服的事儿,弘治皇帝也干过几次。
但逐渐觉着无趣了,每每知道了他的身份对方都吓的哆嗦不敢吱声。
小周管家这下是强做镇定,开始娓娓道来。
其实说来也不复杂,张小公爷做的是“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要这些个货殖会心甘情愿的掏银子,那么就得先给他们挣到银子。
能挣到银子了,他们才会心甘情愿的掏银子。
先给他们分配这些坊市看起来是在花银子,可坊市建造下来他们有股子的。
潮白河坊市的租子如何,他们比谁都清楚。
建成这样大型的坊市之下,那些租子能挣多少他们更清楚。
先把绝对能挣钱的推给他们,让他们吃下了这块饵才好进行下一步。
“接着的,便是城墙的事宜了。”
城墙?!这跟俺们有啥关系啊?!
一群人对脸懵批。
“哗啦~”再一张大图打开,上面是巨大的城墙。
而且这城墙上被分门别类的切割开几个区域,上门还标注着尺寸。
“《帝国时报》的广告,大家都登载过罢?!”
一众人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这必须刊载啊!
现在不刊载一下,人家都觉着你没实力了。
大明这会儿没电视、没广播,几乎就是靠着人口耳相传的传播消息。
这个时候在发行量巨大的《帝国时报》上刊载广告,那绝对是信誉杠杠的。
张小公爷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对于刊载的广告有着严格的要求。
首先就是必须有货殖会的担保,否则的话是不予刊载的。
货殖会担保自然就是货殖会的会员,那就是达到了一定实力的商贾。
他们若是作假抑或是玩花样,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逼急了找张诚他们直接薅人出来收拾掉,也并非不可以。
“诸位可以想想,若是新京师建成了……”
张小公爷微微一笑,轻声道:“每日由城门而过的,当有几何?!”
这话说出来,顿时这些个货殖会的管事、主事们眼珠子都绿了!
《帝国时报》还得给老爷们看,即便是读报人很多也未必去读广告。
勋贵、官宦老爷们,很多也是跳过广告不看的。
说起来的话,影响力还是少了些许。
可挂在城墙上,这就不一样了啊!
来来往往的无数人,可都是看得着的!
“十尺起租,每尺一百两!时则一旬……”
张小公爷没再说话,是小周管家将一份份的本子交到了他们手上。
看着这些文卷,诸家货殖会的管事、主事们不由得啧啧称奇。
开始盘算自家在啥位置合适。
四个城门那必须每个都有,但侧重得有不同。
要充分考虑到轻重缓急,然后想好地方……
然而弘治皇帝现在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见所有人不吱声顿时心有些提起来了。
莫非……痴虎儿这招不管用?!
“我京师货值南门顶部二十尺、其余门侧各十尺!”
便是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炸响。
“呸!你一家便想要强占二十尺?!我簪缨货值就不服!我出一尺二百两拿二十尺!”
弘治皇帝听得这声音不由得目瞪口呆,朕且之!居然还涨价了?!
“哼!赵恒山,别甚都吃尽了!好歹给人留口汤啊!”
那京师货殖会的主事缓缓的站起来,对着小公爷拱手道:“二百两一尺,南门且拿十尺罢!”
这算是退了一步,簪缨货殖那边的管事还待再说。
却被他们的主事拉住,笑眯眯的站起来拱手:“伟诚公既是如此说了,老夫自无不可。”
弘治皇帝目瞪口呆,顿时在屋子里有些坐不住了。
“萧伴伴……这是多少银子来着?!”
萧敬也有着发懵,这特么……真卖出去了?!
就城墙上涂抹一下,就能够卖出银子?!
“一尺二百两,十尺便是两千两……”
这一下子就四千两了?!萧敬很想抽自己一耳光,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北门十尺我粤北货殖拿下了,诸位还请赏些许薄面啊!”
“我鞑靼货殖东面上边儿十尺,不算要多了罢?!”
弘治皇帝晕乎乎的,看着这些人你来我往。
他们身边跟着的管事们抓着算盘“噼里啪啦~”的敲的飞快,没一会儿这墙面就给卖完了。
待得这些人走后,弘治皇帝还在发晕……
“这是……卖了多少?!”
张小公爷走回屋子的时候,弘治皇帝还在晕乎。
“唔……不多,也就二十万两罢!”
朕且之!二十万两!!就那个墙面?!
“陛下莫嫌少,这只是一旬而已。”
玉螭虎瞧弘治皇帝不吱声,还以为他嫌少:“每月三旬,如此可得六十万两呢!”
帝王秽语!
弘治皇帝眼神复杂的望着小公爷,这本事……难怪坊间都说他是财神转世啊!
如今哪怕说他不是,朕都不信了。
古往今来华夏城墙何其多也,可有谁想到能拿城墙卖钱的?!
然而这玉螭虎居然就这么一摆手,居然就将城墙生生卖出钱来了。
“不成!陛下!京师城墙乃国之脸面,如何能以些许钱银污之!!”
弘治皇帝回到宫里的时候,还晕乎乎的。
下意识的召见了刘健、谢迁前来商议此事,他需要听听他们的意见。
谢迁刚刚听萧敬说了把城墙卖于商贾做广告,顿时老家伙怒气勃发!
吾且之!这痴虎儿满心钻钱眼,还把陛下都带歪了!
那《帝国时报》、《期刊》办的甚好,只是上门些许商贾告示是甚意思啊?!
分明就是污秽!辱没学问啊!
“陛下!万万不可受痴虎儿那孺子蛊惑,如此行径之下来我大明朝贡国当如何看待我大明啊!”
谢迁无比痛心,我们的陛下这是怎么了!
怎的就被那痴虎儿给带偏了,现在张口闭口就不离银子……
“木斋公……”
弘治皇帝这个时候似乎回过神来了,望着谢迁悠悠的道:“城墙商贾的告示……”
“每月能入账六十万两呢。”
谢迁听得这话斩钉截铁的道:“那六十万……什么?!”
“六十万两!每月!!”
弘治皇帝眼珠子都红了,帝王秽语!此举来钱之快堪比劫道!
“朕准备取其中二十万两,交由户部银库收理。”
每月六十万两……户部能分二十万两!
谢迁顿时面皮涨红,忍不住心里飙了一顿名教秽语。
吾且!再且!还且!!
这痴虎儿莫非真是财神转世?!怎么他挣银子,就这么容易啊!
“陛下,臣以为……此事可矣!”
刘健这个时候说话了,老家伙看的很清楚。
每月六十万两,谁特么说不给陛下办……
那陛下估计现场就得把他办了。
“臣亦附议!此举利国利民,陛下当请痴虎儿多加研探推而广之!”
且尔娘之!一个月几十万两银子,老夫管他城墙画的是个甚子玩意儿!
他就是在城墙上画避火图,老夫也认了!
轰隆隆的银子开始押送到内库签收,户部的佀钟兴奋的老脸涨红。
弘治皇帝则是开始催促熊孩子加班加点三班倒,赶紧把各处城墙都盖起来。
时间就是金钱啊!我的朋友!
早点儿把城墙修好,朕就能早点儿收银子。
亦是此时,无论是弘治皇帝还是诸家货殖会都傻眼了。
因为他们都面临着同样的一个问题:人手不足!
抓来的囚徒就那么多,熊孩子仗着自己太子的身份已经薅出去了泰半。
现在加班加点三班倒,二十余万劳力在工地上都是勉强够用。
这特么咋办啊?!
“人不够啊……”
弘治皇帝很头疼,两位阁老苦瓜脸。
佀钟这老家伙上窜下跳,面红耳赤的嚷嚷:“陛下啊!必须凑够人手才是啊!”
倒是边上的白昂老神在在,弘治皇帝见他似乎胸有成竹。
于是便问了过来:“廷仪公,可是有了良策?!”
白昂听得这话,嘿嘿一笑躬身作揖道。
“回陛下!老臣……倒是有些许见解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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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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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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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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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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