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的吼声远远传了开去,清晰地传到林重耳中。
听到柳明的声音,林重眼中厉芒一闪,倏地停下脚步,考虑要不要回去一趟,教一教柳明该如何做人。
但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从远处驶来,闯入林重的眼帘,使他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劳斯莱斯停在林重身前,车窗摇下,露出苏妙绝美的面容:“咦,你已经从警察局里出来了?”
“嗯。”
“我正打算去保你,但现在看来用不着了。”苏妙表情有些惊讶,“但我很好奇,你究竟是用什么办法,从警察局里出来的?不会是越狱吧?”
“只是利用了一下曾经的身份罢了。”林重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总裁,需要我来开车吗?”
林重怕苏妙继续追问,因此岔开话题,但这种屡试不爽的招数这次却不管用了。
“不要岔开话题,也别想再敷衍我,我要知道真相。”苏妙的明眸直视林重双眼,神情严肃,“你是我的贴身保镖,我在你眼中毫无秘密可言,但你在我眼中却充满谜团,这不公平!”
“但总裁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我是不能说的。”林重毫不动摇地与苏妙对视,“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xǐυmь.℃òm
“这就是强人所难?”苏妙心中生出一股怒气,高耸的胸脯不断起伏,咬着下唇,“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而已,难道这也有问题吗?而且,你前几天把我的身体都看光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听到苏妙提起旧事,林重有些尴尬,气势不由弱了下来:“总裁,那件事只是一个误会,我不是解释过了吗?而且,那件事跟这件事好像没关系吧?”
“不管是不是误会,反正你都看到了,不是吗?”苏妙更生气了,将憋了很久的话一股脑说出来,“谁说没有关系?我的身体从小到大,从来没被任何男人看过。你看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我都没对你做什么,现在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你的事,就变成强人所难啦?”
苏妙言辞犀利,咄咄逼人,林重本就不善言辞,现在更是哑口无言。
“好吧,总裁,你想知道什么?”
见林重终于退了一步,苏妙面无表情,心中却乐开了花。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跟林重的“交锋”中占据上风,堪称值得纪念的“胜利”,具有重大的意义。
苏妙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秋水般的明眸斜睨着林重:“我想知道的很多,先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吧,你是怎么从警察局里出来的?”
这是苏妙心中最大的疑问。
她为了将林重从警察局里保出来,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不但亲自给孟正辉打了个电话,还让人去医院找李涛录了一段口供。
做好万全准备之后,苏妙本想孤身进入警察局,上演一场美女总裁解救贴身保镖的戏码,却没想到当她还没来得及出场,林重就已经从警察局里出来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精心准备的节目,还没上台就被毙掉了一样,让苏妙心中又是无奈又是窝火,偏偏她还不能发脾气。
正是在这种奇怪的心情驱使下,苏妙的表现才跟平时截然不同,不但说了平时绝对不会说的话,更忍耐不住对林重的好奇心。
林重早已预料到苏妙肯定会再次提起这个问题,稍微迟疑了下,从怀中掏出那个黑色钢牌,递到苏妙眼前:“这是我在部队里的身份牌,凭这张身份牌,地方上的警察局无权拘留和审判我。”
如果可以的话,林重其实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身份牌,这与保密无关,只是他的谨慎个性使然。
身份牌并不属于保密事项,因为它本来就是给人看的,作用是证明林重的身份,以及为林重执行任务时提供便利。
苏妙好奇地从林重手中接过钢牌,入手沉甸甸的,钢牌表面冰冷而光滑,手上传来一种金属特有的质感。
翻来覆去地将身份牌看了好几遍,苏妙对林重的好奇心更大了:“啧啧,没想到还真有北斗这支部队啊,而且你还是少尉,但为什么要退役呢?”
苏妙对林重的军衔并不好奇,因为在炎黄共和国的军队里,二十岁的少尉比比皆是。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林重的军衔与普通部队的军衔不同,因为他来自于北斗这支秘密部队。
虽然他在北斗里只是一个少尉,但如果放到一般的部队里,至少也是少校级别。
被苏妙戳中了心中最大的一个痛处,林重脸色微变,眼神黯淡下来。
林重脸上的细微变化,没有逃过苏妙的眼睛,她突然有些后悔,察觉到自己好像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我最好的兄弟死了,为了救我,死在了我的背上。”良久之后,林重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就像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临死之前,他拜托我帮他照顾母亲和妹妹,所以我才从部队退役,来到庆州。”
看着林重线条刚硬、如同刀削般的侧脸,以及隐藏在这张面孔后的悲伤苦痛,苏妙心中的后悔更强烈了,甚至隐隐有一丝疼痛感。
苏妙没想到,林重的退役,背后竟是如此沉重的一件事。
她突然不敢再问了,怕问出更多让林重伤心的往事。
“林重,对不起,我……”苏妙破天荒地主动道歉。
“没什么,只是思及往事,有些感慨罢了。”林重揉了揉脸,从低沉中恢复过来,“总裁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没有了。”苏妙闷闷不乐地将钢牌还给林重,“以后我也不会再问了。”
林重收起钢牌,朝苏妙微微一笑,眼睛看向前方。
苏妙收拾心情,有些不敢再看林重,启动劳斯莱斯,调转方向朝远处驶去。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就在这沉默的气氛中,蓦然间,林重放在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林重拿出手机一看,是陈云生的来电,便按下接听键:“陈叔,有什么事吗?”
“林重,明天有时间吗?”陈云生没有客套,开门见山道,“明天就是建馆纪念日,需要你来武馆一趟。”
“没问题,陈叔,明天我一定到!”林重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
对于这一天,他已经期待很久了。
“你要调整好状态,我也不想瞒着你,明天的纪念日不会太平,在必要的时候,或许需要你出战。”陈云生语气凝重,“具体的事,明天你到武馆后,我再当面跟你说。”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林重的血液少见地沸腾起来,眼中神光湛然,熠熠生辉。
明天,又将遇到哪些对手呢?
但不管对手是谁,林重都无所畏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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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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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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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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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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