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嗡动,轰鸣声不绝于耳,震得星空动颤。
庞大的棺材如山岳,雷芒四射,悬在星空之中,甚是扎眼,其轰隆声响彻星宇,一次又一次,震颤着世人心神。
自孔雀公主入棺,已不知过去多久,只知大战波动愈发猛烈,能见一缕缕血雾,自棺中飘出,给棺材添了一抹血色。
“孔雀家的公主,搞不好会葬在棺中。”
“吾拈指一算,汝该是想说,能省了一副棺材钱。”
“别闹,人命关天。”
议论声此起彼伏,世人不止清闲,还很有情调,个个踹着手,看着庞大的棺材,说着些没用的屁话,如道祖那般。
抬眸望去,那副画面,真真的养眼,如海的人潮齐聚于此,不寻思着嗅到,竟组队搁那看棺材,一双双眸光灿灿。
人群一侧,叶辰已起身,轮回眼暗淡,再不敢妄自去窥看,只静静的望着,望不穿棺材,自也不知天稚在与谁战。
“你家先辈该是知晓。”小灵娃说道,这小货也很上道儿,坐在叶辰的肩头,抱着一颗灵果,啃的那叫一个香甜。
他这是句废话,大成圣体必定知晓。
问题是,哪找帝荒去,叶辰契约的事儿,至此都未整明白,可惜,他家的先辈,神龙见首不见尾,都找不着人的。
咔嚓!
议论的海潮,因这一道清脆的声响,顿时止住了。
所有人的眸,都聚在了庞大棺材上。
可以得见,棺上多了一丝裂缝,也之头发丝粗细,眼神儿不好使的人,都瞧不见的,怪只怪,那棺材也忒大了。
这一瞬,孔雀族人眸光亮了,有第一道裂缝,自有第二道第三道,裂缝多了,搞不好棺材会炸裂,天稚便有救。
果然,自第一道裂缝出,便成了连锁反应,第二道第三道接踵而至,清脆的声响不绝,裂缝也是一道接着一道。
叶辰双眸微眯了,透过细小的裂缝,能隐约望见棺中画面,其内混混沌沌一片,乌云翻滚,电闪雷鸣,那是天劫景象,有几道人影似隐若现,正沐浴着天劫雷电,围攻天稚。
“帝道法则身。”叶辰轻喃,望见了玄古大帝、恒宇大帝、人皇、玄武大帝和旱疆大帝,无一例外,皆帝道法则身。
也便是说,天稚的法则身劫,在那庞大的棺材中。
再看天稚,怎一个惨字了得,绚丽的外道仙相,早已崩灭,化身成了本体,乃一只七彩的孔雀,浑身是血,伤痕无数,连护体的仙光,都极尽湮灭,时刻都有可能别诛杀。
咔嚓!咔嚓!
棺材碎裂声,越发频繁,以第一道裂痕,向棺体边缘蔓延,透过裂缝流溢出的,不止是血气,还有一丝丝寂灭仙光。
世人能闻孔雀嘶鸣声,惊颤人心神。
没错,天稚在劫下涅槃了,七彩之上又多两色,成了九彩,而围攻的她的五尊帝,皆化作了道形龙,一只九彩的孔雀,五尊帝道法则身,在以道攻伐,大战已到落幕的前夕。
叶辰目不斜视,能看出,天稚的道光,在斗战中渐渐璀璨,而五尊帝的道光,则在渐渐暗淡,她已逐渐占了上风。
在他注视下,五帝成了虚幻,再无攻伐。
在世人注视下,庞大的棺材,再无轰隆。
“结束了?”坐着的小灵娃,不由站起了身,紧盯着庞大棺材。
“结束了?”四方修士的眸,亦齐齐汇聚。
星空,在一瞬间陷入宁寂,在听不到轰隆,也再不见棺材嗡动,就那般悬在那里,而世人,就那般静静的望着。
轰!
经久的宁静,终是因一声轰隆,被彻底打破,声响传自棺中。
砰!轰!砰!
自第一声轰鸣起,轰隆声便频频不断,仔细聆听,似有人在里面打棺材,欲破关而出,而那个人自是天稚,五帝已散,只需破棺而出,便是涅槃终结,他人帮不得,需自己来。
咔嚓!咔嚓!
伴着轰隆声,清脆的咔嚓声响更多,庞大的石棺,布满了一道道裂痕,整个棺体,都在嗡嗡颤动,直欲当场炸裂。
叶辰第一次笑了,此劫已过,棺材困不住天稚。
果然,随着一声惊天轰隆,棺材被轰出了豁口,天稚一跃而出,如一尊女杀神,席卷滔天煞气,似从是尸山血海中而来,戾气浓厚,分崩离析的庞大棺材,被其一掌打的爆裂。
天劫棺材炸灭,有化作雷电,归了天地。
至此,这场诡异的天劫,才真正告一段落。
天稚落下,一步没踩稳,险些跌倒,伤的极重,通体的血壑,都萦着帝道仙芒,那是帝道杀机,还在化灭她之精气。
孔雀族老祖已踏天而来,惊喜万分。
然,不待他真正靠近,星空又嗡动,那异变出自天稚那边,以她为中心,竟有黑洞拓开,脚下是星空,四方皆黑洞。
“帝道黑岸?”孔雀老祖一怔,腿脚太麻溜,一个不留神儿,被卷入黑洞了,堂堂准帝巅峰,瞬时不见了踪影。
“这.....。”四方人嘴角齐扯,神情精彩,一个帝道黑岸来的真不凑巧,一个猝不及防,把你家的老祖整没了。
“这等状态下,竟还能悟出帝道黑岸。”天老唏嘘又啧舌,他是见过帝道黑岸的,施术者立于最中心,而四周的黑洞,便是最好防御,想攻击她、想灭她,前提是能跨过黑洞。
“一场天劫,何止是机缘,简直是逆天造化。”地老意味深长道,眸光炙热,颇是看重帝道黑岸,绝对的神级挂。
“日后,得与孔雀族,多走动走动。”不少人都摸了下巴,搞不好,还能整点儿帝道黑岸的奥义。
“俺咋就悟不透嘞!”小灵王撇嘴,也贼稀罕那帝道黑岸,他日吃人豆腐后,打不过可以跑,跑不过可以躲,而帝道黑岸,就最合适,跨不过黑洞,来多少人都是白搭。
“有意思。”叶辰摸着下巴,唏嘘不已,真真小看了孔雀家的公主,小灵娃稀罕,他自也稀罕,那得找天稚聊聊。wWW.ΧìǔΜЬ.CǒΜ
噗!
漫空惊异声中,天稚吐血了,又是一步踉跄,她之帝道黑岸,颇不是不稳,随着她吐血,当场消散,连她自己个,都不明所以,咋就稀里糊涂开了帝道黑岸呢?上苍的恩赐?
见帝道黑岸消失,孔雀族的人才敢上前,可不想也如老祖那般,一步没刹住车,直接进了黑洞,此刻都出不来。
天稚昏厥了,倒在了娘亲的怀中,帝道的杀机,还在荼毒,欲将她吞灭,战的法力枯竭,最虚弱的状态,没啥反抗力。
孔雀族强者皆出手,合力帮其镇压反噬。
孔雀圣主来了,笑呵呵的看着叶辰,“小友,我家老祖...。”
“好说。”叶辰一笑,一个大轮回天道,帅气的消失,遁入了黑洞,孔雀家的老祖得接回来,这可是一个人情。
然,下一瞬,他又出来了,形态狼狈,还大口咳着血。
四方人见之,皆是一愣。
“此处,与我八字不合。”叶辰抹了鲜血,遁出了上千丈,又施了大轮回天道,先前之所以吐血,是运气不咋地,方才遁入黑洞,便遭遇了可怕存在,险些被碾成飞灰。
待进黑洞,他入目瞧见的,便是一片赤色的云海。
云海诡异,雨雾缭绕,朦朦胧胧混混沌沌的,望不请前路,血腥气极为浓厚,蕴含毁灭的力量,他先前便是进了这赤色云海,才吃了大亏,准帝级的圣躯,也扛不住其威压。
比他更惨的,乃孔雀族老祖。
那老头儿,正在不远处,大口大口的咳血,多半也是进了赤色云海,撑不住威压,巅峰准帝的神躯,已被碾灭大半。
叶辰忙慌走去,忍不住啧舌,你家的宝贝公主,还真是个坑货,一个帝道黑岸,给你坑到了黑洞,一不留神儿又进了赤色云海,差点儿给你坑死,害的小爷也险些丢了命。
“究竟是何物。”孔雀老祖盘膝坐下,运转了本源重塑神躯,满目忌惮的望着赤色云海,威压堪称毁天灭地。
“必与帝血与帝器有关。”叶辰说着,手掌贴在了其后背,灌输着圣体本源,之所以这般说,是不止一次遭遇过这等事,如当年的染血神镜,染的是帝血,有帝道的杀机。
帝震古烁今,无帝寰宇,仅一缕帝血,便足碾压万古仙穹,更遑论融有帝道杀机的帝血,准帝巅峰进去,也难保身。
“宝贝。”叶辰笑了,一边为孔雀老祖疗伤,一边看着赤色云海,看的双眸璨璨,已把此处记下,待出去,便去大楚请帝器,一尊不行来两尊,得把里面的宝贝,请回家去。
“老夫以为,见者有份儿。”孔雀老祖捏了捏胡须。
“你若这般说,我可走了。”叶辰笑吟吟道,我跑进来救你,还受了伤,还想分我宝贝,没门儿,那是我的。
孔雀族老祖笑了,不再调侃,也没分宝贝的意思,叶大少的尿性,他是了解的,不抢你宝贝就不错了,还想分宝贝?
暂时收了思绪,他自赤色云海收了眸。
以他的眼界,都难望穿,必定有帝道力量遮掩。
这等兄弟,无极道帝器护佑,就别想着进去,除非是脑子被驴踢了,或者是脑子进水了,再就是,嫌自个的命太长了。
“老头儿,你家还缺女婿不。”叶辰呵呵笑道。
闻言,孔雀老祖挑了眉,斜着眼瞥了一眼叶辰,眼神儿不怎么善良,恍似在说:你媳妇不少了,还想拐我家稚儿?
“别闹,不是我。”叶辰干咳。
“那就好。”孔雀老祖笑了。
他是笑了,可叶辰的脸色却黑了,什么叫那就好,俺这堂堂大楚皇者、准帝级荒古圣体,还配不上你家公主呗!
说话这般实在,出去容易挨揍的。
自然,这些话,叶大少都是在心里说的,可不能讲出来。
“恒岳人才辈出,前辈相中那个,随便挑。”叶辰深沉道,是个特别惜才的人,就如天稚,这等人才,那得做恒岳的儿媳妇,人多热闹,妖孽多更热闹,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孔雀老祖未说话,又斜了眼,上下扫量着叶辰,那等眼神儿,很好的诠释了一番话:老夫是有多想不开,跑你恒岳选女婿,你家的人啥尿性,你这做皇者的,心里没点儿逼数?
良久,孔雀老祖才语重心长一声,“吾七彩孔雀族选女婿的第一标准:必须得要脸。”
此番,换叶大少不说话了。
大楚的第十皇者,在那某一瞬,颇有一种强烈的冲动,那便是把这老头儿,一脚送进那赤色云海,让他再感受一下威压的怀抱,是多么的温暖,变着法的骂俺们不要脸,你也是个出类拔萃的孔雀。
男人嘛!要脸有吊用。
终究,叶大少还是施了天道,拽着这老头儿,遁出了黑洞,可以得见,他那张大脸,乱窜的皆是黑线,贼黑的那种。
见老祖出来,孔雀族人忙慌迎上前,无事最好,这若有事,那才是真的造孽,被自家人坑了,都不好意思往外说。
“回家。”孔雀老祖一甩衣袍,亲自带上了她家的宝贝公主,直奔大楚而去,精气神儿饱满,贼有成就感,那腰板儿,挺得那叫一个笔直,愣是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没办法,族中后辈长脸,就这么寸。
“咋这般手痒痒嘞!”看着孔雀老祖,天玄门那帮老不正经,都捏了捏胡子,总想把孔雀族的老祖,拽到一个没人的地儿,好好谈谈人生,走路就走路,一走一晃就有点儿过分了。
有老祖带头儿,孔雀族的人,都有点儿飘了,保不齐走着走着,就举族飞升了。
“早晚给你家公主拐走。”叶辰深吸一口气,回去得给恒岳的人才们,好好上一课,撩妹的经验,还是要教的。
主角离场,四方观看的修士,还意犹未尽。
自今日起,她注定火遍诸天,战力虽不是最强,可天劫却是最另类的,一口霸气侧漏的棺材,大的有些让人怀疑人生。
大戏落幕,各回各家,跑来看热闹的人,纷纷退去。
“等她复原,俺得跟她聊聊。”小灵娃又拎出了一枚灵果,啃的没脸没皮,暗想着找天稚,问问那棺材和帝道黑岸。
“回家。”叶辰腿脚也麻溜,转瞬没影儿,去大楚请帝兵了,黑洞的宝贝,今日有,改明儿可能就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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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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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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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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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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